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攏起來,拿到手里,返回廳堂。 元宵顛兒顛兒地跟在她身側。 郭mama看著這一幕,居然很想笑。 “哥!”蔣徽走進門,徑自走到唐修衡面前,把碎紙拍到他手邊,“你家元宵怎么有這毛病???你怎么不給它改過來呢?我辛辛苦苦寫了這些天的……誒呦,真氣得我肝兒疼了……” 她差點兒就又蹲到地上去。 元宵則傻乎乎地坐到她身側,搖著大尾巴,無辜地看著她。 唐修衡、董飛卿和程愷之聽完,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第一反應都是心疼她,之后就都看到了她身側的元宵。 唐修衡瞪著元宵,不知道說什么好——說什么也沒用,它又聽不懂。 董飛卿和程愷之則有些糾結:蔣徽的心血被毀了,一想就心疼,但要是為這個罰元宵的話……也不能怪它吧?這是唐修衡慣得它吧? “好好兒待著?!碧菩藓鈱υf。 元宵表情立時變得委屈、沮喪,哼哼唧唧了幾聲,便乖乖地趴在地上。 “你干嘛罰我們元宵???”蔣徽第一個不樂意了,蹲下/身去,撫著元宵的頭,“自己沒教好,出了事就怪它?哥,你真好意思啊?!?/br> 唐修衡繃不住,笑了,“我除了訓它,也沒別的招兒啊?!?/br> “唉……”蔣徽嘆了一會兒氣,“算啦,也怪我,沒讓人一直跟在旁邊照看著。幸虧紙墨都是尋??梢姷?,要是萬一有它碰了就不舒坦的,可就麻煩了?!?/br> 唐修衡笑出聲來,“合著你壓根兒就沒怪它,把賬全算在我頭上了?” “不行么?”蔣徽揚了揚眉,“元宵愛撕東西,你該早點兒告訴我。這可不是它的錯?!?/br> “對對對,我錯了?!碧菩藓庑Φ?,“你寫的這些東西——” “大多都記在心里了,謄錄一遍就行,至于記不清楚的,也好,趁這機會再仔細推敲一下?!?/br> 唐修衡道:“要是那樣最好。不是那樣——我也真不能把元宵怎么著?!?/br> “你要把它怎么著???本來就不怪它?!笔Y徽瞪了他一眼,“我都說沒事了,你再罰它的話,就直接把它給我吧。我們元宵怎么那么缺你這么個不講理的主兒呢?” 唐修衡哈哈大笑。 董飛卿與程愷之也笑出聲來。 這件事,就在蔣徽沒有底線地對元宵的維護之下渡過去了。 八月十六,學生們如期前來上課,一個不少。 這些孩子如今都是生長于京城,所以,并不需要在學院留宿。倒不是葉先生、董飛卿設的門檻兒高,不收外地學子,實在是書院在開辦起來之前沒法子在京城之外造勢。 學生們第一天忙于相互認識,第二天忙于了解書院諸事,到了第三天,便都知曉了兔園相關事宜。 開課第六天,兔園出了兩個引起熱烈討論的話題: 其一,有人要求董飛卿、蔣徽把程閣老請來書院,讓當今首輔為學子們上一堂課——哪怕閑話一陣也行; 其二,有人認為董飛卿、蔣徽這種人根本不該出現在書院這種地方,若停留,便是誤人子弟,會引發很多學子對家族產生質疑,甚至有離經叛道之舉。 哪兒的飯都不是那么好吃的——蔣徽聽說之后,暗自嘆息。 第71章 書院的仆人, 是清一色的十幾歲的小廝。 到午間,有小廝給蔣徽、楚棠分別送來四菜一湯、一碗白飯。 在書院有差事的人,大多住在這里, 三餐都是書院的廚房供給。董飛卿和蔣徽的住所還在修繕, 沒法子住進來, 但每日午間都會在書院用飯。各個人有沒有忌口的,廚房的人都逐一詢問過,且記錄在冊。 至于學生, 早間來、傍晚走,大多離家較遠,中午要么是家中仆人送飯菜過來, 要么就享用書院提供的飯菜,每月多交一些銀錢便可——書院已經詢問過,統計出人數,做了相應的安排:離廚房較近的兩個院落,是男、女學生聚集在一起用飯之處, 六個人一桌, 八道菜、一道湯,不管怎樣,不會出現一桌菜連一道都不想吃的情形。 蔣徽端著放著四菜一湯的托盤來找楚棠, 恰逢楚棠正在忙著把碗盤放回托盤。 “這是在做什么?”蔣徽笑問。 “想去找人一起吃飯啊。自己吃了幾口,沒滋沒味的?!背男Υ? “沒想到, 你先過來了?!闭f著站起身, 給蔣徽拉過一把椅子,“快坐,一起吃?!?/br> 蔣徽笑著落座,“什么叫想去找‘人’?沒打算去找我???” 楚棠就笑,“以為你會和董公子一起用飯。畢竟是成婚的人了?!?/br> “怎么會?!笔Y徽笑意更濃,“在書院都是各忙各的?!?/br> “那么,以后午間都和你一起吃飯?!?/br> “好啊?!?/br> 吃飯期間,兩女子說起今日一早就引起熱議的話題。 楚棠笑問:“沒上火吧?” 蔣徽如實道:“以前人們怎么說,真不會放在心里。但在書院也被人詬病,起初聽說,心里真有點兒別扭——說起來算是同在一屋檐下的人,明打明地說我們這樣那樣的……后來想一想,也就不當回事了,這樣說出來,總比在背后嚼舌根要好?!?/br> 楚棠一笑,態度特別客觀、冷靜,“有人質疑你們,便會有人為你們辯駁。等一等?!?/br> 蔣徽笑出來,“要是真沒人替我們辯駁,那情形可就太尷尬了?!?/br> “怎么可能?!背男σ飧鼭?。 這樣說笑一番,蔣徽心里連僅存的那點兒不痛快都煙消云散。 用飯之后、下午上課之前,蔣徽忙碌了一陣子:有一些學生過來借閱書籍,她要將書籍名稱、借書人的名字、歸還日期記錄在冊。 很明顯,有些人用意并不是借書,是出于好奇或別的心思來看她的。 蔣徽無所謂,只留心有沒有人故意搗亂,損毀或是私自拿走書籍。 到了學生上課的時辰,她便清閑下來,把元宵毀掉的話本子的內容一點點還原到紙張上。 眼下有話本子的事忙著,這差事就是恰到好處,等到話本子寫完了,用不了幾日,就該覺得百無聊賴了吧? 她這樣想著,瞥過一個個巨大的書架上的書籍,又笑了。不會無聊的,有那么多書可以打發時間。 下學之后,有一些學生過來了,與午后不同的是,來借書的沒幾個,拿著畫作、話本子請她品評的倒是不少。 蔣徽一視同仁,讓他們若是方便,就把東西放下,兩日后來取。學生們都無異議,道謝后逐一離開。 楚棠過來打了聲招呼,回了后面的住處。 蔣徽把學生們放下的東西收進一個落鎖的書柜里,又把自己的東西放進書箱。 負責打掃、看守藏書閣的小廝走進來,笑著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