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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面容,恰是天然的插屏。 謝珺是府中長女,這等宴席上自然有招待閨秀之責,這會兒跟幾位姑娘站在二層的欄桿邊上,正在賞那雪松,旁邊還有謝玖和謝珊。 韓采衣對這雪松倒是沒什么興趣,瞧著眾位婦人們圍坐在暖廳里說話,便揪了揪謝璇的衣裳,“我聽說你們府上新養了一只關外來的獒犬是不是?聽說那家伙又又兇猛又威武,我還沒見過呢,帶我去看看???” 這事兒謝璇倒是知道的,是前些天二房的謝鴻去他外祖家做客,他舅舅送了給他養著玩的。當時他曾遠遠的看見謝鴻牽著那獒犬走過去,通身黑色的毛,一雙眼睛藏在后面,看著兇神惡煞的。 這獒犬最初養在謝鴻院里,因為今兒要擺酒,便暫時牽倒后園,免得傷人。 謝璇畢竟不像韓采衣那般有將門之風,便有些猶豫,“老太爺說那家伙太兇,拿籠子關起來養在后頭,不叫我們靠近的?!?/br> “怕什么,今兒你們府上擺酒,肯定會有人看著它,就你這膽小鬼,見了毛毛蟲也怕,見了獒犬更怕?!表n采衣興致盎然,舉目打量了一圈兒,“我去求老夫人好了,你等我??!” 她在喜歡的事情上風風火火,果然丟下謝璇,蹦蹦跳跳的到了謝老夫人那里,也不知說了些什么,謝老夫人便點著頭允了,又指派兩位mama跟著。 韓采衣回來時志得意滿,拉著謝璇就往外走,“就說不會有事。說是拿鐵鏈子鎖在籠子里的,不妨事,我已經求你們老夫人點頭啦?!眰z人出了閣樓,外頭人來人往,多是今日前來的賓客,有認識的便打個招呼,而后一齊往西北角上走。 在兩位mama的指引下到了關押獒犬的地方,那地兒除了看守它的家丁之外,倒沒有旁人。精鋼所鑄的鐵籠子之內,半人高的獒犬雄赳赳氣昂昂的站著,偶爾朝她們吠兩聲,怪怕人的。 謝璇不由緩了腳步,目光四顧,瞅準了附近的假山。 “咱們去那兒吧?!彼悬c害怕那兇惡的獒犬,居高臨下會有安全感。 韓采衣畢竟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女孩兒,雖說比謝璇膽肥,真個見到了,還真有點害怕,于是點頭,“那就到假山上去?!?/br> 好在這一處假山堆得不險,且上面還有一座小亭子,正宜觀之。 倆人上去站了會兒,那獒犬被鐵鏈所縛,困于鐵籠的時候頗顯煩躁。 韓采衣看了片刻,嘆道:“一向只覺得謝鴻哥哥儒雅,沒想到會養這樣兇惡的東西。我聽說關外只有最兇狠的人才敢養他,有時候這家伙碰見狼,比狼還厲害呢,我大哥說他手下有個士兵有次受傷落單,碰見鐵勒人養的獒犬,差點就沒回來?!?/br> 提起雁鳴關,謝璇倒是想起什么。 前世韓玠久在關外,難得回來一趟,也會跟她提些關外的風物,常說的無非四種——盤旋于天空的蒼鷹,奔馳在曠野的駿馬,幽行于夜色的惡狼,還有關外人養的獒犬。 他說這獒犬雖然性子忠誠,卻難輕易馴服。京城里的公子哥兒養個阿貓阿狗不在話下,但是以謝鴻的手腕和性格,想養一只獒犬,實在是出人意料。 也許子承母性,謝鴻也是個跟岳氏那樣表里反差巨大的人? 正胡思亂想之間,就聽遠遠的有人聲傳來,循聲望去,就見七八個少年正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正是獒犬的主人謝鴻,他的旁邊是幾個陌生的公子,嘰嘰喳喳的圍著謝鴻,恐怕正在討論這只京城里少見的獒犬。隊伍的末尾是頑皮的唐靈鈞,他的后面則是一臉不情愿的韓玠——恐怕是唐靈鈞想看獒犬,死皮賴臉的拉了他過來。 這里謝璇拉起韓采衣,才往下沒走兩步,忽見前面一道人影疾掠而來,隨即唐靈鈞那張臉便在眼前放大,“喲,你居然也有膽子來看這個?” 他今年已經十四歲,性格卻沒有半點長進,依舊是那副頑劣的模樣,臉上全是促狹。 韓采衣最先站出來,將謝璇護在身后,“表哥少瞧不起人!” “我又沒瞧不起你,我是說謝六姑娘,居然敢跟你這瘋丫頭一起來看獒犬,難得難得?!碧旗`鈞的目光在謝璇臉色逡巡,明亮如星辰,卻隱然藏著野性—— 據說他的母親是鐵勒人,當年被唐樽大將軍搶來做了妻子,唐靈鈞大抵保留著鐵勒人的彪悍直爽,性格便與京城里的其他少年截然不同。這些年唐夫人深處內宅,除了推免不過的宮廷宴會,平常也不怎么與人交往,倒是唐靈鈞整天風風火火的,調皮搗蛋的事情每隔兩三個月就能傳到元靖帝耳朵里去。 這樣的少年像是野風、像是猛獸,一旦招惹就是惹火上身。 謝璇并不想再挑起他的好勝心,也不去爭辯什么,便只挪開眼神。 韓采衣卻不同,她本就比普通的侯門閨秀調皮、好爭斗一些,一旦碰上了唐靈鈞,便表現得愈發明顯,像是故意跟這位表哥為難似的。眼瞧著另一道黑影逼近,韓采衣朝唐靈鈞挑一挑眉毛,便朝韓玠告狀,“哥,他欺負璇璇?!?/br> “哦?”韓玠不問青紅皂白,單手卡在唐靈鈞的頸間,“你欺負璇璇?” “誰欺負她了!”唐靈鈞在韓玠手下吃的虧太多,并不敢反抗,縮著脖子一溜,逃脫了韓玠的yin威,連忙跳下假山,到那鐵籠邊看獒犬去了。 假山之上,微風徐徐。 韓玠低頭瞧著謝璇那一身牡丹折枝的披風,料子雖垂順卻不算厚,甚至比韓采衣穿得還單薄些,想來是不怕冷。風掠起她耳際的發絲,輕盈欲飛,柔潤的珍珠耳珰之側,她的臉頰柔膩姣白,幼嫩的唇瓣鮮艷欲滴。 氣色也很好,不像是病中的模樣。 霎時看破了謝璇前天裝病的小心思,韓玠既覺得心酸,又覺得可愛,忍不住低頭問道:“聽說你前兒病了?” “嗯,染了風寒?!敝x璇說得理直氣壯,很奇怪的,竟半點都沒因說謊而愧疚。 韓玠微微抿唇,稍稍牽起披風幫她擋風,道:“往后當心?!?/br> 底下的少年們圍著鐵籠嘰嘰喳喳,謝鴻那里即便有意的裝謙和,臉上卻還是漸漸露出得意,有聲有色的朝眾人講述這只獒犬的來源和習性等等。而唐靈鈞則完全沒把這些放在心上,湊在鐵籠便看了半天,便又折身回到假山上,撇嘴道:“沒意思,喂藥了?!?/br> “什么意思?”韓采衣沒明白。 “就是喂藥了啊,看著長相威猛,其實沒什么野性,就跟拔了牙的老虎一樣?!碧旗`鈞在柔暖的春光里打哈欠伸個懶腰,仿佛對這只獒犬意興盡喪,“半點都不如我養的那只豹子,等小豹崽兒生下來,嘿嘿,謝六姑娘,送你一只如何?” “我不要它?!敝x璇沒興趣。 韓采衣卻是期待,“到底什么時候能有小豹子啊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