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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道:“怎么?怕不會打扮我這個老太婆?!?/br> 安嵐連忙搖頭,然后挖著那盒頭膏往太后烏云般的發上抹,然后沈嬤嬤走過來,替太后將發髻盤好。 太后坐回椅上,問了她與湯司飾調香的進度,然后便按著額頭,說有些頭疼,讓沈嬤嬤帶著兩人出去。 安嵐在邁出殿門前,回頭望了眼太后的臉色,心頭的不安愈發擴大,果然她還沒走出宮道,身后就傳來宮女們的驚呼聲:“太后暈倒了!” 宮柱上彩漆畫出的騰龍,被日光照得有些猙獰,四腳仿佛離了柱身,沉沉將安嵐壓下。旁邊的沈嬤嬤臉色巨變,將她的胳膊一拉道:“王妃快回去看看吧?!?/br> 這一回去,就再也沒有出來,太后昏迷不醒,聞訊趕來的皇后急得差點將太醫院給全搬過來,永壽宮的宮女跪成一排,各個泣不成聲,被皇后一個個審訊。 安嵐始終坐在床邊,盡足孫媳婦兒的本分,一刻不離地守著太后。終于,她聽見沈嬤嬤被皇后扇了個巴掌責令她件件事都要交代,然后便醒悟般從桌上拿起安嵐帶來的香膏道:“還……還有……太后在昏迷前,用過這盒香膏?!?/br> 一名太醫連忙將香膏接過去,仔細辨別一番,再派人把房里的香爐全檢查了一邊,然后跪下道:“這頭膏里加了犀牛角,是至寒之物,再加上房內熏香用了白芍,正好能加重犀牛角的效用。太后本就有頭疾,被這寒物從發間滲進去,便會造成昏迷不醒之癥?!?/br> 皇后雙目圓睜,咬著牙一拍桌案:“這香膏是誰拿來的?” 沈嬤嬤渾身發抖不敢說話,安嵐拉了拉裙擺走過來,挺直腰跪在太后面前道:“是臣妾拿過來的?!?/br> 皇后一臉不敢置信,指著她的手都在抖:“是你!你為何……為何敢暗害太后?” 安嵐直視著她,聲音柔和卻堅定:“臣妾絕沒害過太后,那香膏里根本沒加犀牛角?!?/br> 皇后冷笑一聲,用腳踢了下沈嬤嬤道:“我再問你一次,這香膏是不是王妃拿來的?” 沈嬤嬤哭得一臉鼻涕,伏在地上道:“是啊,而且還是王妃親自給太后擦在發上的?!?/br> 皇后按著胸口抽了口氣,對著安嵐道:“你拿來的香膏,又親手給太后擦上去,還想怎么狡辯?莫非你想說是太醫院冤枉你?” 安嵐昂著頭道:“這香膏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至于犀牛粉,我不知是何人加進去的?!?/br> 皇后皺起眉頭,又連著審問了湯芷晴和幾個宮女,都堅稱除了睿王妃,誰也沒碰過那香膏,她緊緊抓著桌沿,“既然你打死不認,也莫要怪本宮的心狠,德安,把睿王妃請到我宮里去,一定得問出個結果?!?/br> 那名叫做德安的太監總管垂著頭走出來,看了眼跪在地上,臉上卻不帶任何怯弱的王妃,撓了撓頭道:“勞煩王妃跟我走一趟?!?/br> 安嵐臉色始終未變,抬眸看了他一眼,卻并不起身,只是錚錚然道:“臣妾所說絕無虛言,皇后若不信,有個人可以為臣妾做證?!?/br> 當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女走進門來,掃了眼跪在滿地扔在啜泣的宮女,又看見躺在床上的太后,內心越發驚恐,連忙對皇后行禮道:“給姨母請安?!比缓笥智忧拥貑柫司洌骸耙棠?,太后她怎么了?” 皇后這時頭疼的很,跪在地上那人,腰挺得直直,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態,連帶著對鐘毓秀都沒法有好口氣,沒理會她的問題,直接開口問道:“睿王妃說,你能證明她調配的那盒香膏里面沒有加犀牛角?” 鐘毓秀眨了眨眼,問:“香膏?是今早擦在我頭上的那盒嗎?” 皇后的臉色頓時變了,安嵐的臉上浮起個幾不可見的笑容,再沉下表情抬頭道:“臣妾出門前,想試試這香膏的味道,便順手在鐘二小姐的頭發上和發簪上都抹了些,太醫院只想法子驗一驗,就知道我的香膏里究竟有沒有犀牛粉。鐘二小姐和我房里的兩名宮女,都能證明它們出自同一盒香膏,我并未調換過?!?/br> 皇后嘴角繃緊,對鐘毓秀咬著牙道:“秀兒,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不是這么回事,莫要被人利用,牽連到不該牽連到的麻煩里?!?/br> 鐘毓秀一臉篤定:“就是嵐jiejie說得這樣,今早發生的事,我記性再差也不會忘得?!?/br> 皇后扶著額頭想了想,過了會兒,便對著安嵐恨恨道:“可你也可能在來永壽宮的路上調換,或者臨時加進去?!?/br> 安嵐一臉淡然:“皇后大可以找人來搜我的身,看是否有另一盒香膏的存在?!?/br> 皇后死死盯著她,終是把心一橫,擺出強硬態度道:“這件事疑點重重,先把睿王妃帶回我宮里,再好好查證?!?/br> “等等!”一襲明黃色的袍角掃進來,成帝終于散了朝,忙不迭地趕了過來,不顧跪了滿地的人,首先走到太后床邊,一臉焦急地向太醫詢問了母后的病癥,聽說并無性命之憂,才稍稍松了口氣。撩袍轉身走到皇后旁邊坐下,對著安嵐道:“你再說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br> 安嵐暗自松了口氣,明明白白把這件事又說了遍,成帝瞥了眼皇后道:“你說的對,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在證據未明之前,就把人帶到你宮里去不妥?!彼挚戳搜郯矋沟溃骸安蝗邕@樣,你還是回你住的命婦院,只是事情未查實之前,不許出門,也不許見任何人,包括皇兒?!?/br> 安嵐明白這已經是對她最好的安排,連忙低頭道:“謝父皇開恩?!?/br> 一個時辰后,睿王府的馬車飛快地跑到城門前,在行到東直門前,李儋元沉著臉被蔣公公扶著下了馬車,正要換轎去面圣,面前卻突然出現一個人。 豫王明顯已經在這里等了他許久,不由分手把他拉到一邊道:“皇侄千萬不可沖動,這件事,明是沖著她,暗里,可確實為了對付你?!?/br> 第101章 東直門前,繡著“?!弊值暮谏〔? 在風中被吹得像夜色下的潮涌。 李儋元始終沒法按下焦躁的情緒, 使勁按著手上的扳指,瞥著對面那人道:“皇叔硬是要把我留在這里, 究竟要說什么?” 豫王撩起布簾往外看了眼,見蔣公公盡職地守在車外, 旁邊并無其他人,才嘆了口氣道:“我明白你擔心她的安危, 不過你應該也收到消息, 她現在尚能自保, 而且皇兄下了令不許你們見面。太后還昏迷不醒, 以皇兄現在的心情, 你貿然沖進去要人,只怕救不了她, 反而讓自己中了她們的計?!?/br> 李儋元冷哼一聲:“皇叔當然能鎮定處之。畢竟處心積慮,讓皇后把我們夫妻倆分開,難道不是因為皇叔你的計謀嗎?” 李徽的眼瞇起來, 聲音立即冷下來:“皇侄這么說,倒是本王害嵐兒到如此下場了?!?/br> 李儋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