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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刻,光線半明不寐。二人往城里走,準備搓一頓,離著城門還有半里路的官道上,有個乞丐端著碗要飯,斷胳膊斷腿,一身的污垢,衣服也看不出顏色,又臟又可憐。 大師父常拿著馬文才的錢接濟窮人,常被做好事,馬文才有了慣性,自己從包袱里掏出了一把銅錢,扔進了碗里。 乞丐很感動,嘴里念著“活菩薩”,幾次伸手又夠不到,便可憐兮兮地抬頭看著,求馬文才幫忙踢一腳破碗。 大師父趁現在,一把拔出馬文才背上的長劍,狠狠刺進了乞丐的身體。 乞丐和馬文才同時驚叫了一聲! 馬文才憤怒道:“和尚,你干什么?你枉殺人命,算什么出家人!” 乞丐也跟著叫:“就是!和尚,你太討厭了!我要吃了你?!?/br> 被刺破的脊背上,露出一個人臉來。 ☆、第28章 梁?;麄髌? “小小財人,敢動你和尚爺爺!阿彌陀佛!”一聲暴喝,大師父拔出長劍,振臂刺入那脊背上的丑臉之中。聽得慘叫連連,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娃娃的,明明是一張嘴,喊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長劍一 劃拉,那乞丐的人皮迅速**破舊,便看到一個蒼白的腦袋從里面露了出來,雙目圓瞪目露兇光,滿口的尖牙。它緩慢地掙扎著想要爬出來,大師父一看,樂了。 “嗐,還以為是個大玩意兒,原來還沒長熟?!碑斚乱膊华q豫,口念,劃拉了半天,任憑那財人慘叫怒罵,不一會兒完工,收了手。 馬文才上前一看,差點吐了。這輩子是不再想吃豆腐腦了。 拿土好好埋了那可憐的乞丐,大師父邊走邊跟馬文才解釋。這財人是什么,通常是扣著錢、抱著錢、舍不得錢的老吝嗇鬼,死了之后因著對錢財放不下執念,留戀不去輪回,成了精怪。鉆到不受防備的人身體里,披著那張皮,裝作富商藝妓或是走夫乞丐,不舍得花錢,還要想法設法謀了別人的錢財,將之吞之入腹,再披上那人的皮。 不過,今兒個遇到的這個財人真真是喪心病狂,竟然連乞丐都吃。 馬文才聽了點點頭,又問:“佛法說眾生平等,怎么,大師父沒有點慈悲之心,去感化感化他?” 大師父左顧右看,找街兩邊的餐館,口道:“感化他是地藏王菩薩的事,老衲的任務是送他去見菩薩?!?/br> 馬文才冷哼了一聲,說出了壓在心底的話:“大師父,那狐貍精、女鬼,你怎么任由她們去了,沒送她們也去見見菩薩?” 大師父拉著他進了一家羊rou館,兩人坐下,小二吆喝著站到了桌邊,殷勤地問:“兩位,要點兒什么?” “行了行了,隨便來點兒?!瘪R文才揮手讓他下去,兩只大眼睛死死看著大師父,非要他說出一個子丑寅卯來。 “來一份煮毛豆!”沖著小二喊了一聲,大師父又道:“馬文才啊馬文才,老衲可算等到你這一句了?!?/br> 馬文才一愣,為什么? “老衲自與你相識以來,知道你是面上不顯,心中對老衲多有不滿。之前不帶著你去捉那狐妖,就是怕我在前面忙活,后背被你插一刀。馬文才,這事兒要擱一個月前,你不是干不出來!” 馬文才飲了一口酒,沒有應話。 “行了,吃飯吧。今天你能問出來,可見與老衲有點兒緣分,敞開了胸懷了。以后老衲拿你當親兒教養!” 馬文才撇過臉,“誰跟你敞開胸懷?吃飯吧……慢著,你還沒跟我說清楚,那兩個你為什么要放走?!?/br> 大師父神色平靜:“老衲打不過她們?!?/br> 誰也不再說話,各自把飯吃了,馬文才結了賬,兩人手挽手上樓休息去。馬文才說,大和尚,不像昨日荒郊野外沒辦法,今天我們不用住一間了,你回自己房吧。 大師父道,親兒子,今晚我倆還得住一間。 馬文才連連推辭,奈何大師父身強力壯不輸于他,硬是擠進了房間。跟在后面的小二都愣了,這、這是?還要兩間嗎? 那就一間吧,揮手讓小二退了一間房。要擱平日,馬公子懶得退,空著就空著吧,跟著大師父出去晃蕩了一個月,干了不少些好事,見了許多的窮人,馬公子覺得自己長良心了。錢留點是點兒,能多幫助一個窮人。 心中還感嘆,我這是要做善人啊,進屋一瞧,心火蹭又上來了,“和尚!你怎么躺我床上了?你下來!” 大師父寬衣解帶,躺好了蓋上了被子,不緊不慢:“你也上來睡?!?/br> 馬文才沉默不語,思考了很久,思考這個可能性,最后搖搖頭,本公子只走水路,不走旱路。搬了兩條凳子,躺著準備和衣而眠。 “瞎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快上來,不然你今晚就得死這兒!”壓低了聲音,“這客??刹惶??!?/br> 話音剛落,聽得“呼啦”一聲,有什么大東西落地的身影,抬眼一瞧,窗棱紙上有個身影,躡手躡腳往前走,腦袋上還有凸起。估計不是犄角,說不定是誰調皮,拿著手指頭豎在上面……可誰能有這么大個??? 馬文才一個鷂子翻身,撲到了大師父床上。 這太可怕了,誰敢往下看?還是去祝家看看,今晚的祝家,倒也熱鬧。祝家大小姐學成歸來,祝父祝母首座堂上,正屋中間擺了一案臺,鋪上了宣紙,羊毫的筆舔足了墨,祝英臺提筆寫字,揮毫潑墨,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小丫鬟接了一張張新寫的紙,往首座遞。 祝父臉上敷著睡前面膜,也不知什么礦石碾碎了做的,抹在臉上就像是個厚鎧甲,半點笑怒不得。他看了女兒的字,點點頭,“嗯”了一聲,祝母半靠過去,給祝父打扇,笑道:“夫郎,看來英臺這回真的像個大家閨秀了?!?/br> 祝英臺抬頭看了一眼,家屋子太大,離父母也遠,燈光昏黃,看不清父母的臉。 “英臺,再彈個琴給你爹聽聽?!弊D傅穆曇魪倪h處傳來,夜里寂靜,聽得很真切。 祝英臺裹了指甲,彈了一個無名的曲子。一次她回家過節,回來山伯兄彈了這曲子給她,一直沒練好,彈不出山伯兄那股味道,被教了好多次。 古琴蒼勁,從女子之手彈出來,多了一份相思柔情,聽得人愁腸寸斷。 祝母這回沒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無意識還給祝父打著扇。 祝父點點頭,算著時間差不多,由著仆人們洗去臉上的面膜泥,道:“不錯,這書學費沒白花,回去再多練練,別嫁到了馬家給你爹丟人。馬家的媳婦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