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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夢。 ...... 分手道出,注定是一場兵荒馬亂,顧行遠在沉默三天之后,對顧城說:“阿城,你的感情,爸爸做不了主,但徐秋身體不好,分手這件事情你要好好處理,有話好好說,別鬧僵了?!?/br> 對待感情,徐秋是決絕的,顧城顧念她的身體,每次試著心平氣和的和她交談,但換來的卻是無數次撕心裂肺。 病發兩次,他看著病床上安睡的她,悲哀的發現,除了愛情,她已不需要任何東西,為了守護這份“愛”,她不惜拿生命做賭注。 徐秋母親跟他下跪:“Kevin,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你如果離開她,她會死的?!?/br> 他覺得自己像是一條被人打撈上岸的魚,在暴曬中享受著無力自救。 愛情如果需要徐秋用自暴自棄來成全,依依怕是也不會開心。 老板說:“Kevin,你還好嗎?” “好?!彼牭剿沁@么說的。 人來人往的大街,他靜靜的走路,偶爾看到黑頭發的亞洲面孔,會忍不住對自己微笑,如果依依在就好了。 但依依......他已經接連一月沒有給她聯系過了。 徐秋離家出走了,聽到消息時,舊金山還是凌晨,顧城和徐家父母全都放下工作,她有幾個大學閨蜜,不是同一個國度,徐秋母親說,前幾天徐秋住院還在跟她念叨,說是很想她們。 分散尋找,沒有歸期,顧城已經忘了日期,找到徐秋,是在德國當地一家醫院里,她夜間發病,在缺氧的情況下,呼吸衰竭,如果不是她同學發現的早,只怕早就出事了。 她看到顧城,笑著流淚:“缺氧的時候我在想,我如果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會糾纏你了。我活著,只會拖累你和我爸媽......” 顧城右手被她緊緊抓住,她把他當成了活下去的唯一一根稻草。 他笑笑,但卻喪失了語言。 醫院里給依依打電話,她在問明白他是誰之后,面對他的沉默,似是預感到了什么,也是長久不語。 很久之后,電話里傳來她微微有些沙啞的笑聲,寬慰他:“沒關系的,9月下旬到9月末,你給了我從未有過的快樂,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br> 卑微的語氣,讓他握著話筒無聲流淚,她聽出來,很想站在他身邊撫摸安慰他,但她只是平靜無謂道:“大哥,你別難過,我不怪你,真的?!?/br> 率先掛斷電話的那個人是她,德國和中國,他握著話筒,淚濕滿面;她攥緊手機,終于開始放聲哭泣...... 她知道他難,因為刻骨銘心,所以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和無力,從小到大,她從未見他那么痛徹心扉的哭過。 依依哭泣,是因為她的愛竟讓他那么痛苦。 彼時,依依已經懷孕,她去了醫院,卻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落荒而逃。她知道她該離開了,在老家呆著,父母是不會讓她生下這個孩子的,他們不知道,她有多愛這個孩子。 O6年11月中旬,依依找借口去了杭州,緊接著許飛也去了那里,她在那里一度過的很平靜,擠公車上下班,她需要賺錢,生孩子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06年11月末,顧城留下一封信給徐秋,只有寥寥數字,沒說他去哪里,只說他會回來。 最后那句話,徐秋明白,他不希望她做啥事。 12月末,徐秋從父母口中得知顧家出了大事,屆時她已聯系不到顧城,去了顧家,坐在顧城房間里,她看到了那些被顧城珍藏的信件,署名依依。 他遺留在家的手機里,徐秋看到了一條條信息,有些是事務所老板發來的,有些是一個叫許飛的男人。 許飛說:“我來杭州了,依依也在這里,昨天吃飯提起你和阿笙,忽然很想念你們?!?/br> 徐秋開始明白,藏在顧城心里的那個女人,她的名字叫劉依依。 07年1月初,中國杭州,一個多月未見,許飛看到依依,笑著說:“看來還是杭州能養人,都吃胖了?!?/br> 依依聽了卻是心里一咯噔,她當時正在洗碗,水流嘩嘩作響,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1月中旬,依依不見了,許飛開始找不到她,房東說她退房了。 他在她有可能出沒的地方尋找她,但她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耳邊回響著房東老太太的話:“那孩子好像懷孕了?!?/br> 2月上旬,美國舊金山,顧笙被關在房間里,接連大病多日,險些失聲,在絕望中等待著救贖;云南麗江,顧城在酒吧里喝的酩酊大醉,酒吧老板走過來對他說:“先生,你不能再喝了?!?/br> 他趴在桌面上,叫著“依依”的名字,凌晨麗江街道空蕩蕩的,他步伐踉蹌,旁若無人的流著眼淚。 徐秋被父母寵壞了,受不了人生中突如其來的打擊,顧城消失后,徐秋開始平靜,重新審視自己的激烈和感情,床頭柜上擺放著她和顧城的合影照,他的笑容總是淡淡的,快樂的時光似乎稍縱即逝。 每次想起他,記憶仿佛被疼痛洶涌的沖刷過。 5月份的時候,一封來自中國的信件出現在了顧家。此時顧家早已搬家,就連徐家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信件輾轉落到了徐秋手中。 是劉依依的來信。 信件很短:“最近總做噩夢,不知為什么,忽然間感到很害怕。大哥,我懷孕了......”沒有文字了,只有干涸的眼淚,可知她寫信的時候該有多難過。 徐秋拿著信件沉默許久,她請了長假,5月末飛往中國時,她靠著舷窗,雖然閉著雙眼,依然有淚水輕輕滑落。 她想,她愛那個男人,所以她可以愛他喜歡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O7年正是大學生支教盛行的年月,大批的年輕人往邊遠山區里面跑,把自己的青春全都奉獻給了那些無憂可愛的孩子們。 山路崎嶇,那是徐秋第一次見到依依,她挺著大肚子站在破爛不堪的講臺上講著課,平和安靜,臉上有著溫暖的微笑。 徐秋聲音艱澀:“我是徐秋?!?/br> “我知道?!鳖D了頓,依依笑了:“我在他手機里見過你的照片?!?/br> 她帶徐秋去她住的地方,徐秋覺得很難過,簡陋的房間,但布置的很溫馨,桌子上擺著一束向日葵,插在清水里,很好看。 “喜歡向日葵?”徐秋問。 “阿笙喜歡?!碧崞痤欝?,依依眼睛里閃現出思念的光芒:“阿笙還在舊金山嗎?” “我沒見到她?!毙烨镆娨酪榔鹕斫o她倒水,連忙扶她坐下,提起茶瓶倒了一杯水給她。 坐在床沿,徐秋看著她的肚子,心境是復雜的,這一路因為痛苦,所以早已開始麻木。 徐秋以為見到劉依依,她會憎恨這個女人,但見了,自己也說不上來,那種感情很微妙,徐秋竟然無法恨她。 徐秋問:“孩子幾個月了?” “9個月了?!?/br> 過了一會兒,徐秋說:“顧城沒來,你別怪他,他不知道你給他寫信,顧家搬家,連我也不知道他們搬到了哪里?”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