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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門口的恩靜時,表情驟變:“你來做什么?” 可想而知她是多么不受歡迎的探病者,恩靜有些尷尬,卻見那大嬸如蒙大赦地站起:“這位是?” 恩靜淡淡頷首:“我是初云的大嫂?!?/br> “太好了!我正要去上晚班,初云小姐就有勞您照顧了?!彼掖沂掌鸫差^的保溫罐,看樣子在探病的同時還順道送了餐。 只是就要擦肩而過時,她又問恩靜:“太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兩人出了病房后,大嬸懇切地說:“太太,請你多勸勸初云小姐吧,她最近好像得了疑心病,老疑神疑鬼的。自從我發現她生病、找人將她送來醫院后,她就只吃我送的飯,吃完還不讓我走……” “怎么會這樣?”恩靜錯愕。 大嬸無奈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br> 只是她不知道,恩靜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病房里,初云一看到她進門,便信手抓起床頭上的書,對她來個眼不見為凈。恩靜在旁邊沉默地坐了十幾分鐘,見她一點也沒有同自己交流的意思,才開口:“媽咪讓我來看看你,可你大哥讓我明天就回去,所以我想說,趁現在有空,來看看你?!?/br> 初云沒吭聲。 “不過既然你想安靜地看書,”她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了?!?/br> 可誰知她前腳才剛踏出去,那原打算沉默到底的阮初云就急急地喊:“等一下!” “嗯?”恩靜回過頭。 “我……”她看上去有些慌,卻又有些拉不下臉來:“那個……護士換班了,你、你先坐一下,不然我怕等等要去洗手間或拿什么東西不方便?!?/br> 只是,護士換班?不用換很久吧? 可一個多鐘頭后她要起身時,初云又說:“護、護士還沒換完班……” 這下她終于察覺到了不正常:“初云,你是不是不敢一個人待著?” 阮初云沉默了。 方才那大嬸的話竄入腦——初云小姐好像得了疑心病,老疑神疑鬼的——她輕擰起眉,柔了柔嗓音:“你在怕什么嗎?” “沒有!”哪知阮初云卻突兀地否決,“就是、就是……” 很明顯是想掰什么卻又掰不出來的樣子,恩靜嘆了口氣:“好吧,不必說了,我會一直待到有人來接班?!?/br> 初云錯愕:“真的?” “嗯?!?/br> “可能要很久……” “沒關系?!?/br> 不過讓兩人吃驚的是,很快,竟真的有人來接班了——阮東廷,Marvy。 顏大偵探一進門就說:“別怪我泄密啊,主要是你家阮先生沒找到你,就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樣子。本小姐年華正好,又恰好貌美如花,就這么被吃掉太可惜了?!?/br> 更可惜的是,在場沒有人懂得欣賞她的冷幽默。 一踏進病房,阮東廷的眼便定到了恩靜身上,剛剛不過是被個同行拉著說了幾句話,頭一回便再也尋不到她。他擔心她出事,找到Marvy便硬是打聽了她的去處,可誰知現在一照面,那女子就垂下眼,駝鳥般地避開了他目光。 無疑,這動作挑戰了阮某人素來有限的耐性。 一見她逃避,他干脆走過去,手一伸就要拉起她,可誰知這女子竟往后一退。 “陳恩靜!” “我明天就回去,聽你的話?!彼吐曊f,也不管對面的人正怒火中燒,話一說完,便轉身奔出了病房。 反正接班的人已到,她繼續留在,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阮東廷沒有追上去,只是冷眼瞪向一旁的Marvy:“我從不威脅女人,但是顏小姐,如果明天她還是給我擺這一張臉……” “我知道我知道!”Marvy難得這么好說話,“我保證一小時之后,你家阮太太絕對服服帖帖!” 可哪里是一小時?追出醫院時,恩靜早已經打了車揚長而去。電話不接,也沒回酒店,一個多小時后,Marvy才在離酒店不遠的海灘上看到了這女子的身影。 天空已經又開始下起雨,如同這個季節里絕多數的南方城市。 而她沒有撐傘,也沒穿雨衣,只是伶俜坐于沙灘,望著雨霧蒙蒙的海面上,有船只漸行漸遠。 Marvy 坐到她身旁:“打你十幾通電話都不接,是要讓我急死嗎?” “抱歉,手機關靜音了?!币驗樗詾?,阮東廷是會再打過來的。 可不斷打來的卻是Marvy。 “還在生你家阮先生的氣?” “怎么會?我和他,”她有些自嘲,“什么時候輪得到我生氣?” “可你的表現分明就是在生氣嘛!只不過別人生氣是雷電交加,你生氣是綿綿細雨?!睖販氐?,柔柔的,可一下起來簡直停不了,要人命! Marvy 說:“其實越生氣就代表你越在乎,恩靜,從前我還沒發現你那么在乎他,可現在我發覺,你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在乎他呢?!?/br> 恩靜輕輕笑了笑,也不知是在對誰笑地:“或許吧,的確是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在乎的,可要說比我自己想象的……”她搖頭——不,不,怎么會呢?她從來從來,也沒有低估過自己對他的感情啊。從那年她點頭答應成為“阮太太”起,在同樣落著綿綿雨的廈門的海邊,她便那么清醒地明白著。 愛情怎么會是盲目地沉淪呢? 明明,是清醒地墮落啊。 海面上的船只愈行愈遠,漸漸地,往一閃一熄的燈塔處駛去。 她突然低聲問好友:“Marvy,你知道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覺嗎?” “或許我并不知道?!盡arvy誠實地說。 海面上的那艘船已經遠得連點都看不見,只余遠方燈塔,猶自閃爍著。 她說:“就像在沙漠里等一艘船,一邊遏制著絕望,一邊怕它是否已駛入正常的港灣?!?/br> 其實你知道,船是開不進沙漠的,不過是那一個等待著的人不舍幻滅。 只不過,是她不舍幻滅啊。 可是,可是,Marvy 卻說了:“恩靜哪,可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在沙漠中等船的那一個人呢?” 恩靜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只是疑惑地看著她。直到Marvy又開口:“還記得拿走那條項鏈之前,我還和你換了鞋子嗎?” “嗯?!?/br> “知道我換鞋的目的嗎?” “不知道?!?/br> “為什么明明我穿的也是紅色的長禮服,可大家看到監控錄像時,想到的都是何秋霜?” “因為那監控器上的女子是紅裙黑鞋黑包,可你是紅裙紅鞋金包……天!” 天! 她瞪大眼,一時間,瞪向好友:“難道說……” Marvy點頭:“這就是我和你換鞋的目的,監控器里拍到的人,沒錯,就是我。而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