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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即便是在久遠的過去,她被那個男人殺掉的時候,也沒有感受到這種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害怕。 陸西白殺人的手段極其殘忍,不是一刀致命給個痛快,而是戲弄一般地殺戮。沒錯,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仍然像是在玩一個好玩的游戲,直到對手不堪重負,才肯賞下最后一劍。 他將劍從言佬身體里拔出,這個戰場上最后一人也倒了下去。 陸浣晨莫名地開始覺得緊張起來。 陸西白轉過身來,那雙漆黑的眼眸深處什么也沒有,又或者是隱藏得太深,總之這樣的眼神,很難讓人不感到危險。 “過來?!彼斐鍪秩?。 陸浣晨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努力忽視掉對陸西白的那份恐懼,扶著臺階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她根本做不到,她的小腿顫抖得厲害。 “你在怕我?”他靜靜地注視著她,語氣平淡,任憑是誰也看不透他的真實情緒。 “……沒有?!?/br> “你說謊?!标懳靼椎哪樕下冻鲂┰S的笑意,詭譎,又意味不明。 他的壓迫感極重,陸浣晨被他這樣的目光注視著,根本說不出來任何違心的話。 他朝著她一步一步走來,陸浣晨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些。但是她這樣的舉動似乎激怒了他,陸西白蹙起眉頭,眼神中有受傷的情緒一閃即逝,不過很快就被憤怒所取代。 他上前來狠狠抓住她的手腕,毫不憐惜地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你躲什么?” 陸浣晨忍不住嘶了一聲:“疼?!彼牧鈱嵲谔?。 “你躲什么?”他又問了一遍,這一次的語氣更加強烈與憤懣。 陸浣晨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她的印象中陸西白一直都是溫文爾雅,對她的話也一向說一不二??墒乾F在卻截然不同,她任何一個沒有意義的小舉動,都可能惹怒他。 “陸西白?!标戜匠慷⒅难劬?,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可信,“我沒有躲你,真的,我沒有躲你?!?/br> 陸西白卻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仍自顧自說著:“你是在嫌我臟嗎?你不喜歡我殺人對不對?” “沒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殺掉他們的,我不嫌你臟……”陸浣晨努力和他溝通著。 但是沒有用。 陸西白掐著她的下頜,逼迫著她看著他。倏地,他笑起來,眼神中似有迷戀,也有著狂熱:“這樣好不好?我把劍給你,你殺我,這樣你就和我一樣了?!?/br> 陸浣晨知道陸西白的狀態不穩定,也聽不進去她的話。她按捺著恐懼,耐下性子道:“陸西白,我不嫌棄你,你還記得嗎?當初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選擇了你。你忘記了嗎?我很喜歡你,怎么會嫌棄你?” 陸西白似懷疑又似不安地看著陸浣晨,不知所措。 趁著這個空擋,陸浣晨一把躲過他手中血跡斑斑的長劍,扔到了一旁。陸西白想要撿起來,陸浣晨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她上前緊緊抱住了他,側著頭貼在他的胸口,甚至都能感覺到心跳時他胸腔的震動。他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浸濕了,那股難聞的血腥味很是嗆鼻。 “陸西白,現在沒有敵人了,不需要……不需要再殺人了?!?/br> 陸浣晨一字一頓地說道。 第003章 -11 陸西白就這樣暈倒在她的懷中。 盡管這么想很殘忍,但陸浣晨不得不說,幸好陸西白之前下的是死手,要不然現在他這么一昏過去,死得恐怕就是他們了。 陸浣晨艱難地帶著陸西白往山下去,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拖著他。他們所處的地方地勢險峻,要下山只有一條出口,這樣的地形最是易守難攻,往往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陸浣晨終于看到了希望。三立帶著煉陽宮的人來迎接他們了。 “那群人在出口設了迷障,大閣主體質特殊才能通過,其余人很有可能在陣中迷路。不久前不知道為什么迷障忽然散了,我們才能上山來?!比﹃戜匠拷忉屃艘环瑏睚埲ッ}。 聽到這些話,陸浣晨已經對西山金煞的計劃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這種特殊的迷障應該是留著對付陸紀的,大概也只有陸紀能通過,可是最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卻讓陸西白攪了局。 陸西白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 他睜眼看去,陸浣晨合衣趴在他的床榻前,陽光暖暖地照在她的發間,竟然憑空讓陸西白產生一種與世隔絕的安心感,仿若一切紛爭紛擾都不存在了似的。 他的眼神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陸西白的凝視,陸浣晨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她抬眼,正正好與陸西白的目光撞在一起。 陸西白立即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他不顧受傷嚴重的身體,直接從床上下來,屈膝半跪在陸浣晨身前,語氣很是自責:“請大小姐責罰?!?/br> 陸浣晨瞇了瞇眼睛,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何罪之有?” “其一屬下顧全不周才讓大小姐再三陷入危險的局面,其二……屬下不值得讓大小姐如此照料?!辈恢朗遣皇清e覺,說到最后一句時,陸西白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澀。 陸浣晨緊緊盯著陸西白,半晌仍不見他有什么不妥的表情,心下了然,十有□□他已經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么。 “你的身子還沒有痊愈,先起來吧?!?/br> 陸西白依言站起來,卻仍不敢擅自坐下。他對陸浣晨是真的很恭敬。 “西白,你可還記得昨晚……”陸浣晨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西白的表情。 陸西白的眸中卻滿是困惑與不解。他微微蹙起眉來:“可是昨晚我做了什么不對的事情?” “你當真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陸浣晨又問了一遍。 陸西白的眼神卻很干凈,就好像沒有任何保留一般:“我記得當時陷入了迷陣,只有我一人走了出來,之后便潛入山上的別院,找到了你……” 他猶還記得,將少女抱在懷中的感覺。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無持無仗,能依靠只有他一人而已…… “西白,你可有背著我偷偷練過什么武功?”陸浣晨忽然嚴肅起來。 陸西白瞬間從溫馨的回憶中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