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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信自己罷了?!?/br> 雨后初晴,梁王宮西面湖中亭下,有人正自己同自己對弈,他手中棋子輕拈,似在斟酌下一步應落向何處。 一侍衛模樣的人疾步朝這邊走來,在他身后抱拳道:“二殿下,如您所料,他正往長寧來,可要派人前去阻攔?” 他瞇了瞇眼,手中棋子“啪嗒”一聲落下,“不必,讓他來?!?/br> “屬下不甚明白?!?/br> 他嗤笑一聲,“你當真覺得那些廢物攔得住他?況且,我意本不在君初瑤,不過是想試試,他肯為她做到什么地步罷了?!?/br> “殿下英明。只是……恕屬下愚昧,您并未奪去那君家二小姐之貞,守宮砂一事遲早會被查明,到時若牽連到您,豈非對我們不利?” “恨她之人多極,還怕找不著一個背黑鍋的?”他看一眼棋盤,拾起一顆落子放到眼下,“至于這軟肋嘛,要用在最恰當的時機,以?!彼挥昧?,手中棋子霎時化為齏粉簌簌落下,“一擊斃命?!?/br> “二小姐,二小姐!”約莫黃昏時分,侍竹匆匆跑進君初瑤房里,也顧不上什么禮數,奔到床邊便急急道,“二小姐不好了,宮里來了人,說奉了王后懿旨要帶您前去驗貞,大夫人得知您與……您與二殿下之事,氣極,正要往這邊來,二公子拖著她給奴婢使了個眼色,奴婢這才趕來告訴您?!?/br> 她微微一顫,“哥哥呢?” “去了宮里,約莫一炷香前走的,許是與傳旨的公公剛巧錯過?!?/br> 她點點頭,忽然翻身下床,面上神色如在夢中,手上動作卻快極,披了衣服奔到后窗邊一躍而出,驚得侍竹瞠目結舌,“二……二小姐您去哪里?您還燒著呢……” 這話音剛落,忽聽身后傳來怒斥聲:“初瑤呢?” 侍竹慌里慌張轉身,“回……回大夫人,奴婢……奴婢進來時便未見二小姐?!?/br> “什么?”她眉頭一跳,“去府里別處找找,定要將這丫頭給我找到了!”她稍一回身,對傳旨的公公微微躬身道,“席公公,還需耽誤您些時間?!?/br> “不礙,不礙,咱家等等便是?!?/br> “大夫人,府中都找遍了,未見二小姐?!?/br> “這……”席公公面上露出為難之色,“這叫咱家回去后如何交待呀!” “席公公您也見著了,我們初瑤真不在府中,恐要令您空手而回了。不過,老身向王后保證,等這丫頭一回來,便立馬將她送進宮?!?/br> “那成,咱家這便回去復命?!?/br> 君辰看一眼席公公離去的背影,轉頭道:“大娘,初瑤她不是這樣的人。方才大哥走之前還同我打過招呼,讓我千萬顧好初瑤,想必大哥也知情此事,他既是這樣說,其中必有蹊蹺??!” “娘知道?!彼p嘆一聲,“只是懿旨難違,若不能讓那席公公親眼見著初瑤不在府中,怕是難以平息此事。而今算是暫且將這事壓下去了,只是……阿辰,你可知初瑤去了哪里?” 他搖搖頭,“興許大哥知道?!?/br> “對,對,還得快些通知項寒?!?/br> 這一夜,長寧將軍府上下亂作了一團,原因是,君初瑤不見了。不是說好的“假”不見,而是……真不見了。 “大哥,你方才不是說曾交待初瑤,萬一宮中來人便讓她去城外祈云寺避一避嗎?為何不見她人?” 君項寒臉色陰沉,沉默半晌后才道:“小廝說她根本沒從后門走,祈云寺的住持也道未曾見過她?!?/br> “這……”君辰急得來回踱步,“都這么晚了,她能去哪???” 夜風鼓蕩,燭影輕搖,有一人坐在桌案邊,專注地擦拭著手中的琴,屋外那一團亂子似與她絲毫無關。 “硯藍,你同娘說實話,那丫頭和二殿下的事,是不是你……” “我說了,”她側頭,眼神利如刀刃,看得問話人也驚了驚,“我什么都不知道?!?/br> “你同項寒這么說自然是沒錯,可在娘這,你大可不必有所隱瞞,娘一定會盡全力幫你?!?/br> “幫我?”她輕輕撫著琴弦,“怎么幫?” 三夫人眼神锃亮,似打得一手如意算盤,“說到底,這事你是受害人,你自然可以到梁王后那兒喊冤,指不定局勢一轉,這世子妃便是你了?!?/br> 她似被碰著傷處般蹙了蹙眉,很快卻又恢復了平靜面色,朱唇輕揚,“何必如此折騰?若我所嫁之人成了世子……”她用力一撥,手中琴弦“錚”一聲崩斷,“不也一樣?” 翌日清晨,席公公再度光臨將軍府,此番攜來的懿旨中下了死令,必要見君初瑤人,否則即以抗旨之名處置。將軍府一干人齊齊跪在府門前,大夫人雖有心護著君初瑤,卻也實在為難,憂心忡忡地看著一旁的君項寒。他雙手高舉過頭,離懿旨僅三寸之遙時卻忽然放下,抱拳一禮道:“臣,恕難從命?!?/br> 席公公一雙眼霍然睜大,握著懿旨的手顫得厲害:“君將軍,您,您……您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臣知道?!?/br> 這席公公是梁王后身邊的“紅人”,說話也算有些分量,行事自然不像一般的公公那般畏縮,聽君項寒此言,眉毛一豎,怒極:“這王后的懿旨豈是你等可違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懿旨忽被一顆細小的石子擊翻在地,隨后聽一聲刺耳的馬嘶,這一聲過后,馬蹄重重落下,揚了他滿頭的灰,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蹄子,險些兩眼一黑栽倒了去。 眾人也皆是一愣,抬眼看去,只見馬上人披一身風塵,卻仍難掩眉間英氣,勒了馬一笑,笑中卻含殺意:“他不可,我呢?” 這回席公公當真腿一軟栽倒了,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世……世子,您……您怎會來?” 容燁自然不會答,瞥一眼地上的懿旨道:“拿著這東西回去,告訴她,我梁國未來的世子妃還不容她一個半路上位的王后這般踐踏?!?/br> 他撿起懿旨連滾帶爬地跑了。聽說后來,這位席公公一連三月都不敢近容燁十丈之內,遠遠見著便逃,將軍府也是萬萬不敢再入。 當然,這是后話了。 “她在哪?”容燁未下馬,問伏在地上的人,語氣聽來有些惱怒。 君辰看一眼沉默不語的君項寒,搶著替他答了:“昨日酉時離府后便不知去向,大哥帶人翻遍了整個長寧城,找了一夜仍未果?!?/br> “可有去霽山附近尋過?” 這一句問出,君項寒驀然抬頭,眼中一絲驚異閃過,他此刻神色似已給出答案,容燁立刻調轉馬頭,揚鞭朝城西而去。 君辰望著不遠處揚起的塵土愣了愣,喃喃道:“奇怪……”隨后轉頭問君項寒,“大哥,初瑤當真可能在那兒嗎?” 君項寒面上神色莫辨,半晌后什么也沒說起身走了。 原來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