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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刀報仇?而是懦弱地選擇了遺忘?” 陰十七道:“我說的是假設,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方能下最后定論!” 曾品正撇嘴:“反正我也是這樣想的,事實真相大概也不會差太多?!?/br> 陰十七瞄了眼刻意與她保持兩步距離的曾品正,沒好氣地回眸,腳尖一轉,便走進古為街: “這世上,也就只有你這么一個曾品正,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 誰都能像你一樣能練就百步飛揚的好箭術? 誰都能像你一樣智勇雙全即會利用人也會抓人的弱點? 即便這世上有,也不是每個人的運道都能像你這般好! 不僅有李世寶那樣偶爾瘋魔偶爾清醒,卻無論什么狀態都絕對對曾品正忠心維護的人,更有像她、像展顏費心費力將曾品正保出牢獄! 曾品正沒再作聲,跟著走進古為街,嘴啟了合,合了啟,終是沒再說什么話。 葉子落瞧著陰十七與曾品正,知道這兩人過往事情的他也選擇了只聽不言。 他承認陰十七說得對,確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曾品正這樣聰慧過人、智勇雙全,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曾品正運道那般好,既如愿報了仇,且還能免去牢獄之災。 只是跟在陰十七身邊,他卻無法肯定這對于曾品正而言,到底是福,還是禍。 陰十七走進古為街,望著長長的街道,兩旁或民舍或商鋪都有,只是畢竟不像大百胡同那樣的以商鋪為主的商業街,所以商鋪居少,純居住的民舍居多。 在香料鋪幫工的那名婦人就住在古為街,可到底是哪一間民舍還真不好找。 葉子落問陰十七:“不是讓衛捕頭去問了么?我們也去?” 陰十七道:“嗯,也去看看,看完順便問問江付林與田路里的事情,我想那大嬸應當知道一些?!?/br> 且依著她的直覺,那婦人知道的還應當不少。 葉子落自動道:“那我去問問,你們先在這里等我?!?/br> 陰十七點頭:“好?!?/br> 葉子落走后,兩人就近尋了一處墻根走近站著。 陰十七睨了眼被她說后,曾品正那一張微微失落的小俊臉,她收回視線,很隨意地道: “人皮碎尸案,就是開啟肖大官那一段被深埋記憶的契機,而印象最深刻,并與血腥場面接軌的竹子,便是染血記憶的鑰匙?!?/br> 曾品正低頭垂目,他盯著自已的黑靴,靴子上的云紋簡單好看。 他記得陰十七給他選買這一雙黑靴時說過——品正,我從不希望日子過到云端上,我就希望日子能過得如這線條一般,簡簡單單。 可他知道,陰十七知道她的日子自葉子落找到她起,便不再簡單。 或者說,在苗賢欲殺了陰十七,卻在無意間看到陰十七背后的倒懸陰圖案后,為了救陰十七,苗賢瞬間反轉,義無所顧地替陰十七擋了苗鐵致命的刀。 在那一刻起,陰十七的日子已然不可能再簡簡單單。 就像他自已。 自從他目睹meimei曾品慧被陳氏兄弟污辱的那一個場面開始,他的日子便不再正常,所以最終他變成了世人眼中不正常的兇手。 即便手未沾血,可他是主謀。 李世寶殺的人,便是他殺的人。 他與陰十七在某一點上,何其相像,都是那樣的身不自已! 陰十七曾經在洪沙縣牢時對他說過,憑他的心智,他完全可以制定另一套更好的復仇計劃。 在那樣更好的計劃里,他可以全身而退,他不必沾上血腥,不會有牢獄之災。 可當時他回答了陰十七——有,可那樣的法子不夠泄我的憤解我的恨!我要親手向他們一個一個報復! 她說得對,肖大官并不像他,并非每一個人都能像他一樣不管不顧,只為了泄恨,便可壓上自已的一生。 他不怕死,更不怕毀了自已。 誰都有選擇的權利,他選擇了極端的復仇之路,肖大官則選擇了自保,選擇了生。 曾品正深吸了一口氣,再呼了出來,然后抬眼,雙眼如黑色的寶石璀燦而誘人: “我知道……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你不想我想法偏激,往后再走上不歸路?!?/br> 陰十七一直在等著曾品正自已想明白過來,所以曾品正沉默不作聲地時候,她也只是安靜地站在他身邊,并未再多說什么。 這會能聽得曾品正這樣說,她很高興。 陰十七咧開嘴笑著,伸手就摸上曾品正的腦袋: “假設肖大官真是在那種情況下選擇了遺忘與躲避,其實那不過是他自保的本能,在絕境中,人總會下意識無意識地選擇一條更利于自已保全自已的路,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對錯……品正,這世上不是只有黑白,還有另一種顏色?!?/br> 曾品正難得沒有甩開陰十七摸他頭的手,愕然看著她: “什么?” 陰十七認真道:“灰!” 假設中,不管肖大官是選擇了不出手勇救肖丫頭,那是因為他害怕,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沖出去的結果,大概也只是再賠上一條性命,還是肖大官在過后選擇遺忘,導致他目睹的兇手到底是不是王二柱沒有得到證實,以致失去可能能救王二柱的一次機會。 肖丫頭一次,王二柱一次,這兩次,肖大官本都應該有機會出手相救。 可肖大官沒有,他只是膽怯地選擇了自保,選擇了遺忘。 這種情況,沒有誰能徹底說肖大官是錯的,畢竟人都是有私心的,他想要活命并沒有錯。 可站在道德上,肖大官的行為又該是令人鄙夷唾罵的,見死不救,知真相而遺忘,便是他自已,也無法說自已是對的。 灰代表著一種壓抑、捉摸不定的地帶,游走于黑白之間。 它并不像黑白那般純粹,它更像人心,善變,且充滿各種考驗。 倘若假設成立,那么當年肖大官所處的境地,那種情況就像處于這種灰色地帶,是對也是錯,只區別于立場,只分于對誰而言。 灰? 曾品正愣愣地看著陰十七。 在他眼里,從來不是黑便是白。 所以當他摒棄了白,他便徹底投入了黑的懷抱。 現在她說,還有灰? 那種介于黑白之間的灰? 她的意思是說,肖大官就處于這種灰?(。) ☆、第二百七十三章 話探話 盧環珠,二十八歲,十五及笄嫁人,為人嘴碎好閑言風語,娘家父母健在,兄嫂和睦。 陳敏,盧環珠夫君,二十九歲,好賭好酒,時常與盧環珠吵嘴,有時還會大打出手。 兩夫妻育有一女,十一歲,陳寶兒,是個瘦弱膽小的小女孩兒。 聽完葉子落不但問清楚了香料鋪婦人盧環珠的住處,還連帶打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