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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的,再瞧著那喜氣洋洋的紅燈籠,鮮明的紅,精美的白,托得人心頭都是暖烘烘的。 待到吉時,便見王三郎豐神如玉立在門前,溫柔的目光望著迎面而來的花輦,笑意盈盈,俊美如仙。 待得發梳高髻手披紗扇,單是半遮著面亦是美若天仙的天驕公主被一眾王氏小姑簇擁迎下輦車,他已大步走近,迎在了車前。 彼時,恰巧有風吹過,吹得路邊的桃樹都搖擺起了枝椏,新鮮的粉白的花瓣如是要賀喜似的,如蝴蝶般翩翩旋卷落下了枝頭,落在雪白的雪地之上,也飄飄然落在了天驕公主柔軟而光滑的烏發之上,鮮嫩美麗,如是花簪。 見此,王三郎淺彎眉眼,上前一步,俯身,便在一眾的驚呼中抬手撫上了天驕公主的秀麗烏發,將那花瓣兒收于掌心,又是微微一笑,眸中光華沉沉,笑比枝頭綻放的桃花更要燦爛,溫柔地看著天驕公主,執起她的手,二人相視一笑,十指緊扣,抬眼,緩緩邁入王氏府門。 圍觀的眾人實在無法看清他二人之間在那方才一瞬的目光交匯,但即使隔得再遠,他們周身那難以言說的溫情默契都如是一道高墻將所有人都隔絕在他二人之外。 眾人只覺,這二人得天獨厚,天造地設。兒郎顏如美玉,婦人色勝桃花。怕是這天地之間,或許也再難找出這般登對的伉儷佳人了! 第196章 浮生若夢 冬日深深, 廬臨山上,銀山玉樹, 迷蒙如夢。隨著天漸大寒,蒼茫大雪封了山, 望著壯闊偉岸的白茫山際, 山腳的村民也是望而興嘆, 卻因著險陡路難, 誰也不會再踏入山中半步了。 卻此時,王玉溪與周如水已在山中安了家,就在這白云之下,青山之間, 他們領著王子楚屏去旁人結廬而居。清清靜靜,安安穩穩, 才是他們此刻心底所求。 日子流水似的過,無了旁人,真是不知今夕何夕。有時, 他們會就坐在屋前,仰頭望飛云過天, 變態萬狀。嘆天地沉浮,世事無常。有時,又會依偎在一處, 靜看落日余暉,漫天紅燦如火。更有時,王玉溪撫琴, 周如水吟唱,全是興致所至,不論雅俗高低。每當這時,王子楚便會撿起一撮焚燒過的艾草,一雙晶亮的大眼笑瞇成一條縫兒,左看看王玉溪,右看看周如水,明是口中干干,他卻覺著,自個正嚼著飴糖。 這日夜里,山中寂寂,室中燦燦。 王子楚鼓著食得飽飽的肚皮趴在窗邊,一會兒扭頭望向一同坐在幾前夜明珠下細心用竹篾扎成方架,正做著祈天燈的兄長與阿姐。一會兒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燈籠,借著光亮,伸出小小的手掌,去接外頭飄揚而下的雪花。雪花落在手心冰涼涼的,不久便化作一灘水,清澈地流淌在他的掌紋之中,像一條細細的河。 他歡快地低頭看了眼放在窗沿邊的松脂,扭頭,晶燦燦的目光便對上夜明珠下皎潔溫柔的周如水,跑回屏風邊,半探著圓乎乎的小腦袋,聲音扯得歡快又響亮地脆生生問她道:“阿姐,怎的不扎紙鳶?可比這快上許多!還會響!呼啦啦的可好聽啦!” 聞言,周如水扭頭看來,如今她已徹底扎了婦人髻,卻容顏比往日更嬌艷欲滴,柔中帶著靜,美中帶著純,真是如水一般有著包容的力量。更對上王子楚稚嫩的小臉,她的目光甚是柔靜。抬眼,便笑睨向就在她面前的王玉溪,紅唇微勾,輕輕彈了彈隔著兩人的竹篾,忍著笑問:“夫君為何偏要扎這祈天燈?紙鳶多好?鳶首以竹為笛,使風入竹,聲如箏鳴,悅耳又好聽。卻這祈天燈,悶不吭聲,又費功夫,有甚么好的?” 她這話可全是應著王子楚的由頭說的,話音一落,小童果然點頭如搗蒜,拎著手中的白玉燈籠蹬著小短腿便邁了過來,仰頭望著幾案上不知何時才能成型的祈天燈,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將白玉燈籠往腳邊一放,踮著腳兩手趴在幾案邊,擔憂地道:“兄長,這燈籠還得幾日才能做得完吶?若是一直做下去,網里的魚兒都跑啦!” 王玉溪喜垂釣,王宣便曾笑話他,是渭水上釣魚的羯奴。如今廬臨山上冰雪覆蓋,山中的小河也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面。如此,自然不得以垂綸為事。遂他便換了個法子,以破冰錘自冰面上破一大洞,再放置漁網,待魚自投。幾日前,倒是收獲頗豐,得了幾尾鮮活的魚兒,再開膛破腹現煮現燉,實是少有的珍饈。 遂如今小童被他二人養在身側,便是平日里被禁了飴糖,也依舊白胖可愛。只這幾日他們換了口味,深覺著野菜豆腐亦別有一番滋味,豆腐若得味,遠勝燕窩。紅rou不佳,不如蔬筍。哪想,小童不過實素幾日便膩味了,倒比他們先想起,那冰河下掛著的網已是好幾日未被理顧了。 想至此,王玉溪朝他看來,索性放開手,停了動作,朝周如水一笑,將已成型大半的竹篾方架放去一邊,便以玉杯盛酒,各得一盞,推一盞在周如水身前,自個又靜靜飲了一口。 直是將杯中酒飲盡,他才稍抬眉眼,慢悠悠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便是來年才成,又能如何?人生在世,但期合意,不論苦勞才好?!?/br> 他這話,直叫王子楚耷拉了小臉,濃黑纖長的睫毛在夜明珠盈盈的光亮中如是羽毛,翩翩而動,有不解,又有些隱隱的急切。外頭,寒風吹起屋外的玉珠簾,小窗半開,叫外頭的寒風以及清新的草木氣縹緲而入,卻因著屏風遮擋,室內依舊溫暖如春。 同樣的光亮之中,王玉溪俊美的面容亦是高逸飄然,對上周如水含笑的眼,他微微一曬,修長光潤的手掌輕輕拉起她柔嫩如玉的小手,捏著她的手指把玩,又朝王子楚點了點頭道:“上塌吧?!?/br> 聞言,小童跑近前來,一轱轆便爬上了塌來,靠在周如水身側,見兄長與阿姐的手兒牽在了一處,也不落閑,小小的rou乎乎的手掌也湊了過去,覆在二人手背上,小小軟軟,別是可愛。 或是覺著落了單的網兒可憐,他再接再厲,歪著腦袋瞅一眼王玉溪,又定定瞅向周如水,軟呼呼皮實道:“阿姐可是疲累?阿兄要合意,便讓他自個不論苦勞好啦!” 周如水被他逗得笑瞇了眼,小童在王玉溪面前便是常常的手下敗將,這些時日以來,不知被罰著背了多少書卷,如今卻又來挑釁,也是個心氣不滅的。不由就明知故問地揶揄道:“遂小五覺著紙鳶更好些,是舍不得阿姐受累?” 小童仰頭看他,濕漉漉的大眼亮晶晶一片,全是一副玉雪可愛的模樣,小臉圓滾滾,因是穿得厚實,小身板也是滾滾一團,想了想,有些苦惱,又舍不得欺瞞自個的阿姐,便絞盡腦汁折中道:“也是心疼阿姐的!” 聽了這話,王玉溪與周如水對視一眼,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