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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代表她就會不計前嫌地原諒林御風的所作所為。 ——會背叛他人一次,就會背叛他人第二次。要她聞暮雨相信一個對自己下過套的人,恕她心胸狹窄做不到。除非…… 聞暮雨冷笑,無視把頭都磕地血流不止仍在向自己乞求的林御風,她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什么都沒看見那樣優雅的轉身。見聞暮雨不打算憐憫自己,跪著的林御風急忙膝行到聞暮雨的腳邊,抱住了聞暮雨穿著黑色細高跟鞋的腳。 “求你!我什么都愿意為你做??!什么都……??!” 林御風幾近絕望。他不想死,不想一文不名的死在周大創那個奪走了他一切的混蛋手下,不想大仇未報就成了暗巷垃圾桶里腐爛的無名尸體。沒有錢,沒有家世,沒有要好的朋友,沒有能夠依靠的親戚,沒有復仇所需要的一切。他走投無路,所以他只有苦苦央求聞暮雨,指望著這個外表柔美、笑起來溫暖的女子給他指一條活路。 “真的什么都愿意?” 聞暮雨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腳邊如狗一般匍匐著的青年。 “是的、是的……” 血從林御風的眉心之間流下,襯得他那張俊秀的臉有些可怖。然而,面對這樣的林御風,聞暮雨的唇角還是揚著甜美慈柔的淺笑。 “那——” 聞暮雨在林御風面前蹲下了身。伸手拍拍林御風的頭的她笑道:“舍棄做人,好好的做狗吧?!?/br> 人,聞暮雨不會原諒第二次。自己的寵|物和家畜犯錯,聞暮雨卻是可以原諒的。因為調|教|寵|物和家畜也是主人的責任,她可以當林御風是狗而對他網開一面。但若是林御風還有“下一次”…… 會拖累主人的劣等畜生聞暮雨可是從來都不需要的。 第2章 隕星 一年前—— 當聞暮雨的身體摔落到地面的時候,她的胸椎最先碎裂了。只有聞暮雨能聽到自己的后背上傳來的那一聲“啪咔”。那聲音就像侄女梁玉媛喜歡吃的pocky餅干被從中折斷時發出的脆響。 碎裂的胸椎拉扯著頸椎和腰椎一起碎裂開來。接著是肋骨、胸骨、肩胛骨、鎖骨、顱骨、尺骨、尾骨以及其他聞暮雨一時想不起名字的骨頭……短短的一秒過后,聞暮雨的身上再也沒有一塊完好無損的骨頭,就連她的內臟也變成了一堆被皮囊包裹著的番茄醬。 看著聞暮雨掉落在自己面前的小|護|士發出了凄厲的慘叫,還帶著些許稚氣的可愛臉龐扭曲成不堪的樣子。過度的驚嚇讓她連自己可以閉上眼不去看眼前的慘劇的事都忘了,自然她也不會順著聞暮雨的視線往上看。 為什么…… 為什么? 為什么??! 疼到極致人便麻木了。說不出話來的聞暮雨張著嘴,像是要詰問那個把自己從住院部頂樓推落的那個男人為什么可以如此狠心。然而不斷往外冒的血沫堵住了她的嘴,七竅流血的她只能死死地盯著住院部頂樓上的那個黑點。 那個確定她整個人摔落在水泥地上后沒有半點猶豫地轉身逃離的黑點是她的丈夫。不,現在應該說是“曾經的丈夫”了。 梁宇軒啊梁宇軒,你到底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歹毒。強迫我委身于你,拿走我所有的嫁妝,貪掉了聞家最后的財產,和你的親娘一起謀殺了我肚子里你尚未出世的親生女兒。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呢?可笑我還真的曾經相信過你對我是一往情深……聞暮雨想笑,可是她已經笑不出了。她的血和淚混合在一起,猩紅而熾熱地順著她的眼角蜿蜒而下。 聞家出事的時候聞暮雨的母親李云告訴她:她希望自己唯一的女兒能夠遠離是非恩怨。只要聞暮雨和她還有聞敬一樣好好的行善積德,遲早有一天,她們一家人能走出一切的陰影與不幸。 縱使萬般不愿、千般不舍,連嗓子都哭啞了的聞暮雨還是被送到了大舅舅李全的家中。最初的一年,李全一家待她還算不錯。第二年大舅媽楊玉潔開始對她罵罵咧咧。第三年她已經是李全家的免費保姆。 以前那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被楊玉潔剪成七長八短的爛鳥窩。過去不沾陽春水的纖纖十指長出了厚繭,變得干燥而粗糙。衣服只剩下學校發的廉價校服,手套、圍巾和其他能被拿走的東西統統被楊玉潔一件不落的拿走。每到冬天聞暮雨的皮膚就會被凍裂。到了那種時候,她總是徹夜徹夜的無法入眠。寒冷能讓她篩糠般抖上大半夜,被凍裂的手腳更是鉆心的癢痛。幾年下來,原本白白凈凈、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就這么活生生地被折騰成了土里土氣的村姑。 聞暮雨也想過回家,但聞家的大宅早已被銀行拍賣,她哪里還有家可回?沒有人告訴她她父母的近況。聞暮雨連她父母是否還在人世都不清楚。 孤立無援的聞暮雨只有拼命地讀書,好好地考試爭取獎學金,空閑的時候到處做兼職好繼續學業。 為了能早日養活自己,聞暮雨去念了中專。平時住校的聞暮雨干脆地搬出了大舅舅家。因為成績優異、人又勤奮好學,聞暮雨還沒畢業就已經在合資企業里實習,畢業的時候已經晉升到了銷售經理。沒有什么可以稱之為“愛好”的東西,聞暮雨玩兒命似的工作,事業上倒也算是蒸蒸日上。偶爾有點閑暇的時間,聞暮雨就用來尋找父母?;撕脦啄甑墓Ψ?,聞暮雨終于在某個小縣城里找到自己的雙親。 她愕然于父親的中風偏癱,母親的積勞成疾。但這又如何?龐大的債務算得了什么?晝夜不停的服侍算得什么?只要能回到父母的身邊,她聞暮雨就已經滿足。把父母接回濱湖城,幫父母還欠債。她發誓下半輩子全部花在工作上也要讓父母重新過上好日子,恢復聞家的名聲與名譽。 可是李云對她說:做人不要計較那么多,那些前塵往事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女孩子最重要的不是事業,是能夠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結婚嫁人。聞暮雨應該過一個平凡女子應該過的生活,擁有一個平凡女子能擁有的家庭,這樣聞暮雨才能幸福。 聞暮雨既不想放棄追查當年聞家覆滅的秘辛亦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李云得知后便垂淚不已。見母親總是為自己哭紅雙眼,自覺不孝的聞暮雨只得像李云希望得那樣對聞家的那些往事放手。 正巧這個時候大舅舅李全給聞暮雨介紹了一個對象。那個人就是在濱湖城升學率最高的濱湖大學附屬第一實驗高中做數學老師的梁宇軒。 聞暮雨的印象里“教師”是一個神圣高潔的職業,剛過三十歲的梁宇軒又風度翩翩、溫和可親。和梁宇軒見過幾次面后,聞暮雨對他放下了戒心。沒過多久,被梁宇軒灌醉后拖上了床的聞暮雨就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毀了貞潔。 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