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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后,再見到時,那已是別人的舞伴。 紅塵美夢,浮華一場,寡淡而無趣的人生,倒不如現在了,頭上壓著掌控你性命乃至喜樂的大山,他想要做的,就是成為立在山頂那個人。 蘇景笑笑,關上車窗不再看外面的鮮活的市井,閉上眼打算養養神。他今日入宮一趟,后面的事情,還多著呢。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蘇景沒有睜眼,斜倚在榻上,須臾,聽見石榮的聲音,“貝勒爺,是淑謹縣主和納喇姑娘?!?/br> “有意思?!辈畔氲矫廊藘?,就出來了兩位。蘇景唇角微微勾起,打開車門,望向前方。一位頭戴珊瑚珠串,身穿三色綾蒙古袍的女子正好在此時朝這邊望過來,看到蘇景時,明顯愣住了。 “縣主,下人無禮,我代她向您賠罪,還請您饒他一時失言之罪?!奔{喇絳雪背對馬車,并不知道蘇景就在后面,她向淑謹縣主福了福身。 淑謹縣主回過神,她本就生的艷麗,眼窩教尋常人更加深邃,此時豐潤紅艷的唇上泛動著晶瑩光澤,猶如盛放的牡丹。不過牡丹美人吐出來話就不那么讓人舒服了。 “你家的下人,難道你不該自己管教妥當,倒要闖了禍再讓別人來饒?” 無論是言辭,還是口氣,都顯示出一股盛氣凌人的味道。周圍看熱鬧的人原本見兩個姑娘都生得好,又只是一點擦撞的小事,都在笑嘻嘻看熱鬧,想著很快就能處置妥當。哪知道年紀小,身子也要單薄的多,生的晶瑩剔透的小姑娘賠罪少,年紀大那個還是要追究,還抽出馬鞭子打了人家車夫兩下,頓時周圍人都嘖嘖出聲。只是看淑謹縣主一身蒙古裝束,身后又跟著十幾個牛高馬大的護衛,才不敢開口嘲諷罷了。 但淑謹縣主不是傻子,看出這些人都站到納喇絳雪那一邊,再看納喇絳雪秀雅清靈的面容,濃眉倒豎,問道:“你是漢人生的罷?” 納喇絳雪正思量今日該如何了結此事,她是不愿在外面生出是非的,再說對面這位淑謹縣主,是安王府的外孫女。不妨淑謹縣主忽然問她是不是漢人生的,她一愣,但坦誠道:“回縣主,小女生母的確是漢人?!?/br> “難怪?!甭牭郊{喇絳雪承認,淑謹縣主五官變得有些猙獰。 她想起了自己兩個庶妹,就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把周圍的人都給迷惑了。那兩個賤人的外祖母,不也是的漢人,生下半個南蠻子,迷惑的阿瑪暈頭轉向。 淑謹縣主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似乎還殘存著掌摑后的余溫。她抬起頭,對上一雙盈盈水眸,目光頓時變得兇狠之極——漢女,全是賤人! 納喇絳雪還不知道發生甚么,只是覺得對面的淑謹縣主突然變得神情可怖,心底不安的她下意識拉著身邊的丫鬟往后退了幾步。 見納喇絳雪后退,淑謹縣主越發惱怒。 賤人,故意裝出這幅柔弱的模樣! “呀!”周圍的人都驚呼一聲,看著淑謹縣主從邊上護衛的腰上出其不意抽出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刺向納喇絳雪。 “姑娘……”納喇絳雪帶來的都是尋常丫鬟,除去一個車夫是男人,其余就是兩個粗壯婆子跟車罷了。車夫先前被淑謹縣主抽了兩鞭子,那鞭子上又全是倒刺,這會兒還躺在地上起不來,別說上來幫忙了。 “天啊……”兩個婆子倒是不想管,只是她們如今捧的是吳姨娘給的飯碗,哪敢真讓納喇絳雪被刺著。于是慌亂中,兩個婆子推了小丫鬟們上前擋著,一邊一個架著納喇絳雪往后跑。 “滾開!” 在安王府長大,又在蒙古學了一手好騎術的淑謹縣主手上也會三兩下功夫,比起專門的護衛武將自然算是花拳繡腿,可對付幾個擋路的丫鬟卻是輕而易舉。 她把面前一個丫鬟的發髻削斷,踢開跟前擋路的車夫,正要的一劍刺向不遠處納喇絳雪的背心,被個不要命的丫鬟抱住了腿。 “該死的東西!” 掙了兩下沒掙開,淑謹縣主舉起長劍朝丫鬟刺了下去。 “夕照!”納喇絳雪見此情景,拼命要掙脫兩個婆子往這邊過來。 “啊呀……”圍觀的百姓們原本忿忿不平,但見淑謹縣主如此膽大妄為,反而一個個不敢吭聲了。這可是天子腳下,敢這般行事的貴女背后誰知道連著誰呢?又是個蒙古人,說不定就是宮里太后的娘家人?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如何敢招惹。只是可惜那小丫鬟了,生的白嫩著。 “珰……”一聲金石擊打聲后,淑謹縣主面色青黑的看著自己斷掉的劍以及邊上一根掉落在地,同樣斷成兩半的青玉扳指。她抬眸,視線轉向馬車里靜靜坐著的那個男人。 蘇景端坐在榻上,車門大開,吹動他半搭在身上的白虎皮,厚厚的虎毛層層波動,如同一汪白色的冷泉。見到淑謹縣主望來,他彎起唇角,“拿下?!?/br> 兩邊一直靜靜看著這場鬧劇的護軍們在石華興奮的帶領下一揚馬鞭沖了上去。僅僅是一個來回的沖撞,淑謹縣主的護衛就全都被繳械壓著跪在了地上。 淑謹縣主尚未回神,便發現自己如同奴婢一樣被反扣住雙手,堵住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帶走?!?/br> 蘇景說完關上車門,車隊重新出發。因弄不清楚蘇景的意思,又見納喇絳雪這些人傷的傷,嚇得嚇,丫鬟婆子鞋都跑沒了,個個冷的打哆嗦,車夫也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石榮想了想,沒有去請示蘇景,令后面跟著的馬車把納喇絳雪他們一起帶上,等回到貝勒府,再差人給揆敘府上送消息。 回到貝勒府,魏珠在門口等候,見著后面馬車上下來的人,嚇了一跳,趕忙悄悄打量蘇景,發現哪哪都是好好的,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貝勒爺,二格格病了……”魏珠先前還想在蘇景面前邀功呢,這會兒就覺得其其格的病不算甚么了。一個不受寵愛的王府格格,能有自家主子一根頭發貴重? 蘇景心知其其格必然是收到宋氏死訊了,按著他之前的打算,他必然會前去寬慰一番,做足好哥哥的模樣,可他眼下分身乏術。 一面往前走,蘇景一面問魏珠其其格的狀況,得知是在雪地里哭了很久暈了過去。想了想,蘇景問道:“福晉可安排人請了太醫?” “請了,福晉這會兒還守著呢?!?/br> “既然福晉守著,那便沒甚么大礙?!庇兄疤K景獻上的藥方,宗室皇族因為風寒高熱等病失去性命的情況已經發生的很少了。他道:“你親自過去盯著,倘有萬一,立即來回我?!?/br> “是?!蔽褐榇蛄苛藘裳壅蛔o衛們押走的淑謹縣主,又看看被簇擁在中間的納喇絳雪,雖然心底疑惑,卻并沒有多問。 回到書房,蘇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一掌拍下,將面前的書案震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