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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這情形,便連忙上前解釋道:“郎君有所不知,這小人見咱們是外鄉人,便惡從膽邊生,不過四個燒餅便要價五兩金,直逼得主子拿發上的玉簪子做抵!”短短幾句話,已是將事由都解釋了個清楚了。 他們這邊交頭接耳,那頭,小二見柳鳳寒霸道非常,這三人一看又像是舊識,一時,便假意服了軟,忙是起身,抓了案上的銅板便往兜里塞去,一邊塞還不忘往后廚跑,直見跑遠了,才張狂地邊跑邊叫道:“王八羔子!還敢動粗!你們等著!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等著咯 第60章 徽歙朝奉 說是叫她們等著, 卻還真不用等多久。 不多時,還不待周如水起身,連接后廚的門簾便再次被掀起,三名高瘦不一的壯漢被那小二領著涌入了堂中,直截就攔住了三人的去路。這一刻, 也不像訛詐的了, 直截就像是打劫的! 本就曉得走不遠, 卻不想連店門也不得出。再見那瘦弱的小二找來了幫兇又漲回了氣焰, 周如水直是想扶額嘆息。 見了來人,柳鳳寒才挑起的木箱又放回了案上,他筆直地擋在周如水身前,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稻草叼在嘴畔, 撇了撇嘴, 玩世不恭地道:“喲, 這還真是個黑店吶!幫手倒不少!” 那小二本就是要報復他,如今聽他此言,更是氣紅了眼, 張口便嚷:“快!綁了這王八羔子!” 他話音方落,三名壯漢便往柳鳳寒沖來。卻他們才沖到一半,三人中最肥壯的漢子腳下卻是一頓, 他一手拉住身側兩人,面色不斷變幻。半晌,竟是轉過頭去看向站在原地的小二,結結巴巴地猶豫地說道:“祥哥, 他…他…他…他似乎是徽老大?!?/br> 聞言,壯漢身側的兩人也是唬了一跳,他們都下意識地退后了半步,一時間也來不及細想,便都下意識地卑躬屈膝地朝柳鳳寒叉手施了一禮。 對于他們的反應,最震驚的莫過于那領頭的小二了。他生生愣在了當場,一雙鼠眼賊兮兮地瞇了又瞇,方才抿著嘴彎下腰,未幾,卻又忽的挺直了腰桿,陰陽怪氣地盯著柳鳳寒,忽然就笑出了聲來,那笑像蛇,陰郁又充滿戾氣。 他直自顧自地笑了一會,才挺直了腰板,老神在在地嘲朗道:“慌甚么?大前天柳家就發了布告了,柳鳳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沛俞張氏與嶺北方氏的族人,被凈身出戶趕出了柳家!革去了徽駱駝之名了!如今,他已不是從前那個一呼百應的徽老大了!咱們犯不著再看他的臉色行事!” 聽小二如此一說,旁的幾人先是一怔,再見那柳鳳寒一襲布衣,兩袖清風的模樣,又是恍然大悟,登時又躍躍欲試地重拾起了囂張氣焰。 因小二的話,周如水亦是怔了怔。她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上回偶遇柳鳳寒時,他會一襲青衫布衣牽著頭老驢獨自歇在樹下,原來,他竟虎落平陽了?如此,再思及前日才從鄴都傳來的那些關于他的密報,周如水倒不禁對他生出了些惋惜之情來。 這般,周如水也未一直退在他身后,就見她上前一步,慵懶地理了理鬢發,平生頭一回替個外人助起了仗,唇角彎起平和的笑意,徐徐地說道:“你們得意甚么?即便如此,瘦死的駱駝仍是比馬大?!?/br> 確實,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如水這話,絕不是胡謅的。千萬人之中,能當上徽駱駝的柳鳳寒,自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日,柳鳳寒在茶寮中所言字字不假,他真是年少便接過父幟,歷經艱苦,終日奔波,走州過府,隨收隨賣,一手把柳家家業cao持在手,使其富甲一方的。 但據密報所查,柳父有兩個兒子,長子柳鳳寒,次子柳莊。柳鳳寒自幼行商,其弟柳莊卻不涉商事,一直在家讀書學道。所以,周如水如何也不會想到,柳家滿門的商事都倚仗著柳鳳寒,如今,卻竟然會因那不過幾句話的過路交鋒,就任憑沛俞張氏與嶺北方氏的欺壓,置生意于不顧,把家中最有出息的兒子趕出府門,更聯合商幫除去了他的“徽駱駝”之名! 聞言,那幾人都有些怔怔然,再念及柳鳳寒往日里的風光,兇神惡煞的神情一時也是一僵,平白就透出了幾分懼怕來。 室中陡然一靜,反是柳鳳寒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神采飛揚地看向周如水,至美的眼眸亮如寶石,嘴角噙著笑,尾音微微上卷,帶著撩人的弧度,快意地道:“還是如姑子懂在下!瘦死的駱駝自然是比馬大!”說著,他便泰泰然地從袖中掏出了五兩金,一勁砸在那為首的小二面上,譏笑地諷喝道:“五金而已,買個惡犬哈腰也是痛快!” 那小二雖被他砸了個呲牙咧嘴,但眼見面前滾落的真是實打實的金子,瞠大的鼠目登時就是一亮,他本就是個沒骨氣的人,這回只慌忙彎下了身去撿金子,一時間也懶得計較了。 如此,方才還囂張霸道的幾個大漢都堪堪為五兩金折了腰,哄搶做了一團。 見此情景,柳鳳寒極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彎身將木箱扛回肩上,睨了眼周如水主仆二人,大袖一甩,便率先邁出了店門。 直走出了半條街,柳鳳寒才停下了步來。他轉過身,乖張地朝周如水揚了揚手中的玉簪,挑著眉遞還給她,揶揄地哧笑她道:“瞧你上回牙尖嘴利的,怎么碰見這樣的無賴就不行了?諾,把你這簪子收回去罷?!?/br> 他說的話頗是嗝人,周如水卻是無所謂的一笑。并未去接他手中的玉簪,只是脆生生地道:“這天下啊,最怕的就是那般臉皮全無的貨色。人活著,貴就貴在胸中有一口氣。有了那口氣吶,就會有底線,就能與地上的貓狗畜生不同。那些個人,明明有上好的手藝,卻偏要做些下作的事。如此臉皮全無,也算沒弱點了。而我,卻真做不到如他們一般沒臉沒皮,如此,也算有弱點了。這般,顯然就落了下乘,也就只能認栽了?!彼f得坦然隨意,之后,又盯了眼柳鳳寒手中的玉簪,輕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你出了五兩金,這簪子也不用還我了,就算賠你的罷?!?/br> 她說的爽快隨意,柳鳳寒卻不免輕輕一哂。他本就生得美艷,這一笑更是瑰姿艷逸,也不和她客套地直截便道:“雖說商人無利不往,但你這玉簪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是全不止五金的?!?/br> 這般實話實說,叫周如水不禁揚起了嘴角。 陽光下,她略帶稚氣的容顏散發著奪目的艷光,嬌俏地眨眨眼,笑著說道:“你識貨就好,這多出來的,便全當是謝禮了罷?!?/br> “做謝禮也可?!绷P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也懶得推讓,打開包袱,便直截將玉簪揣了進去。雖是這一番動作,他清亮的眸光卻又一直在打量著周如水。不時,他的目光還會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