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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迸蓟懊虼?,沉聲說道,“原本預計他只花上一日便能回來,可我的部下來報,告訴我山羽為了深入探查,在大雪中和他們失散了?!?/br> 聽到這里,山羽的弟弟水羽緊抱著哥哥的尸體,悲痛欲絕地道:“是大江山的妖怪將落單的他殺害,這兩天我們一直沒有放棄潛伏在鬼城附近尋找山羽的蹤跡,今天下午,終于在藥田之外的森林雪堆內發現了他的尸體?!?/br> “冬天的雪那么冷……他就被那樣埋在冰雪之中,羽毛都凍得和石頭一樣硬?!彼鹬饾u哽咽起來,手指顫抖地撫在那鳥兒僵死的身軀之上。 夏悠不動聲色地朝他的懷里看了一眼,山羽的尸體上有不少血跡和傷口,像是被爪子撕裂殺死的,倒是很符合大江山妖怪粗暴直接又血腥的作風。 那原本鮮艷的血液已經變成了黑紫色,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 但這卻并不能準確判斷對方到底是什么時候死的,因為有靈力這種東西存在,令妖怪的尸體頃刻間腐爛也不是難事。 夏悠眉頭微動,隱約在這之中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她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鴆鳥一族的劇毒如此厲害,就算是茨木也不會小視,藥田附近的防守一直很薄弱,你當真覺得……我們大江山的妖怪能夠毫發無損地殺掉他?” 她說的是“我們大江山”,顯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以山羽的妖力,普通的妖怪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可那個地神就不一樣了?!迸蓟拜p笑一聲,目光如炬地看向她,“那個妖怪最懂毒草藥草,知曉如何克制鴆毒?!?/br> “有他在,山羽的毒無處可施,又怎能以一敵多。茨木說那妖怪受了傷,怕是正因為和山羽交了手才會如此,哪料大江山竟倒打一耙?!?/br> 地神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如今又是大江山的妖怪,茨木自然見不得仇敵如此詆毀他,好不容易耐心地壓著怒火聽了半天,當場就要發作。 夏悠迅速在他發怒前開了口,“你錯了!地神是昨晚才被打傷的!” 昨晚藥田被毀,地神被打傷。由于怕她擔心,再加上地神傷勢不算很重,所以茨木只說了藥田被毀的事情。 但是在剛剛和酒婆婆的對話中,夏悠已經知道了昨晚地神受傷一事,今早消息在鬼城傳開后,鬧得上下沸沸揚揚。 奴良滑瓢看著她的眼睛瞬間微微瞇起,一旁的玉藻前作為旁觀者的姿態,此刻也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就如你所說,山羽失蹤已有兩天,可地神卻是昨晚才被打傷的,這鴆鳥羽毛也是那個時候撿到的?!毕挠颇眠^茨木手中的彩色羽毛,認真地對他說道,“昨天夜里,地神遭到偷襲,若是山羽做的,那你認為他在和同伴失散的情況下,會獨自潛伏一整天,然后去偷襲藥田嗎?” 這樣做明顯既不合理又愚蠢。 茨木眉稍微動,金瞳中的怒火暫時緩緩熄滅了下來。 隨后,夏悠又轉頭看向水羽和不得動彈的奴良滑瓢,一字一句認真地道:“當然,你若質疑認為山羽是我們的妖怪所殺,也可以說是我們在擒獲山羽以后,故意自導自演了一場戲?!?/br> “但是,藥田被毀是真,地神受傷也是真,你若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那藥田乃是大江山因我所需而特意開辟,其中的珍貴草藥皆來之不易,對我來說十分重要?!?/br> “你覺得,大江山會不惜以藥田為代價,只為給你們安上一個無關緊要的罪名么?” “嗯?奴良滑瓢?!?/br> 少女一頓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奴良滑瓢瞳孔微微一縮,他嘴唇微微一動,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尤其像他這樣的一方妖怪領主,在被沖動和悲痛的情緒所蒙蔽雙眼過后,經夏悠一點,很快就醒悟了過來。 玉藻前伸手輕輕敲了敲木桌,“夏悠的意思是,打傷地神、殺掉鴆鳥的另有其人,目的便是為了挑起大江山與奴良組的仇恨?” “嗯,對方用心險惡,顯然早有準備?!彼p輕點頭,沉著臉繼續道,“他們一定是熟知大江山和奴良組的過往,方才能拿捏準了茨木和奴良滑瓢不會靜下心來聽彼此解釋?!?/br> “山羽是很厲害的鴆鳥吧,他帶著那么多部下,怎么偏偏自己迷失在了雪山中?我看……怕是家有內鬼,才會毫無防備落入陷阱?!?/br> “幕后之人一定早就殺掉了山羽,隨后故意毀壞藥田,留下了他的羽毛。隨后,又將山羽的尸體埋在了山中引你們前來?!?/br> “你們找了兩天都一無所獲,怎么今天下午就突然找到了,還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出城的茨木?” 鬼城里的妖怪是知曉今日酒婆婆會隨茨木前往玉藻前居所幫助其妻生產的,說大江山組和奴良組里沒有內鬼她都不信。 這一刻,在場的妖怪臉色都十分難看。 作為強大妖怪勢力的領頭人,竟然被幕后小人給耍得團團轉,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水羽此時已經渾身顫抖,強忍著眼中的淚水,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來。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這么做,為什么!” 在場的妖怪目前還并不知曉山腳下已經有京都的陰陽師在朝這里趕來,夏悠和玉藻前對視一眼,皆是在彼此眼中看見了陰謀的端倪。 “夏悠,你說……我與撫子是否也在他們計劃的一環當中?”這一刻,玉藻前的神色已經變得陰冷了下來。 雖然表面上是獨居在京南山中,可附近的妖怪心里都知道九尾妖狐與大江山勢力私下交好。 此番引誘奴良滑瓢追殺茨木至此,他不可能當作看不見,莫非是想令他們兩敗俱傷? 既然如此……為何偏偏要選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動陰謀…… 狐類天生的本能讓玉藻前嗅到了未知危險的靠近,心下隱有一絲不安,卻又捉摸不透。 “你們知道?是誰?”一旁,奴良滑瓢的神色已經怒不可遏。 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夏悠微嘆了一口氣,抬手撕掉他額頭上的符咒,揉成一團廢紙扔到了窗外。 “雖只是猜測,但也八九不離十了?!?/br> 感受著能夠行動自如的身體,奴良滑瓢微微一怔,隨后沉默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要揭開真相,還需要你們配合一下?!毕挠乒戳斯词种?,示意他和水羽靠過來。 奴良滑瓢遲疑了一下,終是靠了過去,隨后他的臉色和茨木一樣變得極其古怪。 和死對頭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交談,還是頭一次。 ***** 撫子快要生了。 夏悠聽從酒婆婆的指揮,跪在一旁緊握著她的手,一邊源源不斷地為她輸送靈力,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庭院外的動靜。 憑借著靈力的感知,她能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