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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露出些許惆悵表情:“你以為我不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業?企業經營不是玩游戲,失敗了就無法從頭再來。幾十年的積累、那么多人的生計,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都負不起這個責?!?/br> “人不可能生下來就全知全能,總要給他機會學習?!?/br> 低頭彈掉煙灰,張永安避開她的眼神:“阿任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你知道嗎?” 胸口突然被一團棉花堵住,令人猝不及防。周唯怡調整呼吸,語氣平靜地說:“除了偶爾過度亢奮,我覺得他沒有問題?!?/br> “精神分裂癥,偏執型認知障礙,連續服藥3年,有過一次復發?!?/br>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靜止不動,就連脈搏也無法繼續。只剩下震蕩的回音在耳邊縈繞,持續撞擊著心臟最軟弱的部分。 張永安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阿任不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無法獨自cao作資金流轉——表面上在投資公司當老板,其實連基本的從業資格都沒有,你讓他怎么繼承家業?!” 周唯怡感覺異常沉重,卻不由自主地爭辯道:“這種病不是終身的吧?應該可以治好才對?!?/br> 張永安苦笑:“他不愿意承認自己有病,每次出院后都拒絕繼續服藥,所以病情才一直反反復復?!?/br> 兩人同居這么久,周唯怡從未見過張任吃過藥,其表現也與正常人無異——她意識到,男人拒絕服藥或許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張永安又抽了口雪茄,下意識地皺緊眉頭,“精神病人不復發,確實跟正常人差不多,但像他這種情況,必須終身服藥,否則復發幾率很高?!?/br> “或許,這恰好說明他病情穩定,不一定會復發?!?/br> 對方將尚未燃盡的煙蒂暗滅在煙灰缸里,用了十足力氣,就連表情也有些扭曲:“瑞信每天的營業額流水就是上億,任何一筆單子出問題,整個集團都會受到牽連,誰賭得起?” 從撐船師傅到商界大佬,瑞信集團是張永安一生心血的結晶,從某種程度上說,比獨子更加值得珍惜。 “到了我如今的階段,金錢無非只是數字,可以用來實現商業夢想,卻對生活沒有任何影響。阿任散漫慣了,干脆拿錢享受安逸,舒舒服服地過完下半輩子,有什么不好?” 周唯怡不認可地搖搖頭:“我說過,張任內心很有想法,不會甘于沉淪?!?/br> 張永安被她如此篤定的語氣激怒:“什么想法?讓你cao盤就是他的想法?他有什么是靠自己得來的?不甘沉淪……這個世界上不甘心的事情多了,就該按照他的意思來?!” “您剛剛在儀式上說過,不懂沒關系,知道誰懂、誰能把事情做好,這就夠了?!?/br>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周唯怡理直氣壯地總結:“即便精神病人,也是值得尊重的?!?/br> 眼看女人一副淡定表情,張永安只覺得血氣上涌,忍不住猛力拍打茶幾:“我是他親爹!輪得到你來演觀音娘娘?別以為自己當了幾天秘書就能配得上阿任,你還是把田律師抓牢一點吧!” 周唯怡笑道:“您誤會了,是張任配不上我才對?!?/br> 那雙眼睛明亮如星,折射出自信而堅定的光芒——無論是從個人履歷,還是從職業素質的方面考察,周唯怡似乎都有足夠的理由驕傲——除了錢多,張任竟再無任何優勢。 張永安一時沒了言語。 只見她款款站起身來,從容地整理好裙擺,稍微欠了欠身:“請您暫緩安排家族信托基金,等我找到張總之后,再統一作出決斷?!?/br> 說完這話,周唯怡頭也不回地走出會客室,直接離開了酒店。 紅色野馬的鑰匙在她手上,張任沒有交通工具,只能先想辦法回去拿車。從大學城出來后,開車繞過大半個市區,將所有他可能落腳的地點一一排除,周唯怡最終來到那幢頂層公寓的樓下。 夕陽已經沉入地面,碩大的圓月掛在天邊,如同召喚惡魔的號角,令人不寒而栗。 環境優美的半山腰上,造型獨特的公寓樓兀自佇立,周身玻璃幕墻折射出幻彩光芒。大樓旁邊,亂七八糟地停放著各種超級跑車,將通往車庫的道路徹底堵死。 頭頂遠遠地傳來音樂轟鳴,伴隨著大笑和尖叫,為現實增添了幾分魔幻色彩。 周唯怡滴米未進,忙碌整整一上午,又開了半天的車,如今連路都走不穩當。她將車停在車庫門口,又扶著欄桿爬上臺階,只覺得胃里像燒著了一樣,火辣辣地疼痛。 公寓保安認識她,連忙按下直達電梯的按鈕,敬禮致意:“周小姐,您需要幫忙嗎?” 臉色刷白的女人擺擺手,勉強勾起唇角,聲音沙啞地問道:“張總回來了?” 對方面露難色,似乎有些尷尬:“呃,回來了……還帶過來一些朋友?!?/br> 周唯怡靠立在電梯里,注視著轎門緩緩合攏,又咬牙按下樓層按鈕,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開始變化,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42章 紈绔子弟 如果說,酒店舉辦的午宴是“衣香鬢影”、“紙醉金迷”, 公寓里的景象則堪稱“酒林rou池”、“窮奢極侈”。 絢麗多彩的熒光燈在暗夜中閃爍, 鼓點勁爆的電音舞曲持續沸騰, 臨時搭建的吧臺上酒水無限供應, 打扮清涼的男男女女貼身熱舞。 狂熱能量令現場高&潮不斷, 與窗外閃爍的星光交相輝映, 乍入其中,簡直讓人睜不開眼睛。 金發碧眼的性感DJ扭動腰肢, 搓碟刮片手法嫻熟,制造出變化多端的音效,不斷挑逗眾人的情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獨特的香味, 類似于牛奶和桂花的混合物, 卻更加濃烈刺激, 像濃霧包裹著身體, 鈍化感觀神經。 周唯怡聞出這是毒&品的味道, 愈發皺緊眉頭, 奮力擠過群魔亂舞的人們,四處尋找那熟悉的身影。 公寓客廳的面積超大,占據了整整上下兩層空間, 旋轉樓梯兩旁擠滿紅男綠女,隨著巨大的音樂聲響不斷跳躍舞動,爆發出陣陣尖叫。 耳膜被震得發麻,胃部火辣辣地燃燒,她走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舞蹈, 全憑意志才能堅持。 三樓走廊直通天臺,主臥書房兩兩相對。隔著厚重的樓板,舞池中的喧囂不再,房門后卻傳出曖昧模糊的呻&吟。 這聲音太過隱秘,似乎提醒著客人們不要靠近,又像是明目張膽的誘餌,勾引有心者蠢蠢欲動。 周唯怡遲疑片刻,沒有貿然推開房門,轉而側身走過廊道,直接上去天臺。 松軟的大沙發倚墻而立,占據了天臺一半的面積,邊緣隔斷上立著無框玻璃,映襯出遠處市中心的夢幻夜景。 張任靠坐在角落里,長腿支起,手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