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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溜煙跑出客棧,還不忘讓葉子落替他跟徐蓮花說一聲,他不是偷懶,他是替陰公子跑腿去了。 葉子落點了點頭,心說大概不用說了。 他剛點完頭,目送著店小二跑出客棧大門,陰十七卻快步走近了他,對葉子落道: “糟了!子落,我忘了給小二錢了!” 葉子落這會的表情就跟剛才的店小二一樣,有點怔,不過也只是一瞬,又背對著小側門,門邊后的人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卻看不到他的臉。 那點怔,陰十七看得清楚,她同樣背對著小側門,再一個眼神兒示意,葉子落怔過便看懂了: “那我給小二給點碎銀去!” 葉子落也跑出蓮花客棧后,陰十七沒有去看小側門,只轉了個身,直接往樓梯道走。 上了二樓,她沒有再去林涯生前所住的客房,而是走回了自已正住著的客房。 進門,關門,卻沒落閂。 她走向客房里唯一的窗臺。 窗臺還是那個窗臺,與六年前的一模一樣。 徐蓮花因著客棧生意一直不慍不火,從未對老舊的客棧進行修整。 那半個腳印早不在了,她只聽過姜大朋、姜生他們說了大概的位置。 她的指尖落在窗臺窗欞上,一直往下,最后停在窗欞最下邊沿中間段,這里就是那半個腳印的位置。 假設當年高小原是真的在這個客房被逼得不得不跑窗,他不會水,能逼他到這個程度的,那威脅絕對不小,應當是危及他的性命或危及他最在乎的人。 那個時候在蓮花客棧,高小原最在乎的人無非就是徐歡。 現今再靜下心來細思,她發現她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徐明琿! 可徐明琿沒有作案動機,徐歡喜歡的人一直是他,取得所有人支持的人也是他,最后娶得徐歡的人也是他。 他可能會對高小原心存芥蒂,卻沒到那種非取對方性命不可的地步。 反過來說,倒是有這個可能。 因為只要讓徐明琿消失,高小原無疑更有機會得到徐歡。 可到了最后,卻是徐明琿與徐歡有情人終成眷屬,高小原失蹤生死不知。 還有王音,這個女子在當年又是扮演著什么角色呢? 那詭笑聲又是怎么回事? 王音制造出這樣的詭笑聲是她的意思,還是旁人的意思? 那時候,高小原已然失蹤,可徐蓮花卻信誓旦旦說,沒有記錯,確實聽到的是高小原混合著王音聲線,兩人合二為一的詭笑聲。 假設當年高小原沒有失蹤,也沒有死,不過是躲了起來,與王音合起伙來嚇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說,他與王音兩人的目的是什么? 假設當年高小原真的失蹤,那王音的詭笑聲便不可能出現高小原的聲音,也就是說……徐蓮花在說謊! 陰十七嘆了口氣,目光落在窗下的河面上。 可倨她的認真觀察,徐蓮花應當沒有詭笑聲這一事上說謊。 這一點,她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那么,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三起服毒死亡案件與楊立聰溺亡案息息相關,而楊立聰溺亡案,她深深覺得,也必與六年前的兩起失蹤案息息相關,只是那個相關的點在哪兒,她還無法十分確定。 她還需要再找些線索,再得到一些相關的指引,才能做出最后的確定。 而客棧人的某些人,無疑是這些相關指引的關健。 這時門扉響了起來,有人敲門。 陰十七沒有動,依舊背著身看著窗下的河面: “進來,門沒閂?!?/br> 徐蓮花進來了,她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個情景,沉默著將手中的熱茶換了客房桌上冷了的茶: “那河……有什么好看的……” 陰十七道:“嗯,是沒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在看……要是人掉下去,且那人不會水,也無人救,那人還有生的機會么?” 徐蓮花在桌邊坐了下來:“陰兄弟是在說高小原?” 陰十七回頭:“老板娘怎么知道我是在說高小原?” 徐蓮花一驚,才發覺自已說漏嘴,她有點緊張,緊張得不敢去對上陰十七緊緊釘在她側臉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只是……” 陰十七接道:“隨便說說?還是隨便猜猜?” 徐蓮花站了起來:“陰兄弟整日都在外面跑,一定累了,還是歇會吧!我不打擾了!” 就像是一溜突然自山上滾落的小石頭,急促且心慌,徐蓮花邊說邊往門口走。 陰十七自然不會這般輕易放過徐蓮花,冷聲道: “起先是為了蓮花客棧,后來也是為了蓮花客棧,現在更是為了蓮花客棧!難道在老板娘眼里,人命!那么多條人命!都比不過這一間老舊的破客棧么!” 徐蓮花身形因陰十七的話而被定在門前,提起的右腳怎么也跨不過到門檻外,她沉默著。 片刻后,徐蓮花慢慢將右腳伸了回來,再次將門關上,落閂,轉身看向陰十七: “這不是一間老舊的破客棧!這是文園唯一留給我的蓮花客棧!這里有我們的回憶,所有美好的回憶!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聲音平平,沒有起伏,好像徐蓮花要表達的情感不過是眾多感情中最平淡的那一種。 可那明明該是最激烈的,最難忘的,最刻骨銘心的。 陰十七問:“為什么要這么做?徐明琿除了這一間客棧,還許了你什么好處?” 徐蓮花冷漠道:“這不關你的事!” 沒有否認,承認了。 陰十七有點意外:“還有,文園可不僅留了一間客棧給你,他還留了一個兒子給你,你做了這么多事,雖然是為了這間蓮花客棧,可當文園的兒子長大了,懂事了,你覺得他也會認同你這個做法么?” 徐蓮花冷笑:“你想套我的話?即便我不否認一直在暗中幫我的人是徐明琿沒錯,可那又能說明什么?當初是我一手促成了他與徐歡的姻緣,他感激我,他報答我,那都是應該的!” 陰十七沒有即刻說些什么,她想著徐蓮花說到徐明琿時,果然沒有說“徐知縣”,而是跟她一樣說“徐明琿”,她特意的引導,徐蓮花很自然地順口了。 當然這也不是僅僅的順口,這應該是一個習慣。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稱呼,是一種長久的習慣。 徐蓮花與徐明琿認識這么久了,互相的稱呼早就形成了習慣,并非她一個臨時起意的引導便能輕易改變的。 也就是說,徐蓮花私底下都是以名直呼徐明琿這位知縣大人的。 沒有尊,沒有敬,只是直呼其名。 不可能只是因為曾有過的恩情,更不可能因著報恩而形成的習慣。 連名帶姓,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