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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夏燭安打完點滴,沉默著和她一起回酒店。 后來的那個寒假,滑雪觀景,我雖然和夏燭安沒再有任何交集,但始終提心吊膽,唯一最大的樂趣,大概就是偶爾跟花陽聊qq的時候,發給她極光、雪景和美食的照片。 就這樣,還沒來得及察覺,初一下學期就開學了。 我和花陽有幸沒被老師拆散,繼續前后桌坐著。我仍舊每天帶花陽逃課,給花陽買零食,何曉雅仍舊給花陽準備復習資料和學科筆記,基本只要在學校,我們三個就形影不離。 時間順著乍冷還寒的初春痕跡,緩緩漫上腳背,再從頭頂和飛鳥一起游向熾熱呱噪碧桃盛開的夏末。 我和花陽又經歷了一場分隔兩地的漫長假期,眼看著青春又被淹沒一厘米,然后,和初遇時的九月重逢,變成初二的學長、學姐。 青春飛速向前,初二開學后的十一月很快來臨,天氣轉涼。 何曉雅那段時間愛心格外泛濫,愛上了養多rou?;栂騺砜v著她,這次干脆發揮校霸屬性,把整個班里的后排都快變成植物園了。她倆悉心照亮多rou的時候,我就自顧自埋頭看租來的那種暴力,以觀眾的角度偷看花陽。 雪光和陽光透過班級上霜的窗子,模模糊糊地滲進來,照得花陽身上像散發著一圈毛茸茸的光暈,如同所有電影里的柔光鏡頭,主角出場時永遠環繞著一身淺白微光,仿佛灰塵風雪永遠都無法沾染。 那也是這個世界終于開始對花陽改觀的一段時間。她的成績、脾氣和人緣,都在漸漸轉好。眼睛里那些尖銳犀利的棱角,似乎統統被時光挫平,取代鈍重模糊的陰寒迷霧的,是瑰麗和緩的溫柔眼波。 她開始對周圍的人笑,在cao場上一起散步時話多起來,會熱熱鬧鬧地唱“我們晚上不睡覺”,還會傻乎乎地跟別人說:“我叫花陽,陽痿的陽?!?/br> 帶花陽和何曉雅看古惑仔,絕對是我人生的重大失誤。不僅因為花陽脫線的自我介紹,更因為,夏燭安的出現,讓她倆暴露了“十三妹”本質。 如今回憶起那年的平安夜,我還能清晰地記得那片飄散著零星雪花的粉藍色夜空。 晚自習結束,花陽非要拉著我和何曉雅去ktv喝幾杯。何曉雅說咱們進不去,花陽就擺出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驕傲神情。 至于我……無論什么時候,就算花陽說:“走阿,一起下地獄?!蔽叶几腋?。 不過,那天的結果,是我們哪也沒去成。推著自行車剛走出校門口,夏燭安那個小胖墩就像堵墻一樣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聽說過她今年回到學校重讀初一了,但我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跑來找我。 正尷尬得想開口問夏燭安有什么事,花陽猛地一把搶走夏燭安手里的賀卡和小驢公仔,眼底那些藏起來的凜冽尖刺悉數露出鋒芒,冷冷地瞇著眸子盯緊賀卡上的字,嘴角瘆人地向上咧開:“人生若只如初見?你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這水缸成精的造型?他得有多大一雙眼睛,初見的時候能裝下你?” 如今想來,那大概是花陽唯一一次為我吃醋。 可那時我不懂,覺得花陽有點過分了,只不過賀卡上的一句詩,沒必要這樣羞辱夏燭安。所以,我伸手去拉花陽,打算告訴她,夏燭安是我爸朋友的孩子。 但花陽根本沒給我解釋的機會,瞬間就被我拉她的動作激怒了,難以置信地甩開我,瞪大眼睛盯著我冷笑:“你怕我打她?” 本能地,我搖頭:“不是,你別這樣?!?/br> “我哪樣了?你他媽就護著這團豬油吧!”花陽重重把那只小驢公仔摔到我臉上,拉起何曉雅,轉身就走,頭都沒回一下。 只有那只躺在地上的公仔,像被觸動了什么機關,煩人地一遍遍重復著“iloveyou”。 事實上,我應該追過去。我看得出來,花陽在等我追她,可是我沒有。 花陽剛剛的一字一句、一舉一動,都在裁決我離不開她,我不會也不該對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好。甚至……是判定了我喜歡她。 剛好就是她的這種想法這種舉動,激起了我心里的叛逆。我很想證明給她看,她不是把我吃得死死的,我待在她身邊陪她、哄她、照顧她,也不是在卑微地等待著一個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于是,當何曉雅不可思議地望向我問:“你不跟我去追么?”我也還是沒有邁動腳步。 我就這樣看著花陽和何曉雅相繼跑遠。 月色飛雪凌亂地交疊,我和夏燭安的影子,花陽和何曉雅的腳印,糾纏相錯,似乎是對我們一生的隱喻。 第季阡仇:我不曾攤開傷口任宰割(4) 平安夜過后,我跟花陽開始了為期三天的冷戰。 花陽似乎一直跟何曉雅兩個人在密謀著什么,上課傳紙條,下課躲在走廊里竊竊私語。一看就知道她倆即將展開什么行動,但我沒想到那兩個古惑仔看多了的臭丫頭,要動的人是夏燭安,不是我。 很快,事件爆發了。三天后的中午,女廁所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我預感不好,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就看見花陽居高臨下地站在矮矮胖胖的夏燭安面前,用恐嚇的語氣威脅著夏燭安:“死胖子!我告訴你,季阡仇是我的人!只有我不要他,沒有他被搶走!” 夏燭安抽抽搭搭地哭著,不說話。 深知繼續下去愈演愈烈,絕對會驚動老師和夏燭安的父親,我急忙往人群里擠。 可還沒擠到跟前,平時好脾氣的何曉雅也爆發了:“別在這裝可憐!好歹你先長一張人見人愛的臉再來博同情!” 夏燭安哭著低聲說:“你們漂亮就可以欺負人么?” “我就是漂亮!就是欺負你!怎么樣?”一聲耳光傳出,等我擠進女廁所,夏燭安胖乎乎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了五根細長的紅色手指印。 當時場面很亂,我想去拉開花陽的時候,花陽已經揪著夏燭安的頭發,把夏燭安的整張臉都浸進馬桶了:“快!在尿里好好照照你這副死豬相!” 真的覺得花陽太過分了,我箭步沖到花陽面前,用力掰開花陽的手,想都沒想,趕緊脫下校服外套,蒙在夏燭安被弄臟的腦袋上。 扶住夏燭安,我心頭怒火攢動,全無理智地回頭跟花陽說:“我是你的人?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憑什么說不要就不要?我憑什么不能被搶走?我是你的一條狗么?” 花陽愣了愣,手里的煙盒都被捏變形了,面無表情地盯著我,似乎有點受傷,有點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不明白公主和巫婆是不是都一樣,都藏著陰謀。不明白丑小鴨和公主是不是也一樣,只是小心翼翼維護著自己的那點驕傲。 當時的我們,真的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