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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笙一步步走近,關了水龍頭,站著不動了。 陽光刺眼,阿笙抬手遮擋陽光,跟韓永信打招呼,原本心緒還算淡然,一旦立身陸子初面前,竟又隱隱緊張起來。 “嗨——”她輕輕的笑。 “今天起的好早?!痹捯糁芯箮е鴳蛐?。 阿笙笑容加深,明媚粲然。無法反駁,確實起晚了。 尷尬嗎?也許,抬眸看著臘梅樹,為了轉移話題,隨口說道:“梅花開得很漂亮?!?/br> 陸子初勾起唇角,抬起手臂,只聽“啪”的一聲輕響,修長的手指間已經折下了一枝臘梅花。 “把手伸出來?!?/br> 阿笙睫毛顫動,緩緩伸出手,一枝梅花靜放掌心。 阿笙低頭看著,臘梅花,亦是一朵朵溫暖的花。 抬眸看著男子,他站在花樹下,嘴角笑容若有似無,溫情和暖,純屬妖孽一個。 阿笙有些懊惱,她好像中了魔怔,總是走不出他眼眸里的千山萬水。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愛上一個人 -5-20:14:423347 隆冬寒風天,綻放枝頭的不是梅花,而是希望。 韓永信喜愛花草,以至于韓家一年四季花香迷人,就算到了12月下旬,依然萬花紛呈,阿笙佇立在花圃之中,手中拿著梅花,淺淺微笑,恬淡怡然。 她用柔婉的神彩,點燃了時光靜好。 阿笙對梅不喜不厭,但今日卻因為一個陸子初愛上了梅花。 一枝臘梅,花朵少了冷清,豐腴優雅綴滿枝干,花香淡雅,阿笙在12月,聞到了春天的氣息釙。 不經意抬頭,溫暖的陽光和一樹梅花勾勒出陸子初嘴角的笑,只是眨眼間功夫,似乎明媚的春已經破冬而出,急著在圣誕節之前悄然上演。 陸子初笑容含蓄,總是淡淡的,阿笙想,若是他肯大笑,笑容必定可以覆蓋滿園群花。 景美,人美,阿笙就連心情似乎也明亮清晰起來羆。 她意識到,有些人縱使相處多年,她依然無法描繪出他的眉眼,但有一種人,也許只消一眼,便能被她存放在記憶里,永世難忘。 “身體好些了嗎?”陸子初看著阿笙,陽光和阿笙背后的白色花朵融進他的眼眸里,淬成了一群群展翅欲飛的白鴿。 阿笙聲音很輕:“好多了?!?/br> 靜靜看著她,他說:“氣色還不錯?!?/br> “因為起得早?!鄙倥捳Z玲瓏聰睿,學他適才戲笑,花影照人,在陸子初心里蕩漾出一池悠悠春水。 此刻,阿笙不期然想起佛語。 佛曰:“只此一眼,迷醉半生?!?/br> 最美好的時光鋪陳在陸子初的眉眼間,隨著黑眸流轉,仿佛能暈染出一世繾綣春光。 阿笙知道,此景,此人,必定會被她鑲刻在腦海中。陸子初是她眼眸中的白月光,至于是不是她心頭的那顆朱砂痣,尚未深想。 她在想,如果將這么一個人融入骨血,刻進靈魂里,對她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昨天深夜,她還對韓愈說男女心動好比水月鏡花,很不真實,但今日見到陸子初,她卻親自推翻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四目相對,心事輕柔,漣漪層疊,又何嘗只是心動那般簡單。 有心擺脫心事困擾,阿笙想起那碗香菇雞rou粥,還未開口,心里就已浮起淡淡的暖意:“謝謝您讓人送來的粥,很好吃?!?/br> 真的很好吃,她沒告訴陸子初,水晶碗被她刷洗干凈,至今還在房間里放著,看一眼,煩心事瞬間消散。 “喜歡就好?!标懽映踉鞠雽λf,如果喜歡的話,下次可以帶她一起過去,但舅舅在一旁站著,此話脫離師生軌跡,有些不合時宜。 “我明天回學校?!卑Ⅲ险f完這話,又有些懊惱了,她回學校,原本無需告訴陸子初,但也不知怎么了,話到嘴邊,就那么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行蹤。 陸子初還沒說話,韓永信已經拿著施肥工具走了過來:“身體還沒好,別急著回學校?!?/br> 阿笙說:“年前考試,我需要回學校復習功課?!?/br> 陸子初笑了,廢寢忘食翻看紅樓夢的人,幾時這么認真過? “學業重要,身體更重要?!表n永信摘掉白色手套,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先不急著回學校,問過醫生再說?!?/br> 韓永信畢竟是一片好意,阿笙縱使不愿,又能如何? 陸子初看出她隱隱有些小情緒,想來在韓家諸多不自在,眼眸不由浮起淺淡的溫柔。 這么關注一個人的喜悲,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念念不忘,放心不下,他之前從未經歷過。 如此輕易,就被一個顧笙cao控著情緒,比起之前刻意忽視,現如今倒是增添了諸多無奈。 昨天和陳醫生通話的時候,陳醫生唉聲嘆氣道:“小姑娘太難纏了,去韓家給她輸液,怕她排斥扎針,可憐我搜腸刮肚給她講笑話聽,只可惜最后笑話沒講成,反倒自己變成了笑話?!?/br> “哦?她都說了什么?”想起那個孩子,陸子初眉眼間已經開始有了笑意。 “我給她講李元霸,說李淵四子力大無窮,功績赫赫,一對金錘橫掃千軍,只可惜天妒英才,最后舉錘罵天,竟然被雷劈死了。小姑娘聽了之后,皺著眉,很認真的對我說,歷史上根本就沒有李元霸,李元霸虛構原型來自于李淵之子李玄霸。唐書列傳中曾經提起過,李玄霸年十六早死,但在歷史上他什么也沒干?!?/br> 陸子初輕輕的笑:“嗯,像是她說的話?!笨梢韵胂螽敃r的場景,顧笙偶爾認真起來,純真執拗,像個孩子。 “她還希望我以后能夠尊重歷史?!闭f著,陳醫生又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為了這句話,陸子初掛斷電話后笑了很久,格外的想念她。 兩年前,陳醫生兒子被牽扯進一樁刑事案件里,陳醫生懇請陸子初幫忙,兩人這才有了交集。 陳醫生為此一直對陸子初心懷感激,那日下午,正準備動身前往韓家,陸子初給他打來了電話,說小姑娘排斥扎針,扎針的時候可以多跟她說說話。 認識這么久,這還是陸子初第一次請他辦事,陳醫生還笑問陸子初,小姑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陸子初在電話里笑了笑,“陳叔,她還是個孩子?!?/br> 在他眼里,她還是個孩子,可他比誰都清楚,顧笙是個情緒掌控高手,善于偽裝,看似溫吞謙遜,其實骨子里比誰都執拗難纏。 既然她想離開韓家,或許…… 或許私底下,他可以跟陳醫生事先溝通一番,如果她真的不適合回學校,說什么也不能由著她胡來。 不經意抬頭,竟看到了韓愈,不知何時早已立身陽臺,穿著睡袍,雙臂環胸,垂眸看著他們。 阿笙順著陸子初的目光抬眸望去,因為剛睡醒,韓愈發絲略顯凌亂,但男人若英俊,不管怎樣都會讓人覺得很好看。 距離有點遠,阿笙看不到他的眼睛,并不見得韓愈在看她,但她卻覺得渾身不自在,更何況陸子初就在她身旁站著,阿笙竟跟做了虧心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