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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禾被放回來,江斬透過她跟我們談條件,而趙觀壽緊接著亮底牌……覺不覺得,好像一連幾場緊鑼密鼓的戲,都排布好了,讓人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葉流西靜靜聽著。 “事實上,我一開始甚至懷疑,那些綁架肥唐的‘蝎眼’,也都是趙觀壽安排的。因為什么都是他們說的,肥唐被誰綁走,我們也沒看到,尤其是,蝎眼的說辭,其實是從側面證明了趙觀壽的話,你發現沒有?” 他示意葉流西起來,翻開那個冊子給她看。 “趙觀壽說,你是羽林衛的臥底,你愛上江斬,被江斬吊死,然后在沙暴里被救走?!?/br> “而青芝和江斬的對話里,你是羽林衛的臥底,你害他們丟了城,又死了上百個人,所以江斬準備把你吊死,但你在沙暴里失蹤了?!?/br> “雙方的說法里,最大的不同,只是到底是羽林衛吊死了蝎眼,還是蝎眼吊死了羽林衛?!?/br> 他拿起筆,在紙上花了兩個有交集的圓,然后拿筆涂黑交集的部分:“一般而言,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聽了兩方說辭,疊加的部分應該就是真的了——蝎眼的話,大部分是趙觀壽的重復,所以我起初懷疑,他們是一伙人,那個江斬還有青芝,都是趙觀壽找人假扮的?!?/br> 葉流西直覺這兒應該有個轉折了:“但是?” “但是,早上你們通話的時候,我留意觀察過趙觀壽,人有一些下意識的微表情,很難作假,他跟江斬,的確是對立的,他提出想殺掉江斬,接手蝎眼,不像是在說謊?!?/br> “而且,阿禾給我們描述了青芝的模樣,她右手腕繞銀鏈,左手有跟你一樣的紋身,眼角還畫了蝎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畫過——這給人一種感覺,你愛上江斬,一直在模仿青芝……” 葉流西差點跳起來:“我模仿她?這世上就沒有值得我模仿的人,娘胎里也沒有!” 昌東早料到她會是這反應,伸手滑進她衣服,在她腰側輕輕撓了一下:“聽人說話要有耐心?!?/br> 葉流西被他撓得腰身都軟了三分,想想還是氣不過,橫過左腕給他看:“我一直覺得,這紋身是我身上最大的敗筆,這種審美……還不如我腿上的烙疤,那個疤雖然難看,至少粗獷……” 要命了,為了貶低這個紋身,連烙疤都夸上了。 昌東把話題拉回來:“所以現在,出現了很矛盾的局面?!?/br> 趙觀壽和江斬,確實是對立的,但在對葉流西的說辭上,兩者偏偏又是一致的。 “如果選擇相信他們,就等于承認了你的過去:你臥底,模仿青芝,愛而不得,和蝎眼有毀城之仇?!?/br> “如果選擇相信你,就等于同時否定蝎眼和羽林衛——這兩個死對頭,真的沒必要在你的事情上串供?!?/br> 葉流西腦子都木了:“那到底要怎么選?” 昌東反問她:“你要紅茶還是牛奶?” “哈?” “選一個,要喝紅茶還是牛奶?” 葉流西都不怎么喜歡,頓了頓不情不愿:“牛奶吧?!?/br> “為什么不要橙汁呢?” “你沒給??!” 昌東說:“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你被非左即右給局限住了。事實上,完全可以不止這兩個選項?!?/br> “真相一定是最完美的,如果你覺得,目前的選項都有缺陷,不能讓你信服,那么索性膽子大點,全部推翻。我們假設一種更極端的情況:蝎眼也好,羽林衛也好,至少其中有一個,或者兩個全部,被設計入了局——也就是說,背后還有別人,設的是更復雜的局。所謂的你是臥底,你愛上江斬,你被吊死,都只是個能混就混的幌子,目的在于遮蓋真正的真相?!?/br> 葉流西被他左一個“局”右一個“局”的,弄得腦子都暈了,忽然來了火:“這些人吃飽了撐的嗎,信不信我去攪局?” 昌東說:“沒錯,該你去攪局了?!?/br> “你曾經說過,你一直被人設計著,朝某個方向走,以前不能反擊,是因為看不到一點端倪,現在不一樣了,江斬也好,趙觀壽也好,這些跟你相關的人,都浮出水面了——流西,你該主動一點了?!?/br> 第83章 無字簽 主動,反擊,這類字眼聽起來讓人血脈賁張,做起來還得一粥一飯,摸著石頭過河。 葉流西的第一步是走出院門,有意識地去查看這座羽林城,當然,不止自己一個人——她聽了昌東的建議,帶上了李金鰲和兩只雞。 昌東說:“說到底,這里是羽林衛和方士的地盤,你身邊需要一個方士,而李金鰲是最合適的人選?!?/br> 當初趙觀壽要借臥底為名抓走李金鰲,昌東把人保下來,倒并非完全出于信任,而是因為,他們一行人都是關外人,葉流西又把關內的記憶給丟了,想在關內做事,身邊一定要拉攏一些人。 李金鰲這個人可用:土生土長的關內人,正兒八經的方士,沾帶了顯赫的老李家卻又是最不受重視的那一支,半瓶咣當,閱歷卻多,對方士大族既羨慕又嫉妒,想靠攏又無門。 昌東提醒葉流西:“我們現在暫時受到趙觀壽禮遇,之前又為李金鰲講了話,他心懷感激,把我們當自己人和可以投靠的對象——你要和他多聊聊,他的哪怕不起眼的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有用的信息?!?/br> 至于為什么帶上鎮山河和鎮四?!?/br> “溜雞是出去散步的好借口,這兩只雞是重要道具,關鍵時刻,還能制造混亂,尤其鎮四海,一個頂三?!?/br> …… 葉流西留心看羽林城的布局,分布圖在心里漸漸成形:辦公區、住宿區、cao練區的位置排布,哪些地方暢通,哪些地方守衛森嚴,猛禽衛如何換班,巡邏隊隔多久會經過…… 事無巨細,點滴入心。 李金鰲不知道她留心的這些玄虛,只以為是自己運氣好,人家帶他出來看稀奇,心里感激得不行,一路都在贊美,辦公樓修得齊整、羽林衛的制服好看、路平不硌腳、花草都比別處稀奇……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夸不到的。 葉流西則隨時引話套話。 “李金鰲,你以前,有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 李金鰲很誠實:“沒有,我就是最近才認識流西小姐的?!?/br> 了解了,“葉流西”并不聲名顯赫。 “那江斬呢,你常聽說嗎?” “江斬那是老早就聽說了,蝎眼頭頭嘛,說實在的啊……” 李金鰲壓低聲音:“雖然叛黨絕對應該被剿滅,但是有時候吧,我對這個江斬,還是有點小服氣的……” 葉流西眼眉一挑:“哦?” 李金鰲話都說出口了才發覺有點冒失,嘴唇囁嚅著,有點猶豫。 葉流西給他吃定心丸:“我們是跟江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