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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東廷卻像聽到了荒唐言:“你以為我那么孬嗎?看著自己的太太受欺負,什么也不做?”他沒好氣地睨她一記,再轉頭看向那端的硝煙戰火時,聲音低了下去:“雖然我相信,沒有我,你也不會白白讓人欺負?!?/br> 恩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見那方何秋霜正被Marvy奚落得滿臉通紅,隱隱地,她聽到Marvy說:“我就說呢,在香港都敢上門去欺負元配,更何況是在自己地盤?呵!何小姐這第三者可真是越當越順手啊……”她心底對這好友的感激又更上了一層樓,可面上也只是淡淡地,迎著阮生方才的言下之意:“事不過三,我不喜歡與人爭,并不代表我是個傻子。被人一再掌嘴,也總會有想回擊的時候?!?/br> 第一次打不還手叫寬容,第二次打不還手叫氣度,第三次還打不還手,那你就叫傻子,活該被人再打第四次。 阮東廷看著她:“你可以告訴我?!?/br> “是嗎?可如果我想回擊的對象是何秋霜呢?” 那方的爭辯就在這時達到了最高潮,這廂阮東廷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廂秋霜惱怒的聲音已經響起:“查就查!誰怕誰?” 恩靜轉過頭去,就看到一拔人浩浩蕩蕩地要離開會場。 阮東廷站起身,走向何太太:“何伯母,試吃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這是做什么?” 何太太顯然已經被Marvy氣得夠嗆:“顏小姐不愿意善罷甘休,硬說要查監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恩靜眉一攏。 阮生眉一凝,瞪向Marvy。 可那女子卻只是愉快地朝他眨眨眼:“放心吧阮總,一切交給我處理?!?/br> 沒有人注意到她說這句話時,漂亮的鳳眼里閃過了什么情緒。 恩靜原本并不想去摻和,可Marvy卻硬是把她拉了過去。半小時的監控看得所有人興意闌珊,可突然,就在阮生抬腳想走人時,剛剛那位張太太卻一呼:“這、這不是何小姐嗎?” 最中間的監控視頻里,18點46分,一名著大紅色長裙、長卷發披肩的高挑女子匆匆忙忙地從貴賓房里出來。 監控效果極其好,明明從長廊另一邊、隔了近三十米來拍,畫面也依舊清晰,甚至連女子匆忙將項鏈塞進包包里、拿出口紅匆匆補妝的動作都拍得一清二楚! 即使她從頭到尾低著頭,可那紅色長裙那大波浪長卷發那黑色高跟鞋,明眼人一看,也知是何秋霜。 即使房內景色被一扇門隔絕,可那邊塞項鏈邊補妝的場景,明眼人一看,也知方才的房間里發生了什么。 瞬時間,場面尷尬——何秋霜衣衫不整地從房間里出來,而那房間里的人…… 悄悄地,已經有幾道目光投到了阮東廷身上。 可Marvy的聲音卻讓眾人的懷疑更加錯亂:“天哪!還好那時候我們阮總正和阮太太在一起,否則看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幕,家庭革命鬧起來,套用你們這邊的一句話,我們阮總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一句話打亂了眾人的揣測,卻讓劇情更加復雜:什么?里頭的男人不是阮先生?那還能是誰? 只有恩靜冷靜如初,不加入這胡亂揣測的行列里。 不,不是不想揣測,而是不需要了——“還好那時候我們阮總正和阮太太在一起”?呵!怎么會在一起?那時的她正只身在試吃會所里等著Marvy回來——怎么會“在一起”? 同他在一起的,是另一名女子吧? 而此時那女子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里的:“顏又舞你別胡說!那個人不是我!根本就不是我!”秋霜看上去真是要瘋了。 Marvy卻不為所動:“說了是你嗎?何千金,別不打自招??!” 場面紛亂復雜,人人心中都有一份揣測,看上去面色最正常的,卻反倒是剛剛差點被冤枉的阮東廷。 只見他目光嚴肅地定著監控器里的紅色身影,直到身旁的女子轉過身,不著痕跡地退出了監控室—— “恩靜!”他也跟著大步踏出,在監控室外拉過她手臂,“你去哪?” 去哪?還能去哪呢?她心里想,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可看身后已有人陸續從監控室里走出來,便輕輕抽出了自己的手:“試吃會快開始了,去會所?!?/br> 有一種人的壞脾氣,并不是從眉頭眼睛或炸藥味十足的話語中流露出來的。他們不說話,只只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以至方圓十米,人人退避三舍。 阮東廷就是這樣的人。 十分鐘之前,當他勾起臂彎,示意恩靜將手掛進去時,那女子竟視而不見地走開了。一開始他還不相信她竟敢在這種場合里同他鬧脾氣,往前兩步拉住她:“和顏小姐說一聲,等等坐到我那里?!?/br> 誰知她竟然再一次抽回手:“我已經答應她了?!?/br> 他愣了一下,她卻不理——“陳恩靜!” “大庭廣眾,阮先生,請自重?!甭曇裟敲吹?,說罷,飄然離開了他身旁。 從那一刻開始,阮東廷的臉便臭到了現在。 試吃會所繼續衣香鬢影燈火闌珊,大抵是何成的勢力太強大,所有人一致選擇了“沒看到”剛剛那則丑聞。 不過是延遲一個小時開始試吃,也沒什么的。 不過是,她已經沒有了胃口。 Marvy在一旁嘖嘖感嘆:“什么新品哪?這完全是抄襲別人的作品嘛!你嘗嘗這個,Cappuo di seppie al nero in versione cssica o distesa,我去年才在帕多瓦吃過一模一樣的菜色!”她聲音突然低下來:“聽說‘何成’的營業額每況愈下,那姓何的越來越喜歡模仿外國的名菜,可惜啊,這中國人的口味和西方怎么會一樣呢……恩情?恩靜?” “???”她回過神來,就看好友凝著一臉的疑色,“你怎么了?” 她搖頭,嘆氣聲幾不可聞:“Marvy,我先走了?!?/br> “???” “去醫院看看初云?!?/br> Marvy說她的任務就在這試吃會上,所以沒有跟恩靜一起出來。 她一個人,打了一輛的,從酒店的燈火通明一路坐到了醫院的夜闌人靜。 初云的病房和這醫院周遭一樣沉寂。走到半掩的房門口,恩靜就看到里頭除了初云外,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大嬸。氛圍有些低沉,她欲敲門時,正好聽到初云的聲音:“再坐一會吧,別那么急著走?!?/br> “阮小姐,明天、明天好嗎?明天我一定再來看你!”那大嬸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急,一張老好人的臉看上去好為難:“現在再不過去,就要趕不上晚班了呀!” “可是……”初云還要說什么,可大眼一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