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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睡著了,并不知道韓愈渾渾噩噩睡了一下午,得知此事,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釙。 顧清歡走進阿笙房間,活動酸痛的手臂,能夠看得出來,她應該是忙了一下午,精神疲憊,整個人很累。 阿笙這才知道韓愈落水,得了重感冒。 “韓愈一直高燒不退,急死人了?!鳖櫱鍤g能夠這么說,并不是演戲,她是真的關心韓愈羆。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某種小情緒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而出,提及韓愈,顧清歡會擔心。 阿笙掀被下床,彎腰穿鞋時,問顧清歡:“現在退燒了嗎?” 顧清歡松了一口氣,“退了?!?/br> 阿笙有些無動于衷,穿好鞋,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顧清歡以為阿笙出于愧疚,打算探望韓愈,緊跟著站起身,“阿愈剛睡著,晚會再去?!?/br> 阿笙轉身,看著顧清歡,輕輕一笑:“姑姑,我幾時說過要去看他了?我只是忽然間很想吃蛋糕……” 顧清歡微愣,無語。韓愈因她感冒,難得她還能擯棄內疚,自得其樂。 04年盛夏,韓永信對她說過這么一句話:“阿笙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br> 對,阿笙善良,同時也很心狠。 她這個小侄女,看似有情終無情,看似無情終有情,想法難測,顧清歡看不清,總之道行頗深。 …… 黃昏,寬敞明亮的廚房里只有阿笙一人,她在做蛋糕。 雞蛋調好,放入蛋糕粉,加入少許牛奶和小塊橙子,攪拌均勻后,放入微波爐。 橙子加熱后,略有苦味,阿笙以前在家里嘗試過,味道還不錯。 高火五分鐘,蛋糕膨脹起來,仿佛懷揣著滿滿的喜悅,隨時等待賞識者采擷。 “?!?/br> 阿笙從烤箱里捧出蛋糕,聞著nongnong的香氣,潔白的顏色,飽經白雪厚待,隱有烈陽光華涌動。 阿笙切了一塊蛋糕,放在小碟子里,配上叉子,軟軟的蛋糕含在嘴里,淡淡的苦,心里卻溢滿了溫暖。 吃完蛋糕,阿笙又去院子里轉了轉,這才返身回房,路過韓愈房間時,門沒關緊,韓愈生硬沙啞的話語從門縫里溜了出來。 “顧笙呢?你把她叫來?!边@話是對馮媽說的。 阿笙裝作沒聽見,回到房間,剛在床上躺好,馮媽就走了進來,原本想叫阿笙去看看韓愈,走到床邊卻看到阿笙在睡覺,左右為難,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后來,阿笙是真的睡著了,再次醒來已是深夜,房間里靜悄悄的,阿笙伸手摸手機看時間,卻忽然想起手機進水,早已不能用了。 508幾位舍友、依依和許飛聯系不到她,也不知道會怎么胡思亂想。 興許姑姑知道她黃昏時胃口不錯,吃了兩塊蛋糕,所以才沒有叫她下樓吃晚餐。 夜里很靜,阿笙打開門,下樓喝水,經過韓愈房間時,里面毫無聲息,應該是睡了。 喝完水,阿笙上樓,深夜十點左右,幽深的走廊里,燈光朦朧,若不是對方修身如玉,容貌英俊,阿笙可能會以為夜半遇鬼。 那人不是韓愈,還能是誰,穿著厚厚的灰色睡袍,臉色蒼白的站在那里,正好堵住了阿笙房門,一雙眸子盯著阿笙,烏黑深沉。 來者不善。 “顧笙,你真狠?!表n愈神情平靜,字音卻壓得很重。 兩人房間距離很近,只有幾步路而已,顧笙明知他重感冒,還能避不相見,不是心狠,又是什么。 阿笙笑了笑,她可以善良,但她從不輕易出售她的善良。 “能讓開嗎?我要睡覺了?!彼f。 韓愈眉皺了起來,“我們談談?!甭曇暨€真不是一般的沙啞。 阿笙垂眸看著地面,想了想,抬眸看他:“韓愈,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身邊眾女環繞,甘心某一天被一個女人束縛自由嗎?” “如果心動,又有什么不可以?”說著,輕輕咳嗽起來,如此一來倒是沖淡了他話語間透露而出的銳度。 阿笙視線越過他,投向角落盆栽,悠悠道:“一朝心動,不過是水月鏡花?!?/br>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此情不長?”韓愈在笑,但習慣使然,那笑怎么看都帶著幾分譏嘲。 略一沉吟,阿笙凝聲道:“顧清歡是我姑姑?!?/br> “那又怎樣?”為了避開他,她還真是煞費苦心,連顧清歡都被她搬出來充當擋箭牌。 她越是對他不上心,他越是要得到她。 這次輪到阿笙皺眉了:“你不是很討厭我姑姑嗎?” “你是你,她是她?!?/br> 深沉的夜,阿笙看著韓愈,男子靜默而立,漆黑的眸,仿佛塵埃被吹散一角,折射出凜銳的光。 他是認真的。 …… 是夜,阿笙無聲無息呆坐大半夜,到了凌晨才入睡,醒來已經是早晨八點左右了。 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氣色好了許多,也許明天就可以回學校了,至于韓家……她唯恐避之不及。 睡了一夜,頭發有些亂,阿笙一邊動手編頭發,一邊往陽臺走去。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不受約束的滲進房間里,阿笙想,或許一會兒她還可以到花園里四處走走。 暖冬風微涼,臘梅綻放枝頭,滿目花色。 對于阿笙來說,忽然走出房間,站在烈日下,眼睛多少有些不適應,待她避開眸子,適應光線,花園景色終于在她眼前慢慢清晰起來。 阿笙的眸在轉瞬間,被一個叫陸子初的男人融進了冬日溫情里。 她沒想到陸子初會來韓家,有些意外,似乎還有些欣喜。 冬日上午,花園里,清雋男子正在給花草澆水,灰色開襟針織毛衣,里配黑色襯衫,米色休閑褲,休閑皮鞋,戴著黑色邊框眼鏡,對觸目花草照顧有加,韓永信拿著工具蹲在地上給樹木花草施肥,兩人不時說著話。 阿笙笑了笑,他可知,現如今的他,氣質矜貴之余,又增添了好幾分親和力,站在神壇上的男子,在和親人說話的時候,終于在眉眼間沾染了塵世煙火。 “起床了?”身后響起姑姑的聲音,短短三個字傳送進阿笙耳中,也傳進了花園里。 陸子初抬起頭,眸子靜默如夜,看到阿笙時,眼里有了笑意:“早?!?/br> 阿笙笑,陽光下笑顏如花。 還早嗎?已經八點半了,這么貪睡,倒讓他笑話了。 顧清歡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看向花園里的人,只不過姑侄心緒各異,一個看的是陸子初,一個看的卻是韓永信。 顧清歡說:“我讓馮媽把早餐給你熱一熱,今天天氣好,吃完早餐,正好可以去花園里走走?!?/br> “好?!睉曪w快,隱帶歡欣,不像她。 “今日倒是挺乖?!惫霉梦丛煊X到異常,笑著離開了。 換衣下樓,正好遇見端著餐盤下樓的馮媽,食物未動,想來那人沒有食欲。 熱早餐需要時間,再說阿笙也不急著用餐,徑直去了花園,顧清歡在她身后喊道:“吃完飯再出去?!?/br> 阿笙聲音消失在客廳里:“老師來了,我跟他打聲招呼?!?/br> 臘梅樹下,陸子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