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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嗎?如何供應的起?你想的倒輕巧!” “你也別瞧不上這西望府,沒看見郡主和侯爺都憋著一股勁呢,新來的知府又是位狀元郎,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你自己尋思尋思,有這么些個大人物一塊使勁,偏偏又極和氣,從不欺壓百姓,咱們的日子怎么能過不好?就算苦也是極有限的!你我都是死里逃生的人,苦些怕個甚?” 眾人聽得都住了,一時連熱氣騰騰的臊子扯面都忘了吃,一個兩個舉著筷子若有所思,頗有幾分滑稽。 可不是怎的! 旁的地方雖然繁華,可歸根究底,那些繁華卻與他們無干,不過白瞧著眼饞罷了?;ㄙM又多,賦稅又重,一家人拼死拼活一年干到頭,也不過混個溫飽罷了,根本剩不下幾錢銀子,家中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那就跑不脫打饑荒的命。 可這西望府就大大不同了。 打頭這五年都不必交稅,官府還免費給蓋房子的材料,只需自己出力即可。且只要是正經入籍的良民,又分給雞苗,鴨苗,牲口苗,還有那個菜苗、菜種子,幾乎沒有開銷。雖然掙得少,可到手的基本上都能攢下來!一天數一遍手頭的銀子,自己就能想出將來的好日子,心里別提多有干勁兒! 天底下哪里去找這么便宜的事兒? 如今,郡主又努力與外界互通往來,聽說還打算開辦學堂、架橋修路,除了沒有那么多的花花世界,跟外邊也不差什么了。 既然能在這邊過得舒心,為何又要去外頭遭罪? 另一個一直埋頭吃面的老者上下打量李老漢幾眼,還有些意外的說:“李老頭,沒想到你平日家一聲不吭的,鋸嘴兒葫蘆一般三棍子敲不出一個屁,倒是個心里有數的?!?/br> 李老漢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抬手給一位客人添了半碗面湯,這便轉身去抹桌子了。 心里有沒有數他不好說,只不過是年紀大了,經歷的多了,自然不會輕易被什么富貴繁華迷惑,知道什么是真的對自家好,足夠惠及子孫后代;什么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看得見,撈不著。 他這番話著實在許多人口中引起了驚濤駭浪,便是有些想等到時局安定回鄉的也遲疑起來。 能流落到西望府的百姓,要么是故鄉遭難逃出來,要么就是因為各種事被流放至此。前者家鄉已毀,后者有家難回,便是歷經磨難重新回去了,也未必會過上比現在更舒坦的日子。 而正如李老漢所言,更難得的是這西望府的文武上官都是辦實事的,幾年下來從未聽過什么欺男霸女貪污受賄的齷齪事,端的政治清明,當真是尋遍天下好少有的好地方。 這么一想,他們這還真不舍得走了。 有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撓了撓頭,貌似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旁的不說,郡主還真是神通廣大,什么都會呢,但凡經她老人家手分派的雞鴨都比別的健壯能生蛋……” 有這樣一心一意為百姓考慮的好上官,以及一點點呈現在大家眼前,觸手可及的美好未來,真的會有那么多人想走嗎?或者說他們真的舍得走嗎? 一時間,眾人都埋頭吃面。 才剛跟李老漢說話的那老者咳嗽兩聲,提醒道:“都別瞎尋思了,今兒馬球賽哩,趕緊吃飽了去占座是正經!” “可不是,侯爺和郡主也要上場哩,那可是好手!” “這都多少年沒見過正經打球的了,還怪想得慌?!?/br> “別說旁人,老孫頭兒,你那孫兒不也上場?可算是面上有光哩!” 被提到的老孫頭兒憨笑著,只說不算甚么,可眼中卻泛著笑意,嘴角也不住上翹,露出里頭缺了幾顆牙的豁口,渾身上下都洋溢著藏不住的驕傲。 眾人紛紛哄笑出聲,一邊胡亂回應著,一邊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那說雞鴨好的青年率先吃完,一抹嘴,笑道:“趙爺爺,恁都六十多了,自有恁老的座,急個什么哩!” 西望府舉行公開馬球比賽的馬球場是在城外西郊,內中一塊反復踏過夯實了的土地,四周用就地取材的石塊壘砌成四層高的看臺。因作凡是五十歲以上、七歲以下,以及身子不便的百姓,都可坐著看,實在坐不下的,便只好站著了。 趙老漢呵呵笑了幾聲,一張老臉都笑成橘皮。 他慢條斯理的點了一袋煙,正色道:“話不好這么說,俺雖有些年紀,可身子骨還硬朗哩,趁還能動彈得了,能站著就不坐著。不然啊,以后想站都站不得了!” 說著,就從衣兜里掏出來幾個大錢,放到桌上后,倒背著手往西去了,腰間那只裝著旱煙絲的大荷包一晃一晃的。 ☆、第30章 第三十章 眾人又笑了一回, 也先后吃碗面,付過面錢后離去了, 只剩下角落里一個挺白凈的年輕后生。 李老漢不免多打量他幾眼,頓時吃了一驚, 要上前磕頭:“知府大人!俺眼拙,才剛沒認出恁來?!?/br> 公孫景一怔, 旋即上前將他攙起, 有些意外的問道:“您老認識我?” 李老漢憨笑一聲, 指著前方路口道:“老漢我常年在這里擺攤子, 您這幾日老同林大人出出進進的, 回數多了, 也就記住了?!?/br> 公孫景點點頭, “原來如此?!?/br> 李老漢沒讀過書,對讀書人有種本能的敬畏,且公孫景又是年紀輕輕的狀元郎,如今的四品知府,在他心中越發高不可攀了。 可他見公孫景并不擺架子,還語氣溫和的問自己家中情況, 一來一回的,也就漸漸放松下來,順著感慨道:“侯爺和郡主都不容易, 林大人也是好人, 俺們都知道, 硬生生給累的吐血了。好不容易把狀元郎您給盼來了, 真是老天有眼!” 公孫景聽后,心情著實復雜得很了。 自己陰差陽錯的到了這西望府,實在不好說究竟是老天有眼,還是老天瞎眼……不過目前看來,意外的不壞就是了。 他是江南人士,后來又一直在開封讀書,沒怎么吃過這地道的陜西面食,今兒乍一嘗五色臊子面倒也覺得新鮮,就贊了一回:“老丈好手藝?!?/br> “過獎了過獎了,不過可不是吹得,俺做了一輩子的面,方圓數十里那是頭一個!您瞧這rou沫、木耳、雞卵并幾色菜干兒,可不都是上等的?”被搔到癢處的李老漢登時喜得眉開眼笑,又要給他盛一碗,已經有些吃撐了的公孫景忙拒了。 得了夸獎的李老漢越發殷勤,麻利的收拾著面攤,又問道:“大人,今兒馬球賽哩,您不去瞧瞧?” 因公孫景還未正式上任,如今下頭百姓都是“狀元爺”“大人”的胡亂叫著,透著一股特有的淳樸和友善。 公孫景點點頭,照樣掏了錢放下,“去?!?/br> 牧歸崖告訴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