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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娶親? 想到此,她問沈玹:“依沈提督看,皇上這門親事可有推辭的余地?” 沈玹屈指有節奏地叩著楠木椅的扶手,眸色銳利道:“有。殺了梁家姑娘?!?/br> 蕭桓被他陰沉的語氣嚇了一跳,淚漬未干,惶然道:“殺、殺……” 蕭長寧仔細觀摩著沈玹的面色,從他眼里看出了一絲戲謔,當即無奈嘆道:“皇上膽子小,沈提督便別嚇他了。殺梁幼容乃是下下策,殺了一個她,太后總能找出另一個心腹頂替她的位置成為皇后?!?/br> 可惜這東廠都是太監,她也沒有知根知底的女眷,否則就能挑一個可靠聰敏的女子送入宮里陪伴皇上…… 宛如一道靈光劃過腦海,蕭長寧眼前一亮,希冀地看向蕭桓道:“要不,皇上趕在太后賜婚前娶了北鎮撫司的越瑤做皇后?” 蕭桓一臉呆滯。 沈玹卻是笑道:“皇上何其無辜,殿下要這般坑他?” 蕭長寧不甘道:“越瑤雖然年紀大了些,性格也過于豪爽直率,但好歹是將門之后,手里又握著錦衣衛北鎮撫司,如何不能保護皇上?” “算了算了,阿姐?!毙∈捇妇局渥訛殡y道,“朕一向是拿越撫使當半個母親看待,要納她為皇后,實在是……” 蕭長寧忍不住屈指,輕輕彈了彈他的腦門,擔憂道:“不娶個知根知底的姑娘,莫非陛下真要娶梁太后的侄女?” “未嘗不可?!鄙颢t道,“梁幼容是太后唯一的侄女,關系非比尋常,皇上若是娶了她,至少能保住性命。畢竟,太后不會讓自己的侄女成為寡婦?!?/br> 而此時,宮墻長道,威嚴寧靜的慈寧宮前,一輛綴著金流蘇的小轎緩緩停下。不稍片刻,轎前的簾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開,接著,一名系著嫣紅刺白梅斗篷的少女從車上下來。 梁太后的貼身大宮女玉蔻早已候在門前,朝少女行了大禮,溫聲道:“奴婢玉蔻,見過梁姑娘?!?/br> “不必多禮,速帶我去見娘娘?!鄙倥ひ羟宕喔蓛?,步履輕快,說話間已邁過了中庭,嫣紅的披風被寒風撩起一角,隱約露出腰間掛著的一柄長劍,鋒利無雙。 進了慈寧宮,她朝著那棋盤便高高在上的女人叩首跪拜,平靜道:“臣女梁幼容,叩見太后娘娘?!?/br> “幼容,你來了?!碧笞灶欁园聪乱幻逗谧?,笑著朝匍匐在地的少女招招手,“過來,陪哀家下完這盤棋?!?/br> 少女緩緩起身,抬首,露出一張清麗端正的面容來,脆聲道:“是?!?/br> 蕭長寧解了外袍,只穿著柔白的中衣盤腿坐在榻上,如墨般的長發從兩頰披散,在燈影中更顯得她五官精致柔和。 “聽聞太后將梁幼容接入宮來教養,本宮打算明日進宮一趟?!笔掗L寧望著推門而入的沈玹,認真道,“一來是祭祀將近,本宮得試探試探太后的風聲;二來,本宮倒想看看那梁幼容究竟是個怎樣母夜叉般的人物?!?/br> 沈玹解下佩刀掛在榻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蕭長寧,笑道:“殿下對皇上的事倒是挺上心?!?/br> “對你的事也很上心啊?!笔掗L寧笑瞇瞇地辯駁,“這不是擔心你祭祀出問題,才想著去試探太后的口風么?!?/br> 沈玹這才面色稍霽,站在榻邊張開雙臂,挑眉看她。 蕭長寧這次學乖了,不再胡亂地上前擁抱他,而是老老實實地為他寬衣解帶。 燭火噼啪,沈玹盯著蕭長寧微顫的眼睫,眸色幽暗,忽的一把將她拉入懷中,暗啞道:“今夜怎的不抱了?” 蕭長寧一怔,臉一紅,將解下的腰帶丟在一旁,羞惱道:“沈提督就別笑話我了?!?/br> 沈玹心情愉悅,單膝跪在榻上,上身與蕭長寧緊密地貼合在一起,嗓音低沉,如同從胸腔中震出,道:“并非笑話。殿下何時愿與我做真正的夫妻?” 蕭長寧好笑道:“與太監如何做夫妻?除非沈提督真如本宮所想那般,并非真太監……但真若如此,你便犯了欺君之罪,怕是有大禍臨頭?!?/br> “殿下該知我本是個狂妄之人。我不在乎別人如何,只問殿下的意愿?!鄙颢t依舊盯著她,眼波深不見底。蕭長寧甚至能感覺到他蓬勃的蓄勢待發的肌rou,有著與陰柔太監截然不同的爆發力。 沈玹今晚的渴求來得深沉,蕭長寧措手不及。 掙扎半晌,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般推開沈玹,逃也似的縮回被褥中,悶聲道:“等到你想通的那一天,再來問我的意愿?!?/br> 沈 玹望著空空如也的懷抱,長眉輕輕擰起:他想碰她,想不顧一切地與她交歡,想攫取她占有她……如此明顯的欲望,他已經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還要如何想通? 嘖,蕭長寧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或者說,在害怕些什么? 長夜寂寥,更漏聲聲。 蕭長寧晚上喝多了熱粥,半夜內急憋醒,暈暈乎乎地掀開被褥爬起來,卻發現身側沈玹的位置空空如也。 她呆了一會兒,方揉著眼,下意識地摸了把身側的位置,還有余溫,沈玹顯然是剛起不久。 奇怪,現在天還未亮呢,他這是去哪兒了? 蕭長寧心下疑惑,隨手抓起外袍披上,趿拉著繡鞋下榻,恍若游魂似的出了臥房,朝旁邊放置馬桶的隔間走去。 隔間是用屏風隔開的,里頭放了一只干凈的馬桶,乃是專門伺候主人起夜用。此時天色微明,光線幽暗,蕭長寧打著哈欠睡眼朦朧地去解決內急,全然沒看到屏風后的馬桶旁站著一道熟悉且高大的身影,并伴隨著隱約的流水聲傳來…… 第31章 疑竇 乍一見屏風后有隱隱綽綽的人影, 蕭長寧著實嚇了一跳, ‘啊’地一聲低呼出聲, 連連后退數步, 背抵在門扉上,發出哐當一聲輕響。 很快蕭長寧便反應過來屏風后站著的人是誰, 大晚上能出現在這里的也只有沈玹了。 她臉一臊, 睡意嚇去了□□分, 下意識抬手捂住了眼睛,片刻又忍不住將五指打開一條縫, 從一線縫隙窺看,納悶地想:沈玹這是……站著小解? 屏風后的沈玹從蕭長寧進門時便已察覺,此時被撞見小解, 也并無驚慌意外, 依舊淡定地系好衣物, 微微轉過冷峻完美的側顏,隔著朦朧如霧的屏風乜視她,微啞道:“長公主殿下也起夜?” 氣氛說不出的詭譎。 蕭長寧驀地一窘,腦中充斥著‘太監是站著小解還是蹲著’的疑惑,瞬間暈頭轉向, 反手拉開門,磕巴道:“本宮去南閣解決, 不、不打擾你!” 沈玹整理好下擺, 松松垮垮地披著外袍從屏風后轉出, 剛巧看見蕭長寧一抹背影閃出門去, 因心不在焉,她還險些被門檻絆倒。 這么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