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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謝堯亭身上那種書生氣,穿襯衣的時候袖口領口都整整齊齊的。 小男孩用小胖手拽了拽陳絮的胳膊,她坐在琴凳上偏過頭來。他墊著腳附在她耳邊咯咯笑著,“jiejie,你好漂亮啊?!?/br> 這樣的恭維從小天使一樣的孩子口中說出來,任誰也無法抵御。 陳絮很開心,彎著眼睛笑開了,輕輕捏了下他軟嘟嘟的臉頰,“你怎么這么可愛啊?!?/br> 咔嚓一聲。手機拍照的聲音。 陳絮皺皺眉,她在這里彈琴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曾有人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掩飾著拍過照片。她心里雖然并不喜歡這樣被對待,卻也沒必要撕破臉皮。 她順著聲音望過去。 周弋收起手機,大喇喇的走過來。穿了件暗紅色的衛衣,鐵灰色的牛仔褲,頭發凌亂,一副剛睡醒的樣子。他直接雙手架在小男孩腋下,把他拎起來放在一邊,“小混球兒,這么小就懂得調戲女生,長大了還了得?!?/br> 小男孩掙扎著,翻了下小白眼,“弋弋,討厭?!?/br> 顯然,這一大一小兩人是認識的。 周弋沖她揮揮手,打招呼:“又見面了?!?/br> 陳絮略微點頭示意,沒有作聲。目光偏到一側,重新開始彈琴。 服務生上了一壺伯爵紅茶,一碟子司康餅,還有一盤彩色的馬卡龍。 落地窗外燈火映飛雪。周弋窩在半圈沙發里,懶洋洋的抻開雙腿。他滑動手機屏幕,相冊里抓拍的陳絮在笑,背景是一叢新鮮的粉色玫瑰。他也扯著唇角笑了笑。 快結束的時候,原本應該在老家躲債的陳之韌來了。陳絮讓他站在一旁等了一會兒,去更衣間換了衣服。他們在最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 陳絮問:“你怎么來了,有事嗎?” 陳之韌神情慘淡,聲音低沉而疲倦:“桐桐,他病了?!?/br> 陳絮一臉冷漠,低聲接:“有病應該去醫院啊?!?/br> 陳之韌責備道:“他是你弟弟,你都不問問他得了什么???” 他重重的嘆口氣。 陳絮靜默了下,蜷著手指,克制了情緒,低聲問:“他得了什么???” 陳之韌把臉埋進雙手搓了搓,聲音沉重,“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住院已經第三天了。剛開始只是發燒,我們還以為是回老家,水土不服。沒想到這么嚴重,病情發展的很快。到醫院之后,才發現生這種病的孩子太多了?!?/br> 雨雪連天,寒風割面。 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陳絮坐在副駕駛,付了車費。遠處華廈此起彼伏,如崇山峻嶺一般隱匿在都市夜雪之中。三十三層的病房樓里依舊人滿為患。 陳桐的情況真是不容樂觀。 生活,永遠能出其不意的兜頭潑下一盆狗血。陳絮沒有進病房,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遠遠的看了一眼。陳桐躺在病床上輸液,口鼻帶了呼吸器,額發因為發燒濕噠噠的貼在皮膚上,身體蜷縮在一起,像是一具被漸漸抽掉生命力的木偶。 陳之韌在走廊盡頭處蹲著抽煙。魏薇雙淚長流,眼眶通紅的從病房走出來。 陳絮和魏薇并肩坐在一側的排椅上,她遞了一包紙巾過去。魏薇接過來,擦干凈眼淚,情緒稍微平靜了些。 陳絮問:“醫生怎么說?” 魏薇:“要做骨髓移植手術,在等配型。我和你爸爸都做了?!?/br> 她停頓了下,“你也抽空做一下?!?/br> 陳絮:“……我馬上要高考了,沒有時間?!?/br> 魏薇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盯著陳絮,“你見死不救?!?/br> 陳絮不說話了,低下頭去。 她不喜歡陳之韌和魏薇那樣理直氣壯向她討債的架勢,她不欠任何人。 魏薇:“還有一件事。我跟你爸爸的經濟狀況你也知道,醫院是個無底洞,這一天就要好幾千的藥費,更不用說隨后的手術費了?!?/br> 陳絮很平靜,“我沒有錢?!?/br> 魏薇不快道:“他是你弟弟,急著用錢救命啊?!?/br> 陳絮不打算繼續聽下去了,起身打算離開。 魏薇也站起來,拽住她的胳膊,眼光熱切的說:“把房子賣了?!?/br> 陳絮看著她,突然問:“那些討債公司的人,是你叫過去的吧?!?/br> 魏薇一怔。 陳絮甩開她的手,聲音冷冷的,“陳桐是你們的兒子,要賣房子也輪不到我。況且,也不是我讓他得的病?!?/br> 陳絮往前走了兩步。 魏薇在后面歇斯底里的喊:“你站住?!?/br> 她三步并作兩步的追上來,抬手就扇了陳絮一個耳光。她的動作太快了,又很突然。陳絮的耳邊嗡鳴了一下,散落的頭發遮住了漸漸腫起的臉頰。 陳之韌快步走過來,壓著聲音斥一句,“鬧什么!” 陳絮木然的,慢慢走出了病房樓。 書包里的手機一直在響。陳絮一個人落寞的游蕩在街頭,仿若雙耳失聰。雪停了,汽車鳴笛聲此起彼伏,萬家燈火通明。 謝堯亭小區門口有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熱氣給落地玻璃蒙上一層霧氣,一處角落的木制長椅,被路燈的微光照亮。 她走累了,撣了撣雪,便坐了下來。 枝頭枯敗的樹葉,在夜風的拂動下,有積雪飄落,溫柔的簌簌作響。 謝堯亭在父母家吃年夜飯。陳絮下午堅持要去麗斯梅爾彈琴,也不愿意跟過來。他便沒強求,此刻卻隱約有些后悔。 他看著依舊無人接聽的手機屏幕,皺皺眉。 葉穎從他身后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嗔怪,“你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給誰打電話?” 她又說:“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著你呢,快去陪爺爺奶奶看春晚?!?/br> 第16章 4-3 3.新歲。 好不容易結束了年夜飯,謝堯亭借口醫院有急診,不能陪老人家守歲,便離開了父母家。 天空又飄起小雪,零星半點,不緊不慢,氣溫很低。車子的雨刷緩慢的來回運動,橡膠與玻璃摩擦在一起,天地一片灰茫。 剛轉過路口,謝堯亭就看到了便利店門口的陳絮。 離路燈幾步遠的地方,黑黢黢的樹影里,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