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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緣未了? 此刻,昭華公主已經確定安寧手中那塊玉佩便是張澄泓之物。 “阿姐……”安寧郡主弱弱地開口, “你怎么了?” “沒怎么?!闭讶A公主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即便他也回來了,也影響不到她,張澄泓的為人和品行她是清楚的,最多就是添了一個助力, 她相信張澄泓絕對不是嚴如是的人, 只要知道這一點, 就足夠了。 至于其他的, 多想無益。 昭華公主抬眸看向安寧, 輕笑一聲, 道:“他喚出你的名字,許是你們命定的緣分,或許……前世你們便是一對鴛鴦,今生來再續前緣?!?/br> “什么破緣分?!卑矊幙ぶ鳉鈵赖泥街?,“阿姐你是不知道,他這個人很過分的?!?/br> 昭華公主挑眉,“哦,怎么說?” “他欺負我,嘲諷我,他還打我!”安寧郡主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一臉的憤恨不平。 “噗嗤……你竟不知道蘇東坡妻妾成群?” “都死了多少年的人,他娶了多少妻,納了多少妾,我怎么會知道!”安寧郡主狡辯道,“誰讓他寫那么深情的詩詞,我便以為他是個長情之人?!?/br> “即便不知,那你也不該說他深情,是難得的好男兒啊,這不是暴露了你無知嗎?”昭華公主可惜的看著桌上那副被毀了的肖像,將它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紙簍里,又重新換了一張宣紙,“更何況,詩詞是詩詞,現實是現實,多的是嘴上深情,真實生活中左擁右抱的男兒,有幾個詩人是真正守著一個人到老的?” 安寧郡主沉默了下來,良久,問道“阿姐,王八和烏龜有什么區別?” “你當時怎么回答的?” “我沒回答上來……” “笨!”昭華公主白了她一眼,“你平日里的聰明機靈都到哪里去了,他問你,你就隨口胡謅個答案,譬如王八是鱉,是用來吃的,而烏龜,是祥瑞,長壽的象征,中有記載,龜甚神靈,降于上天,一般養在佛廟里,是用來崇拜的?!?/br> “阿姐你博學多才,自然曉得,我對這些一竅不通?!卑矊幙ぶ骺戳丝创诡^作畫的公主,見她眉眼清淡,看著宣紙的眼神專注,很是認真,又一次嘆了一口氣。 張澄泓一定喜歡阿姐這樣的女子,又聰明,又博學,不管和她說什么,她都能應接下來,哪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昭華公主抬起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這就要放棄了?” “……他又不喜歡我?!彼€有堅持下去的必要嗎? “他親口對你說了他不喜歡你?” “這倒沒有,可是……” “沒有可是?!闭讶A公主拿著毛筆,在她臉頰上落下一筆,“你呀,就是想太多,又做的太少,我倒是覺得,他對你挺有心的?!?/br> 清清涼涼的觸感襲來,安寧嘟著嘴擦了擦面上的墨汁,跟個受氣包似的盯著她,“真的嗎阿姐?” 看著她面上那一道黑乎乎的印子,昭華公主笑了起來,“你去打聽打聽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就知道我可曾騙你,他一向淡漠,甚少與人起爭執,卻屢屢與你相對,他若是當真對你無意,不搭理你便是,又何故這般欺負你,我倒覺得他只是在調戲你,而非你想的嘲諷?!?/br> 安寧郡主歪著腦袋,想了半響,也覺得是這么個理,當下心思又飛揚了起來,忍不住歪著腦袋開始幻想著以后。 張澄泓一路奔至院子,吩咐小廝拿來他的行李,將最下面的包裹打開,里面堆放著厚厚一大疊宣紙。 他拿著宣紙,一頁一頁的翻過去。 每一張上面都畫著一個曼妙的女子,或迎風而立,或蹲著身子看花,或在雨中奔跑,或在漫山遍野里起舞……每一張上都只是個輪廓,沒有面容。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自從他一年前大病了一場,再次醒來之后,就不斷的做著同樣的夢。 “你個臭王八,快放開我,你離我遠點,我才不要跟你走在一起!”夢里的女子滿臉的怒氣,邊走邊與他爭執。 “你以為我愿意與你一起?” “那你走啊,不要跟著我!” “我若是不跟著你,你早就被人殺死了?!?/br> …… “死鱉魚,你快醒醒啊,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張澄泓,你快給我醒來,我一個人害怕……”漆黑的森林里,她哭成了淚人,拼命的搖晃著他。 “……你再這樣晃下去,我會被你搖死?!?/br> “死鱉魚,不,不是,張澄泓,你終于醒了?!迸訐溥M他的懷里,即便是夢中,他都能感覺那一顆本以平靜的心,紛亂的跳動了起來。 “死鱉魚你不可以再這樣嚇唬我了,你若是醒不來了,我就把你丟在這里喂狼,讓你死無全尸?!?/br> 他:“……” “怎么辦,我們出不去了,澄泓你說,阿爹阿娘他們會不會找我們找瘋了?” “會。所以我們要盡快出去,明日我再去外面看看,爭取找到出口?!?/br>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br> …… 夢中的女子不管何時,都是張牙舞爪的模樣,“澄泓,叫我欣怡,我叫鳳欣怡,你不可以忘了我……” 他淺笑:“我若是忘了呢?” “你若是忘記了,我就抓著你,咬你,打你,天天纏著你,纏到你想起我為止?!?/br> “好?!?/br> …… “澄泓,月色好美啊,等我們回了京城,我就帶你去我家,告訴阿爹阿娘我們的事情,讓他們為我們做主……早知道如此,我就不逃婚了,直接嫁給你,該多好……” “可那時,你并不愿與我一起?!?/br> “我后悔了還不行嗎?誰讓你那時候看著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我平生最討厭小白臉了,半分男子氣概都沒有……” “小白臉?”他一個翻身將她壓下,撓著她的癢癢,“欣怡,你說我沒有男子氣概?” “……沒,真的沒……哈哈……”女子在草地上打滾,“澄泓不要,哈哈,饒了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了……” 月色迷蒙,草地的兩個人打鬧著,最后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夢里的女子笑靨如花,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名叫欣怡,手腕和胸口皆有一顆朱砂痣…… 方切欣怡,忽承緘翰,備認謙沖之旨,彌增感荷之誠。 夢里的片段零零碎碎,像是一個不完整的故事,他模糊記得夢中的那些牽扯糾纏,他們因為什么事情被人追殺,兩個人一路逃亡,從爭鋒相對,互相鄙夷,再到和睦相處,相互體諒,再到心心相惜,生死相許…… 每當夢見一次,醒來后,枕邊的淚痕真實到無法忽略,他將夢中的一切都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