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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有句老話叫什么,窮山惡水出刁民,偏遠地方來的人自然上不得臺面,嚴大人見怪勿怪?!?/br> 說完這句我心中不禁感慨:一般話本子里說這句話的人絕對過不了多久就會屈服于出生貧寒的主角的yin威之下,然后臉被啪啪啪打得紅腫,索性這不是話本子。 嚴聞舟聞言笑道:“大人好風趣?!毖粤T那雙緊盯著我的眼,終于看向了別處,他抬頭望向了天邊的烈日。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會覺得那句話風趣,但我也實在懶得在這大太陽底下繼續和他東拉西扯。 有話快說,沒話快滾,總而言之,去你娘的。 作為皇夫我是決計不能說出這些粗鄙之語的,我唯有繼續端著淡淡道:“那嚴大人還有何事?” “無事無事了,叨擾大人了,微臣告退?!闭f罷嚴聞舟躬身行了禮便轉身要走。 “嚴大人慢走?!蔽掖蟾薪饷?,嘴角不由扯出一抹笑。 看著嚴聞舟漸行漸遠的背影,我慢慢地斂去了嘴角的笑意。 嚴聞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他的話永遠不可能會是廢話,每一句話就是一步棋,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我不喜歡下棋,太累太費腦,可很多時候卻不得不下棋。 在棋盤上,在言談間。 比如剛才就是一盤棋,嚴聞舟在試探我,以平州試探我。 青岡縣是平州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縣,平州是如今華慶兩國交界地。 但在幾十年前平州還不是交界地,因為那時平州是華國的地盤,幾十年前的一場大仗打輸了后,華國的平州便割給了慶國,幾十年過去了,平州之失依舊是華國不少人心中的奇恥大辱,據說華國的那些主戰派們直到現在還時而會在朝堂上提出收回平州這事。 我也常聽慶國坊間的人說失憶前作為華國三皇子的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主戰派,誰知主一主的失憶了,戰一戰的跑到敵國來當皇夫了,只能說這天意弄人,實在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掌控的。 隨著時間流逝,很多人都忘記了現在陪在女皇身旁不理朝政的慶國皇夫是當年華國野心勃勃的三皇子。 有人忘記,就有人記得,記得的人不多,嚴聞舟是其一。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一個普通人失憶那么旁人只會當他時運不濟,失憶便失憶了,不會多想。 但如果是一個聰明的人失憶,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聰明得讓人后怕的人失憶,那么情況便不一樣了?;蛟S他并未失憶,或許這一切只是他為博取信任另起波瀾演的一場戲。 自我失憶以來,慶國也好華國也罷都有不少人懷疑我失憶的真實性,但時間長了大家該干嘛干嘛也沒人有那個閑心管我是真失憶還是在做戲。 說沒人其實還是有人,有兩個人至今還在懷疑我失憶的真假,一個是我的岳父定安侯,一個便是嚴聞舟。 嚴聞舟是個聰明且謹慎的人,他懷疑我理所當然,至于我岳父,那純粹是出自他對我這女婿深深的惡意,畢竟在他眼中我這女婿連呼吸都是錯,我估摸著我這輩子唯一能做的一件合他心意的事恐怕就是去死了。 可惜嚴聞舟還是高估了我的才智,高估了我的演技,所以他的試探注定無果,因為我的確失憶了,貨真價實的那種。 曾經的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竟能讓嚴聞舟高估防備至今,到底是媳婦口中那個如天神下凡奪得她芳心的如意郎君,還是慶國坊間傳聞中滿腹算計橫刀奪愛最終作繭自縛的皇夫,亦或是華國眾人眼中不愛江山愛美人遠嫁敵國的賠本皇子。 坦白說上述這種種人物設定都讓我不大能接受,這種比嚴聞舟還言情本男主的人物設定讓我這等常常腹誹嚴聞舟的人情何以堪呀。 誠然我是有一副好皮囊,但神乎其神的智謀和奪取天下的雄心,這還真沒有。 難道說失憶還會影響到智力和志向,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好問題。 用過晚膳后,我照慣例陪閨女閑逛御花園消食,并進行父女日常談話。談話內容千篇一律,以灌輸人生大道理為主,批判她近來功課狀況為輔。逛完御花園后便又讓她練字,時辰差不多了就攛掇她去洗漱就寢。直到看著閨女上了床,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回到自己的寢殿。 宮燈昏黃柔和,不灼眼,但未必不灼心。 我從桌案上拿起了上午從閨女那兒繳來的九連環,宮燈下白玉泛光,觸碰間環環相撞,擊玉作響。我摩挲著九連環的玉桿,光滑沁涼,我在找一件東西,一件應該出現在這玉桿上的東西。 終于當我的手摸到玉桿頂部時便停住了,在玉桿的頂部有一處地方玉的觸感與其余地方截然不同。 接著我便又開始解已打亂的九連環,很快環環分明,連環已解,我又熟練地在九連環玉桿尾部約一寸的地方輕扣了三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我未曾想為何要這樣做,只覺雙手不聽使喚肆意獨行,回神時玉桿的頂部竟然打開了,這玉桿竟是空心,看洞口大小和玉桿粗細,裝進裹成卷的信紙絕不成問題。 我恍然大悟,這那里是一個孩童把玩的九連環,這分明是一個傳遞密信的精巧機關。 第9章 糾結也是一種日常 飯是拿來吃的,衣服是拿來穿的,傳遞密信的機關自然是用來傳遞密信的。 我將玉桿開口處朝著掌心,抖了幾下,玉桿中的一卷密信掉在了我的掌心里。 紙是普通不過的信紙,卷裹法也是最尋常的卷法。 這是給誰的密信密信上到底寫了什么 答案明明近在眼前,只要我打開密信一切便可了然,但我卻遲遲沒有動手,心中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 猶疑了片刻我還是打開了密信,紙上只有三個字,墨筆寫出的三個字“司馬惟”。 接著在宮燈的照映下,我又將手中的密信反復看了數遍,確認紙上再無別的物事后才把它放在了桌案上,用桌案上的一方硯臺完完全全地壓住了它。 然后我便將玉桿蓋上,把九連環打亂,繼續拿在手中把玩,這的確是個制作精美的玩意,送給孩童玩也的確有啟智之用,可惜這個九連環從一開始就不是送給我閨女的,而是送給我的。 “蕭玄” “屬下在?!钡钔庵凳氐氖捫?,隨即進來,躬身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