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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們釋放青春能量的日光下的奔跑——那只是其中一方面。除了競技自己的馬匹和馬術,同樣還要比較自己的奴隸——被束縛住雙手的奴隸被用束在馬身上的長麻繩牽引著,在比賽中,馬匹落后于人的的騎手固然無法成為贏家,而跟在馬后奔跑的奴隸如果摔倒的話,自然會增加馬的負擔,成為主人的拖累。 在這樣的比賽中,名貴的賽馬、只有貴族才會擁有的高級馬術以及高品質的努力,都是這些貴族炫耀的資本。 “聽起來似乎不錯……” 其他人都表示出愿意考慮的樣子,但都沒有表態是否參與,直到翡·尤利塞斯放下了把玩的蛇皮鞭,帶著那特有的細細勾起的充滿漫不經心的戲謔的笑容表示了首肯: “好啊?!?/br> 各人這才紛紛吩咐隨身管家準備馬匹和奴隸,各自去換上騎馬裝。翡·尤利塞斯的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綠翡翠色的通訊球,對著隨時待命的仆從說道: “帶奧德賽過來?!?/br> 當男仆將戒備著的奧德賽的雙手用繩索捆緊,牽到馬匹前時,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命。他緊抿的雙唇和黑色的雙眸中露出了一種堅毅的斗志——一種可愛又愚蠢的表情。 她穿著七分袖的白襯衫和黑背心,配著尤利塞斯綠(曼徹斯特島人戲謔家族代表色的方式)的長筒馬靴,一只手撫著皮毛泛著鉛色光澤的純血馬。 他不自覺地緊咬著牙關,目視著遠方,像一頭危險的狼,隨時準備撲向目標;既安于束縛雙手的繩索,又不滿地露出尖銳的犬齒。像一頭無法確定是否被馴服的野獸,令她感到興奮。 每當她看著他的時候,都會與一種奇妙的快意和期待—— 翡·尤利塞斯,尤利塞斯家族本家的唯一Alpha血脈,曼特斯特島最勇猛的龍騎士,為Omega王普洛拉斯三世所欣賞的“播種者”。年輕、狂妄,英武非凡。即使有點殘暴的小毛病,在大貴族中依然是脫穎而出的佼佼者。圍繞她的新聞報道有正面也有負面,這更讓圍觀者覺得這個世界即使不是全部,至少也有十分之九臣服在了她的腳下。 但是那仍然不夠。 當穿著更為繁復的正裝的隨身管家用雕鏤著蝎子花紋的銀色□□朝天發出開始訊號,她在馬上利落地揚鞭,感染到她的激情的烈馬瘋狂地躥了出去。 雄健的馬匹箭一般射過山道,揚起白色的塵埃。馬后的奴隸瘋狂地奔跑著,大腿上的肌rou隆出高聳的弧度。 這種程度的奔跑,對于從小在下層世界長大的奧德賽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不如說,他樂于這樣奔跑。瘋狂地奔跑,瘋狂的追逐。本就是他所渴望的。他知道,在這樣的競賽中,翡·尤利塞斯即使贏了,也不會得到太大的榮耀,但一旦輸掉,就是巨大的恥辱。翡·尤利塞斯,十二大貴族之綠家族的順位繼承人,在這幾人中地位最為尊榮,而處在這樣的位置上,可以擁有任何缺點,唯一不能擁有的缺點就是無能達成預設的目標。他要為了維護翡·尤利塞斯的榮耀而奔跑! 肺部在劇烈地消耗著氧氣,呼吸道開始產生刺痛。但是那并不算什么,當他在底下世界生活的時候,為了生存,為了避免被魔獸撕裂,他常常需要竭盡全力地奔跑。但也許是最近缺少磨礪,或者上次的事件令他的身體沒有恢復,在踩到一顆小石子后他突然摔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健馬如飛,那些被奴隸“拖累”的主人便加倍揚鞭,也有的早就知道自己找不出健跑的奴隸,便挑了最輕瘦的…… 翡·尤利塞斯的長發在空中激烈的飛揚,她的耳朵微動,但是揚鞭的手并沒有猶豫——她只比第二名領先一個馬身,她不能輸! ……奧德賽竭盡所能的想要爬起來,但是健馬太快了,無論再怎么掙扎,在膝蓋使上力氣站穩之前,上半身便會隨著繩索的拉力而前撲,最終只會在踉蹌起跑的時候摔倒,一遍一遍。 處在這樣的位置上,一旦摔倒了,就很難再爬起來了。 奧德賽的面容上出現了痛苦的神情,但是那并不是出于疼痛的痛苦。他從很久之前就知道,在他和翡·尤利塞斯之間,存在著的巨大的鴻溝。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便存在著天上與地下之間的距離,而隨著往后各自不同的人生軌跡地展開,受著貴族精英教育成長的翡·尤利塞斯和那個赤著腳在污泥里打滾奔跑,以盜賊的方式成長的“黑溝”之間,所存在的距離只會越來越大。 現在,他之所以能夠呆在她身邊,只不過是因為他是一個優秀的奴隸罷了。 他不能連一個奴隸也當不好。 奧德賽瘋狂地驅動自己肌rou僵硬而麻木的大腿,在拖行中一次次掙扎著爬起來奔跑。翡·尤利塞斯突然勒緊了韁繩,馬兒的速度一瞬間減緩,奧德賽趁此機會沖著站了起來。翡·尤利塞斯用腿跟一擊馬腹,同時一鞭子甩出,卷住前方馬匹的后腿,只一會兒功夫,又沖到了前方,成為了第一。 他跪在地上,頭好像是剛浸過水般,濕漉漉地淌著汗水。 他的肌rou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弱地發抖著。 “想要什么獎賞?” 她難得好心情地微笑著。 他喘著粗氣爬到她跟前,充滿期待地將唇湊到她的手邊,然后抬眼窺視她的表情,看她是否允許容他一吻。 她的笑容漸冷: “安迪斯?!?/br> 她呼喚身側的男仆,男仆端來一個檀香方木盤,將上面滿滿的金銀珠寶傾倒在奴隸面前的地上。 “尤利塞斯大人給你的賞賜,收下吧?!?/br> 奧德賽垂下頭,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彎下腰用因為脫力而微微發顫的手去撿地上的鴿蛋大的珍珠。那些被捧在他手臂里的珠寶,實在是太多了,只要他再抓一把塞到懷里,就會有另一些從他的臂彎下滾落。他一遍遍地撿著,被冷風涼透的汗水從他麻木的臉上滑落。 第27章 第七話 枇杷寡夫的復仇之路 05 他用細長的火柴點燃雪茄, 硫磺燃燒時有香柏的氣息。 點一根雪茄, 轉動手指,略傾頸抽一口,苦澀盈滿口舌……如果人生也能像雪茄那樣,在苦澀中透出醇厚的香氣和甜美之味該有多好?然而有些苦難永無止境,有些人只能在深淵中越涉越深。 他開始寫信: “你在講印度種姓制度的時候第一次點到我的名字, 卻沒有問我對于婆羅門、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之等級的看法, 而是問我為什么所有頭發中只有腦門前的那一撮特別卷。 你問了一個我討厭的問題, 對于回答這個問題我已不厭其煩。大多數無聊的人都會忍不住注意這一點, 然后不可掩飾地露出少見多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