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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有個和尚嗎?去把他請來,問問他有沒有辦法?!?/br> 馬文才不信這個,也不樂意給那和尚低頭。 耿氏急得揪了他一下,低聲罵道:“好壞試一試!你爹只是干了一回錯事,要恨也是娘恨,你瞎攙和什么?孝悌是天下大道,你還年輕,萬不能在這件事上落了污點???,去把大師父請來,別耷拉臉,殷勤點?!?/br> 帶著幾個人,左繞右繞找到了偏房,馬文才把大師父扛了過來。 為什么是扛過來呢?大師父他睡著了,睡得正香,還打呼呢。 耿氏說這怎么辦? 馬文才露齒一笑,兒子有辦法。 水潑、鼓擊、冰敷、手扭,十八般武藝全用上了,大師父酣睡正香,怎么都喊不醒,要不是還打著呼,都能誤會是死了。一屋子的人看著躺在屋子中間的大師父,心中感慨,這是個高人??!被大公子這么磋磨著,是個活人都玩兒完。 時間慢慢過去,床上的老馬氣息越來越淺,一聲聲風箱似的急促,眼看就快不行了。耿氏坐在床邊掉眼淚,外屋坐了三個姨太太,捏著帕子干著急。這事兒還沒告訴老太太,怕驚擾了老人家,可要是待會兒老太太一起床,就聽說大兒子死了,那怕一咯噔也躺下了。 大伙兒心急如焚,遠處出來三聲雞叫,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院子外面有五更天的更鑼聲。鑼聲一停,大師父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耿氏連忙圍上來,“大師,您可算醒了!你快來看看,我家郎君……” 大師父“唔”了一聲,拿手伸到老馬脖子里。 “脈象怎么樣?”耿氏連忙問,也確實有按著脖子把脈的。 “手冷,捂手?!闭f著又換了只手,也塞在馬爹白嫩的脖子里。 耿氏心急得跟火燒似的,哭笑不得道:“高僧,求您別開玩笑,這都火燒眉毛了。小兒之前多有得罪,妾身跟您認錯,您救救我家相公吧?!?/br> “噓,這只手是把脈?!贝髱煾肝㈤]雙眼,沉吟片刻,站起身拿過紙筆開方子,口道:“令郎君這是鬼癥,人屬陽而鬼屬陰,男屬陽而女屬陰,這男人與女鬼結合,陽氣盡散,邪祟入體,當以中味調和,去陰還陽,稍后再以陽味調補,方能痊愈?!?/br> 耿氏大喜,“還請高僧快快開藥?!?/br> 大師父一點頭,看向馬文才,道:“馬公子,這藥好配,藥引子難尋,要勞動你這親兒子一番,不知你可愿意?” 馬文才看到他娘一臉焦急,又想這些年父親除了在女色方面對他母親多有虧欠,也無大過,對他更是百依百順,悉心教導,便一點頭,道:“大師若能救得我父,馬某刀山火海,萬死不辭?!?/br> “好,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孝子。這服藥共有三味,千年野人參、百年瓦上苔、十年寒露水?!?/br> 馬文才心說,你這藥好配個屁。 “我這藥的藥引,是五百年狐貍精尾巴尖兒上一根白毛?!?/br> 馬文才心又說,還是讓我配藥去吧。 給了方子,大師父從包袱里翻出一個小紅瓶,倒出一粒露水似的水珠子,塞到了老馬公子嘴里,登時老馬的氣息就平穩了下來。這珠子,大師父告訴他們是蘭草童子淚,溫潤滋補,千金難尋。有這珠子養著,可保三個月壽命。 說罷,叮囑耿氏,第一個月之內,萬不可女人靠近,必得男仆服侍,另外,趕緊為貴公子打點行李,與老衲出門尋藥去,這事兒半點耽誤不得,遲了一時半刻,你就成寡婦了。 耿氏見到了大師父的本事,雞奔碎米般連連點頭,為親兒收了行囊,大把塞了銀錢,千叮嚀萬囑咐莫要發脾氣暴起傷人,又問了大師父在何處掛單,日后必定重金酬謝,大修廟宇,為菩薩重塑金身。 大師父雙手合十,宣一聲佛號,出家人不在乎這些,不過女菩薩若日后要再尋老衲,可到紅羅山書院的后山之中,有一清雅的竹屋,就是老衲棲身之所。 耿氏連連點頭,含淚送別。 滿載著父母期望的馬公子,背上了行囊包裹,踏上了與大和尚尋藥的旅程。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山下的街道上熙熙攘攘,挑擔的算卦的煮茶的燴面的,熱鬧非凡。山上的紅羅山書院也早就敲響了上課鐘,一堂課過后,夫子獨留下梁山伯、祝英臺二人,默寫測驗。 祝英臺鋪紙提筆,行文如長江流水般奔涌而下,毫無停滯。一篇并一篇,滿滿當當三張大紙,神采飛揚。 夫子按捺住笑意,板著臉道:“那梁山伯就留下吧。既然是同窗,又有緣住在同一屋檐下,梁山伯你可不能光顧著自己進步?,F在這樣就很好嘛,要堅持下去?!?/br> 有人噗嗤笑了一聲,夫子循聲望去,責備道:“祝英臺,這么一點小小成績不可驕傲?!?/br> 祝英臺低頭稱是,見夫子不再理睬他倆,便告退離開,飛快走了出去。 一出大門,祝英臺長舒一口氣,低頭說道:“你還笑,差點露餡兒?!?/br> 一個青綠的小人兒從她衣襟里冒出頭來,笑瞇瞇道:“小爹好不講理,剛剛要不是我幫你,你就要被夫子罵啦。其實夫子口硬心軟,這會兒說不定正對著你的答卷樂呢?!?/br> 梁祝二人不信,偷偷從門縫往里面觀瞧,果然看到夫子手握祝英臺的答卷,搖頭晃腦,面露喜色。 祝英臺奇怪,問他怎么知道。 小人兒得意非常,也搖頭晃腦,道:“大爹把我生出來之前,我一直就待在學堂里?!?/br> 梁山伯臉都綠了,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什么爹生不生的,別瞎說?!?/br> 祝英臺很尷尬:“山伯兄,你的手按在了……?!?/br> 好軟!梁山伯忙撤回手,生硬地大笑一聲,好兄弟不介意哈!走走走,蹴鞠課。 小人兒捂嘴偷笑,沖著祝英臺眨眨眼,我都懂,輕手輕腳又藏了回去。 祝英臺很心虛,按了按他藏匿的地方,“別給小爹我惹麻煩!” 傍晚下課后,梁祝二人帶著小人兒去了后山。這事兒太過詭異,子不語怪力亂神,兩人也不敢和書院的夫子們說這件事,只希望大師父見多識廣,能為他們解一解疑惑。 兩人互相扶助,過了小溪流,又穿過一大片竹林,便看到了大師父的竹寮。透過打開的窗戶,可以看到大師父正彎腰收拾著什么,院子里站著一個少年,背上插著一把長劍,雙手抱胸,冷若冰霜。見兩人來了,頭都沒轉一下。 祝英臺靠著梁山伯走,輕聲道:“這人好兇啊?!?/br> 梁山伯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