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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媳婦的質問,我唯有裝傻道:“臣惶恐,臣似乎不曾記得秀男中有許尋這個名字,請陛下容臣細想片刻?!?/br> 媳婦見我裝傻,皺眉道:“八品縣丞之子許尋,皇夫想起了來嗎?” “皇夫大人貴人事忙,這么多秀男,大人一時忘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望陛下息怒?!笨磥韲缆勚蹌倓傄恢闭f不上話也是有些憋不住了,現在可以說話的時候到了,他便插上這么一句表示他這個吏部尚書還在這里,找一下存在感。 至于這句話插得合不合適他無需多想,正如這場選秀結果如何他也無需多想。 我無暇理會嚴聞舟的話,只是假作恍然大悟狀道:“原來是那個縣丞之子許尋呀?!?/br> 媳婦道:“既然皇夫想起來了,那便把這個人加到折子上去吧?!?/br> 終于等來了媳婦這句話,虧得我早有打算,淡淡道:“許尋此人出身低微,能選為秀男進入宮中參加考察已是他祖上積下的福分??烧l知他竟不惜福,進了這宮中禮數全無不說,還三番四次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尚是秀男就敢做出那些事來,如果真讓他入宮侍奉陛下,那豈不是要……”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一席話說下來,我自己也是頗為感動。這幾年在宮中別的沒學會,倒是這繞來繞去的官腔打得一日比一日好了。 “那皇夫的意思是許尋這人萬萬不能入宮?”媳婦笑問道。 “請陛下明鑒?!蔽仪懊婀僭捯舱f了那么多,此時口干舌燥也懶得多言,只等媳婦回應。 豈料媳婦笑而不答,轉向嚴聞舟道:“那嚴卿認為這許尋到底該不該進這宮?” 方才我長篇大論時嚴聞舟一直不動聲色面無表情,也不知是在聽,還是心中又有其他計較。 反正若我是他,聽著那一連串無聊之極的屁話早就神游九天了。 嚴聞舟突然被媳婦問道倒也無訝異之意,立刻回道:“微臣以為皇夫說的極為在理?!?/br> 我聽后心中一寬暗道:“嚴聞舟還算識趣?!?/br> “不過既然這些秀男都是要伺候陛下的人,那么一切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既然陛下心意已決,那皇夫為何要讓陛下為難呢?何況論公陛下是君而大人是臣,臣服君命天經地義,論私陛下是妻大人是夫,大人作為一位好夫君難道不應該順從自家娘子的心意?” 嚴聞舟說到后面嘴角帶了幾分笑意,笑著看了看媳婦,又看了看我,一副大好人和事老的模樣。 媳婦聽罷眼中也帶了幾分笑意,贊許地望著嚴聞舟。 看著笑臉相迎的二人,我也不好再板著一張臉,顯得我小肚雞腸,只好嘴角一歪扯出一抹笑。 心中卻暗道:“去你娘的嚴聞舟?!?/br> 嚴聞舟這番話實在是高,短短幾句就給我扣上了為臣不遵旨意和為夫不體恤妻子這兩頂大帽子。 我聽得怕,怕嚴聞舟再說下去我這可憐兮兮的綠帽王就要成了言情本中那些不愛護娘子的渣男了。 于是我不禁又在心中暗道一遍:“去你娘的嚴聞舟?!?/br> “嚴卿所言也正是朕所想,皇夫你還有何話可說?”媳婦笑著問道,一雙美目波光流轉,奪人心魂。 媳婦那表情一看就是在期待著什么,她期待著我的下文,最好我和嚴聞舟一來二去的,最后變成一場堪比朝堂論戰的后宮罵戰,這樣一來她便又可以在腦海中想一些相愛相殺的*段子了。 換做往常我會順她的意,與嚴聞舟再扯上幾句,不過今日我卻有些累了。 所爭無果,不如不爭。 她是君,我是臣,縱使床第之間可不分尊卑,但我與她終歸不能享有真正平等的夫妻之情。 她擁有千萬子民江山社稷,而我卻記憶全失無牽無掛,這場姻緣從我醒來那一刻就注定不公。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爭的是什么了? 爭的是秀男入宮一事? 還是自己的尊嚴? 抑或是她施舍的愛。 還有何話可說?實在無話可說。 我撩袍跪下道:“臣無話可說,臣領旨?!惫虻锰故?,跪得干脆。 媳婦和嚴聞舟二人都有些驚訝,未料到我這么快就妥協了。 我卻一臉坦然,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媳婦面前跪一跪,晚上床上又是一條好漢。 接著媳婦便用朱筆將“許尋”二字添了上去,然后她又從方雋手中接過玉璽,玉璽一蓋,這屆秀男大選就算塵埃落定了。 隨即媳婦又要接見別的大臣,我和嚴聞舟二人便雙雙被打發了出來,下午日頭很毒,一出殿門我就盼著早點回自己宮里,到時候往椅子上一躺,扇子一扇,涼風陣陣好不愜意。 “大人請留步?!蔽覄傁胫北蓟貙m就被身旁的嚴聞舟給叫了住。 我強壓心中的怒火,轉身問道:“嚴大人還有何事?” “適才下官并非有意為難大人,請大人見諒?!?/br> “原來嚴大人想說的是這等小事,嚴大人實話實說為君分憂何錯之有?” 嚴聞舟拱手謝道:“大人大量?!?/br> 我頷首示意承了他這句奉承,又問道:“嚴大人可還有別的事?” 嚴聞舟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我,過了片刻才緩緩道:“大人可知道秀男許尋是青崗縣人?” 第8章 青岡縣與九連環 烈日灼目也灼心,我與嚴聞舟就這樣站在大殿門口,四目相對但無言。 嚴聞舟的眉眼生得很好看,笑起來時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即使不笑看著也讓人覺得莫名親近?,F在這雙好看的眼正直愣愣地盯著我,等著我的答案。 我開口淡淡道:“將這屆入宮考察的秀男家世了解得清清楚楚是我這皇夫的職責所在,不錯許尋的確是青岡縣人,不知嚴大人問這做什么?” 嚴聞舟道:“若我未記錯青岡縣是平州天梁郡下的一個縣吧?!?/br> 我應道:“嚴大人好記性?!?/br> 這一問一答間,我始終面無表情,而嚴聞舟那雙好看的眼卻始終仔仔細細地盯著我,似想將我看的真切,又似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片刻嚴聞舟才道:“無事,只是聽坊間傳言覺得許尋這人好生奇怪,所以多問幾句,看是什么個出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