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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未脫的小姑娘,對夏舞剛剛有的那點好感又隨著吹進停車場的一陣冷風給吹得沒了影,本來要打開車門的手放了下來轉過身去,夏舞見他臉色不善,頓時縮了一縮,探尋的眼睛直直盯著他,心想這人又怎么了?開不得玩笑的嗎? “我做的這些不是為了你,完全是出于員工考慮?!?/br> 夏舞的臉騰地紅了。 “你說過你是學舞蹈的是嗎?還是學生吧?難怪……”嚴冀冷冽地笑了一下,夏舞看出他的眼神分明有一絲鄙夷。 “別的不敢說,你們跳舞的女孩子我還真接觸過幾個,除了極個別出色的,”嚴冀頓了頓,嚴厲的眼光望了過來,“倒都是像你這樣的,天天不思進取,玩到徹夜不歸家,憑著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就四處闖禍,闖禍了只會甜言蜜語騙過去,以為世界都要圍著你們轉,我問你,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嚴冀嘴上說著,看小姑娘那一臉懵懵懂懂樣,心想剛才自己就是被她的糖衣加炮彈給騙過去的,心軟了就糊涂幫了一回。 夏舞漲紅了一張俏臉,在如何與人對峙上甚至稱得上是毫無經驗,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遭受這么嚴重的奚落,犀利又刻薄。 并且事實是,嚴冀說的一部分是事實,她的圈子里不乏這樣隨性的女孩子,只有今天沒有明天,毫無目標可言,但令她不能接受的是,至少她夏舞,樂觀向上鐘愛跳舞,她的生活充滿意義。 而現在他每個字都在詆毀她,詆毀她的生活。 她真的氣瘋了,氣得發抖,只能哆嗦著回了一句,“自大狂,你少血口噴人?!?/br> 氣的腦袋發脹,她一把把手里全部的錢塞在嚴冀手上,正視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別以為幫了一回人就以為自己是圣人,你了解我多少?開好車出入這種場所就以為自己能對別人的生活指手畫腳嗎?” 嚴冀冷冷看著她。 “表哥”,她自嘲冷笑一聲,終于恢復了往日的伶牙俐齒,“我慶幸自己沒有你這種表哥,要不然我多半早氣死了,我都開始同情廖河了?!?/br> 她氣呼呼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不應欠他什么,惡狠狠地又瞪過來,“不夠的錢我會托廖河轉交?!?/br> 想想還是不解氣,最后又回頭添了句,“明明心腸就不好,就不要出來裝好人,真是……” 最后兩個字,真是無奈大過于氣憤。 兩人第二次偶遇,中間明明和諧融洽過,可最后又以這樣詭異的一種結尾宣告不歡而散。 是緣,是孽緣,妙不可言。 正文 六 這一晚回到家睡下的夏舞仍然被滿腔的憤怒重重包圍著,她腦子里翻來覆去是都嚴冀的話,還有他輕蔑的表情。 “你說過你是學舞蹈的是嗎?還是學生吧?難怪……” “別的不敢說,你們跳舞的女孩子我還真接觸過幾個,除了極個別出色的,倒都是像你這樣的,天天不思進取,玩到徹夜不歸家,憑著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就四處闖禍,闖禍了只會甜言蜜語騙過去,以為世界都要圍著你們轉,我問你,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 殘酷的話像蛛網密密困住了夏舞,她在黑暗里掙扎不休,她隱隱感到他說的不全是錯,她陷入織網一般的迷惘中。 每天勤奮地跳芭蕾,跳到精疲力盡,但是感到被舞鞋束縛,想要抗拒卻勇氣不足,每一天都在得過且過,真實的自己被困在身體里得不到釋放,想要瘋狂嘶叫,卻最終選擇沉默。 這樣的自己,算不算不思進??? 想要成為出色的舞者,想要舞出自己的人生,想要站在世界舞臺上跳激昂奔放的舞蹈,但是這樣的夢想也許永遠只能停留在她腦子里,總有一天會被時間無情擊碎,想到這樣無望的人生,她彷徨無奈苦悶,只好跟海洛四處玩鬧,甚至還學會了喝酒,這樣的自己,算不算不思進??? 難道就像海洛說的那樣只想今天不想明天嗎?難道就這樣放棄心里的夢今生只跳循規蹈矩的舞步嗎? 嚴冀的一番近乎殘忍的話,讓這一夜的夏舞前所未有的思考自己的人生,輾轉反側,幾近失眠。 隔天夏舞回到學校,因為整晚沒睡好,顯得精神不濟,在一群活蹦亂跳的女孩子里,顯得生機不足。 下了樓梯與背著風笛一身風情的海洛碰頭,海洛見她苗頭不對,要哭不哭的樣子,再三追問下,她才把昨晚的事說了個大概,只是略去最后嚴冀的那番羞辱,她自尊心強,再加上嚴冀是廖河的表哥,她可不想講義氣的海洛為了這事和廖河吵架。 海洛聽后放了心,大咧咧地拍夏舞毛茸茸的腦袋,“算了,不就賠了點錢嗎?不錯呀,廖河表哥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冷男,廖河平時都有點怕他那表哥的,他肯幫你可是大面子了?!?/br> 夏舞把頭低得更低,不置可否,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姑娘海洛還在自說自話,搭著夏舞肩膀慢慢走著,突然神神秘秘勾起嘴角笑,還湊到夏舞耳邊,“我說真巧啊,連續碰到他表哥兩回,太有緣分了吧?他還幫了你,很容易讓人想歪哦?!?/br> 夏舞不由得朝天空飛了個白眼,回想起嚴冀的種種劣跡,抱肩哀求著,“我說jiejie,那種人我無福消受,你就讓我多活兩年吧?!?/br> 海洛看了一眼小姑娘夏舞,老氣橫秋地拍了拍夏舞的肩膀,收斂了戲謔和笑容,表情這才認真起來,“夏舞你總算是長大了,不得不刮目相看呢,我還真怕你這沒長腦袋的家伙掉入偽王子的陷阱?!?/br> “那個男人,跟我們的夏舞可是不同世界的人啊?!?/br> “嗯?!?/br> 夏舞甜笑著點頭,一高一矮的兩個女孩子,面對著湛藍的天空,頗有默契地達成了共識。 同一個時間,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嚴冀拉開抽屜,見到抽屜里那薄薄揉的有些皺的一疊錢,好看的眉皺了起來。 這疊錢沾了小姑娘的汗水。 他已經讓助理查過,昨晚的周年慶確實請了外面的一些舞蹈演員,那些錢是她整晚的報酬。 其實嚴冀已經后悔,人一生不可能只做對的事,嚴冀也犯過錯后悔過,可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樣讓他責備自己,是他過分了些,她還是個孩子而已,他卻說出了這般重的一席話,就像她說的,他沒有權利對別人的人生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