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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永遠也不要有用上它們的那一天?!?/br>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你有先見之明。希望天亮之后,便是盛世太平日?!?/br> 馬背顛簸,蕭長寧的氣息有些不穩。頓了頓,她回首望著沈玹冷峻的側顏,問道:“將我送去北鎮撫司后,你要去哪兒?” “野獸互咬,只有其中的一方死去,內亂才會結束?!鄙颢t略微粗重的氣息噴灑在蕭長寧敏-感的耳側,帶起一陣微癢的悸動。他說,“我得回去,繼續和東廠并肩作戰?!?/br> 蕭長寧訝然,“你孤身前來,我還以為霍騭已被你處理掉了?!?/br> 沈玹低笑一聲:“三千錦衣衛,哪能那么快解決?不過是知道殿下被虞云青和皇后綁走,臣放心不下,暫且讓蔣射和方無鏡他們牽制霍騭主力,好讓臣有機會來尋你?!?/br> “你竟是單刀赴會,一人前來?” “一人前來?!?/br> “太危險了!”蕭長寧稍稍放下的心又被揪起,連聲音都發了顫,“虞云青的南鎮撫司里埋伏著三百人哪!” 沈玹卻是毫無懼意,眼神在黑暗中亮得可怕,說:“現在已是三百具尸體,有何可怕?臣這一輩子殺過的人,遠不止三百?!?/br> “我知道你很強,非常強,可……”蕭長寧望著遠處隱約可現的北鎮撫司,后怕地說,“可若你有什么意外,本宮會痛苦一輩子?!?/br> 她的聲音很小,仿佛風一吹就散,但沈玹依舊聽清楚了,嘴角揚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北鎮撫司的大門很快出現在眼前,沈玹用刀背狠狠一拍馬臀,加快速度奔去。 意外就發生在這一刻! 道旁的屋脊上埋伏了一名刺客,正拉弓搭箭,箭尖直指沈玹! 幾乎是同時,沈玹感應到了來自黑暗深處的殺氣,忙勒馬回身,拔刀望向刺客所在的方向!但他還沒來得及出手,只聽見咻的一聲,一柄繡春刀搶先一步從北鎮撫司中飛出,準確無誤地將屋檐上的刺客擊了下來。 危險解除,沈玹渾身繃緊的肌rou稍稍放松,勒韁穩住受驚的馬匹,朝繡春刀飛來的方向望去,吐出冷硬的兩個字:“多謝?!?/br> “都是自家人,沈提督不必客氣?!币粋€爽朗熟悉的女聲穩穩傳來,帶著幾分不羈的灑脫,緩緩從小巷的陰影中走出。 黑暗從她身上褪去,月光清冷,露出女錦衣衛秀麗又英氣的容顏。 “越瑤?”蕭長寧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在開封嗎?” “京中大亂,臣女怎么可能丟下您和皇上不管?”越瑤身穿著飛魚服,手拿繡春刀鞘,緩步走來,從死透的刺客身上拔-出刀刃,又在刺客的夜行衣上蹭去血跡,這才回首迎著月光燦然笑道,“偷溜回來的,您別聲張?!?/br> 說著,越瑤一聲令下,北鎮撫司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十數名錦衣衛執著火把奔出,分列兩排站在門口,朝馬背上的蕭長寧跪拜道:“叩見長寧長公主!” 火把明亮,北鎮撫司霎時明如白晝,照亮這一方凈土。 “你呀!”蕭長寧在沈玹的幫助下滑下馬背,屈指點了點越瑤光潔的額頭。 看到越瑤依舊笑得沒皮沒臉的模樣,蕭長寧心中一動,忍不住伸手緊緊抱住了越瑤,呼吸顫抖:“回來就好……” 馬背上,沈玹望著被蕭長寧擁抱的越瑤,眉毛一擰,臉色倏地寒了下來。 好強的殺氣! 一股涼意從腳底心直竄頭頂,越瑤不禁打了個寒戰,‘哈哈’干笑兩聲放開蕭長寧,朝馬背上渾身冒著殺氣的沈玹道:“那個,長公主殿下就交給我了,沈提督盡管放心,哈哈,哈哈哈?!?/br> 她眼神飄忽,不敢直視沈玹,一邊干笑,一邊壓低嗓音心虛地問:“殿下,咱們偷‘寶貝’的事是否敗露了?怎么沈提督看到我,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蕭長寧也是一臉莫名,搖了搖頭,用眼神道:不可能!本宮寧死不屈,沒有供出你來! 再說了,沈玹又不是太監,越瑤偷走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勞什子‘寶貝’…… 兩人眉來眼去,爭論半晌無果,只得齊刷刷轉過頭,眼巴巴地望著面若寒霜的沈玹。 沈玹端騎在高頭大馬上,氣勢逼人,染著血跡的玄色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看著越瑤冷聲道:“尊卑有別,越撫使還是不要對殿下摟摟抱抱的好?!?/br> 心虛的越瑤忙不迭點頭:“沈提督說的是?!?/br> 沈玹這才面色稍霽,又放軟語調,對一旁的蕭長寧道:“殿下在北鎮撫司稍作休息,明日寅時,在慈寧宮前匯合?!?/br> 寅時……也就是說,沈玹打算在寅時之前一舉攻破霍騭的錦衣衛,再入宮營救被太后控制的皇帝? 蕭長寧了然,認真地點點頭:“寅時入宮救駕,本宮明白了?!?/br> 沈玹頷首,玄色的披風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他最后再深深地看了蕭長寧一眼,而后調轉馬頭…… “等等?!笔掗L寧忽的喚住他。 沈玹動作一頓,與馬背上回身,凝望著她。 蕭長寧走到沈玹身邊站定,仰首望著他道:“沈玹,你附耳過來?!?/br> 馬背很高,蕭長寧仰得脖子發酸。沈玹不明就里,沉吟片刻,還是于馬背上俯身,盡量與她保持平視。 下一刻,蕭長寧摟住他的脖子,踮腳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這個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觸即分,沈玹冰冷的眸子消融,露出些許訝然的神色。 月光下,蕭長寧與他額頭相觸,漂亮的玲瓏眼中跳躍著點點火光,低聲道:“沈玹,還記得本宮曾說過的話么,等祭祀風波一過,我會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你……所以,你要平安歸來?!?/br> 風無聲穿過,月色寂寥。馬背上浴血的修羅收斂戾氣,與馬下站立的美麗帝姬交換一吻。 沈玹拇指擦過她的嘴唇,沉聲說:“臣不敢忘?!?/br> 越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驚悚的事,瞪圓眼睛,張大嘴,喉嚨因為太過震驚而短暫失聲。 直到沈玹揚鞭遠去,越瑤才回過神來似的,眨眨眼,伸手將掉下的下巴扶上閉合。她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轉身看著門口舉著火把的兩排兄弟,如同審訊犯人般大聲質問:“你們方才看見了什么?” 北鎮撫司的錦衣衛異口同聲:“什么也沒看見!” 越瑤又問:“聽見了什么?” 錦衣衛集體搖頭:“什么也沒聽見!” “很好?!痹浆廃c頭,伸手拍了拍目不斜視、適時眼瞎的兄弟們,嚴肅道,“不枉本撫使悉心栽培你們多年?!?/br> “行了越瑤,趕緊進去罷,明日還要去與慈寧宮的那位交鋒呢?!笔掗L寧砸吧砸吧嘴,似乎還在回味方才那個如柔風細雨般的親吻,伸手將越瑤拉進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