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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這位大嬸的家里情況,陰十七問道: “盧環珠僅有一女?” 葉子落道:“嗯,聽說當年盧環珠生陳寶兒的時候,便難產傷了身子,好不容易撿回一條性命,又在月子里遭到陳敏的毒打,那一身病痛便落下了,后來大夫診斷,說盧環珠傷到子息根本,要再懷胎恐是難了!” 本來盧環珠還不信,痛哭之余數年之內,一直遍尋大夫調理身子。 但正如歸初的大夫所言,她的身子經中病調理是越調越好,越來越強壯,就懷胎一事,再無動靜。 后來盧環珠也就絕望了,一心一意在外幫工賺點銀子糊口,不再奢望再生一個兒子出來。 曾品正道:“那陳敏本來就對盧環珠不好,這下不是更不好了?” 何止是更不好。 在前幾年,若非盧環珠自已求生意志堅定,又偷偷喝湯藥調理進補,那在生下陳寶兒的前兩年,她就得讓得知除非休妻別娶,否則便得自此無后的陳敏打得越發沒了顧忌。 那會的陳敏只想著把盧環珠打死了,再把陳寶兒扔了,他再別娶! 陰十七呢喃道:“陳寶兒……陳寶兒不是陳敏的女兒么?怎么他連對自已的女兒也有這樣惡毒的念頭?” 這一點葉子落就沒打聽出來了:“我前后問過好幾戶人家,還特意去問了與陳敏家交情最好的那一戶人家,可統統都說不甚清楚,只說大概是陳家造孽,誰都沒有想到好不容易娶上一個媳婦兒指望著香火得繼,卻未料最終成這般模樣!” 陰十七問:“陳敏家很窮?” 葉子落想到他去打聽時,陳敏家隔壁鄰居大嫂說的話,照搬道: “很窮,聽說當年娶盧環珠的聘禮還是陳家幾個族里親人湊銀子給陳敏,幫著陳敏把盧環珠娶進陳家門的,陳敏又是個沒出息的,且好賭好酒,前一年新婚還好些,被族里幾個長輩與新婚的盧環珠拘著,好歹沒賭出或酒出什么大事來,后來陳寶兒一出生,陳敏就只差將盧環珠給打死別娶!” 曾品正問:“葉大哥,有沒有問到陳敏為什么要打盧環珠?” 葉子落道:“都說是酒后發酒瘋?!?/br> 陰十七聽之卻搖了搖頭:“不對,我覺得在盧環珠生下陳寶兒前后一定發生過什么事,這件事令陳敏大為憤怒,甚至是憎恨起盧環珠,不然陳敏不可能會在盧環珠還在坐月子的時候,便往死里打盧環珠,此后又萌生休娶棄女的念頭,這其中一定還有旁的緣由?!?/br> 葉子落道:“這個我也想過,于是我也側重多問了一些,但都說除了酒后發酒瘋這個原因之外,其他都不知道不清楚,不過……” 不過葉子落想到了那一家與陳敏家交情頗好的那一戶人家。 那一戶人家人口簡單,就兩小夫妻,有一個三歲的兒子,虎頭虎腦生得甚是可愛,小名就叫小虎娃。 那兩小夫妻在與他說話,小虎娃就趴在母親腿上,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瞧著他。 當他問及陳敏時,小虎娃還抬頭問母親,說陳伯伯昨兒個又買了個虎頭布娃娃給他,新的! 孩子就對玩具感興趣,說到玩具,小虎娃便興匆匆地說個不停。 葉子落道:“那會我在一旁聽著,就知道陳敏很是疼愛小虎娃,對旁人的兒子都能如此疼愛,可對自已的女兒聽說卻很不好……這實在不符常理?!?/br> 確實不符親情倫理。 盧環珠在香料鋪時明知陰十七三人與衙門有關,卻還是閃爍其詞,言詞不盡,衛海親去查問也不知是怎樣的結果。 陰十七覺得有必要再去陳敏家前,先去見一面陳敏。 葉子落一聽道:“這容易!小虎娃的父親說過,陳敏這家伙好找,不是在賭坊,就是在酒肆!” 而離古為街最近賭坊與酒肆并不難找,畢竟這附近有賭幾手喝幾口的人都會到這兩家去。 出了古為街一問,陰十七三人很快先進了天輝賭坊。 剛進天輝賭坊,一個穿著粗布衣,嘴里罵罵咧咧的男子走了出來,明顯是剛剛輸光了銀子,被人從賭桌上趕了出來: “我呸!等老子回家取了那婆娘的私房錢,再來跟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狗眼看人低的狗雜種大拼一場!” 本來陰十七三人已與這個男子擦肩而過了,可這男子隨之的一句話讓陰十七不禁停住了往里的步伐: “嘿嘿!要是那婆娘不肯拿出來,老子就賣了那小雜種!還寶兒?我呸!就一個小雜種也配叫寶?呸死個不要臉的勾漢子娘們!” 別說陰十七了,就是曾品正與葉子落也聽出味來了。 特別是曾品正。 與李世寶在一起的時候,他大都時候都喊李世寶為世寶,但需要好好哄李世寶的時候,他便會喊李世寶為寶兒。 所以旁人他不知道,但他對寶兒這個稱謂卻是極其地敏感。 曾品正道:“他會不會就是陳敏?” 葉子落也盯著已跨出賭坊大門,掀起布簾走出去的男子,輕嗯了一聲: “有可能……” 兩人還在猶疑,陰十七已然轉身大步跟出賭坊。 賭坊兩個打手守在門口,見陰十七進了沒半會兒便出來了,不禁很是奇怪地盯著三人,將三人從里到外皆給打量個遍。 見三人最先出來的陰十七三步邁成兩步快速擋住了陳敏的路,兩個打手其中一人興災樂禍道: “看來這陳賭酒又得罪人了!且還是三位身份不低的公子!這下有好戲瞧了!” 這人話一落,便與另一個打手笑成一團,開心得好似下一刻陳敏就要被打殘了。 跟在陰十七后頭的曾品正與葉子落對看一眼——還真沒認錯人! 不過這陳敏的人緣大概不太好,約莫也經常得罪人被人胖揍,所以這天輝賭坊的兩個打手才會這般見怪不怪,三人還未說做些什么,他們也先行料定了陳敏絕對不好的下場。 陰十七耳力佳,即便不特意去聽,她也聽到了那兩個打手的話,看著被她擋路擋得一愣的陳敏: “你是陳敏?” 陳敏看著眼前袍服上等,氣質不凡,膚白相貌佳的陌生公子,光看這衣裝,他便知道眼前的公子出身富貴,指不定還不指富貴這般簡單。 被不少富家公子或官家少爺狠揍過后的結果,好處就是越發學得適時的卑微,取巧地討好,狗腿拍馬做得一氣呵成。 陳敏一展滿口的黃牙,長揖到底一禮起來,哈著腰滿面討好: “我就是陳敏,不知這位公子找小人有什么事?” 被陳敏這般低聲下氣地行禮,與客氣的詢問之后,陰十七清了清喉嚨道: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剛才說盧環珠勾漢子,還罵陳寶兒是小雜種,這只是一時氣話,還是……” 陳敏一聽是關于自家婆娘與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