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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往前壓,眼神絲毫不讓地提醒:“皇叔現在最好叫她一聲侄媳?!?/br> 車窗外的蔣公公抱著胳膊,也不知是因為夾道里吹來寒風,還是因為從車里溜出的劍拔弩張氣氛, 他偏頭看了眼, 又縮起脖子猛打了個哆嗦。 隔著薄薄的車廂, 最終是李徽先恢復了冷靜,他垂眸叩著案上錦布,意外地坦誠道:“沒錯,是我讓埋伏在太子身邊的人慫恿他去求皇后,讓她想個對付你們的法子?;手稇撘裁靼?,這半年來,皇兄為你明里暗里做了多少事,你大婚他都親自帶著沈妃去府里為你撐腰。再加上他近年打壓徐氏的動作越來越明顯,太子一派早就草木皆兵。你這些年一直清心寡欲,他們能捉到的弱點,也不過就是嵐……咳……王妃而已。所以無論我做不做這些事,他們都不可能輕易放過王妃,倒不如先發制人,蛇不主動露頭,再怎么等,也沒法找到七寸,一招斃命?!?/br> 李儋元仍是冷笑:“徐氏早成百死不僵之勢,更別提太后還在,她絕不可能不保徐家,不知皇叔想要怎么一招斃命?” 李徽轉動著手腕上的珠串道:“我既然敢賭,必定是有全盤計劃。不過皇叔一心為你謀劃,三皇侄也得動用你在宮里埋下多年的棋子,與我配合。這一次,務必將太子連根端起,不然便再不會有其他機會?!?/br> 李儋元看了他許久,終是深吸口氣允諾道:“好。但無論如何,我要保住我夫人的安全?!?/br> 李徽的眸色一沉,偏過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陰霾,一字一句道:“你只需記得,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全?!?/br> 一場對談后,馬車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東直門前,李儋元攏緊斗篷,和蔣公公沿著宮道往前走,見左右無人,壓低聲問:“你都聽到了,覺得如何?” 蔣公公往手心呵了口熱氣道:“豫王爺費盡心思做這一切,必定不是為了殿下你?!?/br> 李儋元失笑:“他當然不是為了我,只是幾個兄弟里,唯有我身后沒有靠山,能夠為他掌控?!?/br> 蔣公公壓低了聲道:“所以老奴認為,王爺既然有這個心思助您上位,自然也準備好對策,坐享最后的漁人之利。只是王爺的手段太狠,三殿下不可不防啊?!?/br> 李儋元嘴角挑起:“我既然選擇和他坐一條船,就沒想過要一個人下來,無非是斗到底而已?!八杖人粤寺?,又嘆口氣道:“可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她究竟怎樣了?!?/br> 他不知宮里,還有人與他有著同樣的擔心。肖淮今日正好散值,但宮里戒備森嚴,他身為成帝身邊的侍衛,怎么也沒有理由去到太后的康壽宮里,更何況是已成禁地的命婦院。 正當他為安嵐的安危擔憂時,突然收到熟悉的信號,連忙跑出房門,果然在宮墻旁看見一個穿著紫袍的背影,連忙屈膝行禮道:“王爺有何吩??!?/br> 李徽回頭,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著他,然后走過去道:“本王和皇兄說了,你把腰牌留下,陪我出宮去一趟?!?/br> 見肖淮抬頭疑惑地看著他,李徽抖了抖袖口彎腰道:“有人要見你?!?/br> 直到走進那間熟悉的酒肆,肖淮才明白,要見他的居然是春娘。推門進去的那一刻,李徽在他身旁輕聲道:“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見你,無論她要做什么,你都得答應她?!比缓蟊阊谏祥T轉身走下階梯。 肖淮微皺了下眉頭,一進門便聞到股濃郁的酒味,鋪了灑金洋紅絨布的矮幾旁,春娘露出光潔的手臂,纖美的脖頸彎出漂亮的線條,指甲上的蔻丹壓在青瓷瓶頸上,仿佛美艷的蝴蝶,將羽翼黏在青色的花束上。 肖淮撩袍在她身旁坐下,往前傾身道:“你要見我?” 春娘一雙美眸轉過來,剛落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便倏地涌出水霧,她腰肢輕擰,攀著桌沿爬過來,將后腦枕在肖淮盤起的膝上,將酡紅又迷蒙的臉自下方正對著他,然后唇角漾開,勾起個絕美的笑容問:“肖淮,你覺得我美嗎?” 肖淮的臉紅了紅,連忙抬頭,本能地想把腿從她頭下收回,可又想起豫王對他交代的,無論什么都能答應她。于是只輕咳一聲問道:“你不冷嗎?” 春娘愣了愣,隨后明白過來,現在正值隆冬,房里雖燒了地熱,可她卻仍穿著紗衣,兩只胳膊和腰肢全露在外面??扇杖账┲@身在臺上跳舞,那群成天做深情狀的公子們,從來沒問過她會不會冷,只是貪婪地將目光凝在她的肌膚上。 春娘諷刺地笑了起來,然后又覺得心酸,連忙甩頭拋開即將洶涌的淚意,伸手揪著他的衣襟,用力讓上身撐起,臉幾乎要挨著他的下巴,吐氣如蘭道:“靠在你身上,怎么會冷。倒是你,穿的這么嚴實,難道不熱嗎?” 肖淮就算對這方面再木訥,這時也覺得坐立難安,偏偏還不能轉頭就走,感覺那只水蛇般的手就要纏上他的胸.膛,連忙按住她,連聲音都有點結巴道:“姑娘找我究竟有……何事,肖淮公務在身,耽誤……耽誤不得?!?/br> 春娘見他緊張地如臨大敵,笑得十分開心,手繞著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道:“我就想問問你,覺得我美不美?!?/br> 也許是她貼的太近,肖淮好似從她似嬌似媚的聲音里,聽出了幾分悲涼,再想起豫王剛才的吩咐,心中隱有所感,于是任她掛在自己身上,卻將兩只胳膊都規矩地背在后面,回道:“姑娘自然是美的,不然也不會引得眾多公子追求?!?/br> 春娘把下巴擱在他肩上,感覺他全身都繃緊,心中的悲意再也忍不住,臉在他脖頸上蹭了蹭,顫聲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愿意抱我呢,是不是,你嫌我很臟?” 肖淮連忙否認:“不是……”胳膊從背后挪出來,卻還是不知道該往哪擺,鼓起勇氣把目光往下移一點,見她纖細的肩線微微發抖,不知該怎么辦,急得額上都冒了汗。 春娘卻仿佛沒看見他這副窘妝,依舊將臉貼在他頸邊道:“如果可以,我真想不要這張臉??稍傧胂?,沒了這張臉,我可能早死在戰亂里了。呵,你說可不可笑,哪怕再卑微低賤之人,也還是想能多活幾年呢?!?/br> 肖淮聽得心頭有些錐痛,手握拳按在她肩頭道:“不是…… 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也從未當過你是這樣的人?!?/br> 春娘笑了起來,在他衣袖上蹭著眼淚道:“可你不喜歡我,但是我很喜歡你啊。以前每次難熬的時候,我總告訴自己,只要堅持下去總會有好事發生的??珊髞硪矔岩?,這樣日復一日,究竟還會不會有希望。直到你出現后,我才明白,老天對我還不薄,它已經給了我最好的東西,雖然,你并不屬于我?!彼呅吜鳒I:“肖淮,我今天只是想告訴你,能遇上你,我多活的這些年,也算值得了?!?/br> 肖淮的身子有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