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序號。發現還差的遠，就閉上眼睛小憩或者繼續在手機里尋找生病的安慰。

    顧宸找一個角落站定，也不管衣服是否會蹭上墻灰，轉而打量起玻璃窗內的醫生，白大褂戴口罩，露出一雙澄澈帶點疲憊的眼睛，熟練麻利地貼標簽，其次綁止血帶，用碘酒消毒，最后快準狠把針頭扎進血管等待足夠的血液。

    聽說醫生護士們還在學校里的時候，找血管會在同學或者自己身上練習，不知道扎了幾個人，留下幾個針孔才有今日這爐火純青的技術。

    持續發熱似乎到了短暫的停歇期，她感覺到熱度稍稍褪去一點，但還是難受。

    整個頭顱都在發燙，如果有一面鏡子，可以照見她紅如番茄的臉。

    叫號到她，坐在小凳子上伸出右手，手握成拳。

    止血帶系上，顧宸把頭轉向另一邊，皮膚感受到刺痛，很快消失。

    她該感到幸運，這次的醫生技術足夠熟練。

    按下棉花三分鐘，顧宸又縮回方才的角落。

    化驗單上說明半小時后才可以取。

    時間已經到三點十三，她在醫院過了一個多小時。

    還好今天是三四的課，九點五十五上課，算算時間應該來得及趕回去上課。

    百無聊賴打開手機，昨天的還停留在男女主誤會分手。

    為了制造沖突，很多都會選擇在一段感情開始前，進行中設定一些誤會，比如一方生病不辭而別，或者女二男二講一個過去的故事。

    顧宸的時間夠長，很多情節都記在心里。

    最近的讓她有一種言情市場已經飽和的感覺，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橋段不知道寫了多少，就連出租車司機和修車店的員工都有人為他設定一個不凡的背景，配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主。

    看得多了也就起了自己寫的想法，和王衎經歷的這一切。

    史鐵生寫“我什么也沒忘，但是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br>
    每個突然深思抽空的瞬間，每個難眠的夜晚……

    她打開備忘錄，敲下“摯愛”兩個字。

    之前在雜志上看到的一篇文章，“摯愛”連讀會發成“債”的音。

    王衎對她說過，他們之間的債永遠也算不清……

    ☆、第三十八章

    半小時過后，顧宸把條形碼放到掃描區，“滴” 一聲，頁面顯示本次報告共有一張，正在打印。

    報告單的排版很是簡潔，依次是檢查項目、結果、參考區間和單位。

    排在最前面的白細胞和中性粒細胞數超過標準值許多。

    大約是哪里有炎癥。

    看兩眼放到病歷本里急匆匆去找醫生，剛才降下去的熱度又卷土重來。

    樓下大廳里還在叫著號，將近四點，外面的天還是昏暗的，但是病人并沒有減少，反而還多了一些。

    走進醫生辦公室，前一位還在看診，醫生眼神示意她在旁邊等候。

    顧宸站在斜后方，看醫生詢問病情，插卡開單。

    隨后輪到她。

    “感覺怎么樣？”醫生拿著筆在病歷本上寫寫畫畫，不曾抬頭看她。

    “剛剛好一點，又燒上來了?！?/br>
    “吃藥還是掛鹽水？”

    顧宸思考再三，吃藥不如掛鹽水來的效果快，“掛鹽水吧，我有點難受?！?/br>
    醫生放下筆握上鼠標，“行，那先做個皮試?！?/br>
    打印機斷斷續續吐出來一張單子，“你拿著這個去找護士，她會給你做。完了之后再來我這里?！?/br>
    顧宸深呼吸一口氣，拿著單子出了門。

    發燒到現在，起碼兩個多小時，一路上都在奔波，做檢查拿報告。

    也是沒脾氣。

    消毒，注射，等時間過去，陰性。

    讓護士在病歷本上蓋一個長方形藍色的章。

    接下來的流程要快很多，醫生打藥品簡稱，市民卡支付成功，然后打印機吭哧吭哧打印單子。

    拿著單子去藥房配藥，大袋小袋的鹽水放在塑料筐里遞給她。

    注射室的位置一早看好，就在樓梯的另一端。

    當第三次被針頭扎進皮膚，顧宸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

    護士技術足夠嫻熟。

    選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顧宸把所有東西放進帆布袋然后擺在腿上，微仰起頭看正在滴落的生理鹽水。

    一滴一滴，通過針頭匯入她的血脈。

    可以感受到一絲絲涼意。

    小時候顧宸體質不好，爸媽經常是半夜披上衣服就送她去醫院。

    她血管細，一次遇到的護士不夠熟練。

    顧宸白嫩的小手上遍布針孔扎過的痕跡。

    mama實在看不下去，一時激動批評了幾句。爸爸在一邊寬慰，說急也沒有用。一雙手卻是摟緊了她。

    這是顧宸記得的為數不多的溫情畫面。

    恩愛夫妻一朝離散。

    剛才驗血時遇到的父女就坐在她的對面。

    爸爸一臉疲倦，還是把女兒放在懷里。

    父愛如山，誰說不是呢。

    沒由來的，顧宸覺得自己的眼睛患了急病，在這個公共場所毫無形象落淚，且有哭出聲音來的趨勢。

    才想起來去找紙巾，當真是昏了頭，帆布袋的帶子在她的右肩，她掛水的手是左手。

    右手高高抬起去摸索放在袋子最低端的餐巾紙。

    一滴淚砸在手背上，臉上的淚被人用手帕輕柔擦拭去。

    滿心都以為會是王衎，抬起頭來才笑罵自己一句傻。

    “小暖?！苯梢簧硇蓍e服，戴著金絲眼鏡看著她。

    “哥?！鳖欏凡蛔栽诘赝χ奔贡?，盡量讓自己不那么孤獨無依，“你怎么來了？”

    那天后，姜晟再找過她，關于她的未來。

    顧宸嚴詞拒絕后倒是沒再頻繁出現。

    直到開學前開車到她公寓門口說要送她上學，顧宸瞥一眼價值千萬的豪車，不想第一天就在大學里出名。

    顧宸緊握行李箱的手柄，不放開，“哥，雖然我媽和姜叔叔分開了。但是我永遠當你是我哥哥?！?/br>
    一句話定性。

    姜晟從車上下來，揉一揉她的頭發，感覺到閃躲隨即放開，“好?！?/br>
    顧宸松一口氣，才到一半又提起。

    “不知道哥哥有沒有這個榮幸送你上學？”

    差點忘了，姜晟是個合格的商人，能讓他放棄的只能是更大的利。

    “可以啊，不過我打算坐出租車去上學。哥哥可以嗎？”

    站在她面前的人可是從未坐過公交車和出租車的人，任何不屬于混雜的味道都能讓他覺得難受的。

    “好?！?/br>
    真真切切感受到姜晟做出的讓步，心里不是沒有觸動的。

    但是經歷過和王衎的感情，她知道原先對姜晟的情愫不過是依賴。

    至于以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