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還沒滑到余笙腿旁就被他伸手按住了，欒馨在旁邊嘀咕了句：“光華肢解案不是結案了么？你這怎么還跟剛撿破爛回來？”說著，欒馨抓了兩下他的頭發。

    陳辰一躲，略無奈道：“你以為安城一個月就一個案子么？”陳辰伸手用食指點點眼前的一摞成箱車厘子那么高的資料：“這些，這半個月的案子?！?/br>
    “行吧，你快點兒，我明天有四節課要上?！睓柢安蛔杂X地坐到了推到她腿跟前兒的凳子上。

    陳辰嗯了聲之后繼續埋頭工作，余笙站在欒馨身后規規矩矩的什么也沒伸手去翻，但雖然沒伸手去翻，也還是把他們科室掛在墻上的時間表全部記下來了。

    時間表里有一條是——六月三十日，光華大會堂講座，老大上這三個字被劃掉，旁邊寫著，我不上！余笙心想，還挺會苦中作樂的一群人。

    陳辰忙了能煮一鍋米飯，做一頓水煮牛rou那么久的時間，欒馨歪在凳子上睡著了，身上披著余笙的小襯衫，在看到余笙上身就剩下白色貼身短袖，腹肌胸肌的輪廓被顯現出來。

    很顯然，陳辰已經不把余笙當外人了，他沖余笙招招手，示意他跟他出來。

    余笙看了眼睡熟的欒馨，彎腰看了看她的眉眼，然后跟在陳辰身后走了出來，隨手把門帶上。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靠著墻，走廊沒開燈，接著從別的科室透出來的光。

    “你喜歡你們老師？”余笙做夢也沒想到陳辰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所以余笙扯了扯嘴角，艱難地問：“還，還不夠明顯么？”

    陳辰稍微想了想一拍腦門樂了：“你看我就說我猜的對吧，你喜歡你們老師?！?/br>
    “對?！庇囿献旖浅榇?，感情這位大佬是個天然呆？

    “那什么，既然你喜歡你老師，那你就是我妹夫了?！标惓叫?，余笙忙點頭，心想妹夫可以，非?？梢缘?！

    陳辰又說：“她現在睡著了，我跟你說一下最近的注意事項?！?/br>
    “好?！庇囿宵c頭如小雞啄米，眼睛似乎也比平時更大了。

    “第一：確保她的安全，我不認為光華肢解案結束了，她是第一個目擊證人，也許會受到威脅；第二：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們兩個現在是兩件案子的中心，這不一定是巧合；第三：出現問題撥我電話?！标惓秸f完，把自己的電話號寫在便簽上遞給余笙。

    余笙接過后，勾起唇角，淡淡開口：“華瑩也許是自殺?！?/br>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第一次上榜沒上去，想請求看文的大家如果覺得這本文還可以能不能轉到微博或者哪兒推薦給朋友們，如果收藏遲遲不漲，可能這本沒什么上榜的機會了，但好像上榜啊。

    ☆、第十三章

    聽到這話，陳辰藏在黑暗里嘴角不自然的向下扯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眉毛：“怎么說？”

    余笙活動了下腿，從兩腿交疊的姿勢換成雙腿分開，腰板挺得比平時要直，看起來比陳辰還要高出些來，他抬手抹了把額頭才說：“我猜對了是吧?！?/br>
    “嗯?！标惓綈瀽灥泥帕艘宦?，他剛剛的反應不算失態，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壓制了，但還是被余笙當面揭穿。

    法醫那邊的檢查結果在十分鐘前就傳到他的私人手機上了，因為所有人都覺得光華肢解案沒完，但礙于為防止出現懸案不解引起社會恐慌這才對外公布案子已結，對內很多非此案核心人物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這案子完事兒了。而華瑩，和光華肢解案關聯極大，所以無論是法醫，還是陳辰都在懷疑這是起連環作案，但就在剛剛，檢查結果顯示——自殺。

    刀上的指紋只有華瑩一個人，從尸體傷口程度看也為自己握住刀刺向自己的腹部，但報告上有兩點奇怪的問題，第一，傷口并不深；第二，華瑩的死亡原因判定為失血過多。

    余笙突然開口，打斷了陳辰混亂的思路：“我前不久收到了一份視頻，你看一下?！庇囿险{出‘殺死她’的視頻遞給陳辰，陳辰接過后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就好像是早些年五毛錢一袋兒的北京麻花，看起來不怎么精致。

    很快，陳辰將視頻看完，但他并沒有迅速將手機遞還給余笙，反而捏在了自己手中，他看著余生的眼神與剛剛不同，這次他看他的眼神里少了對青少年的憐愛，多了分戒備。

    窗外月光的光影變幻間，余笙的身子一半沒入黑暗，一半置身粼粼月光中，他垂眸看了眼自己雙肩，笑著抬頭：“一半光亮一半陰暗，這在電影的手法里預示著我這個人接下來的發展將會是，一半好一半壞，甚至可能會沒什么好結果，而如果這個光從我們腳下的這條線分開，”說著，余笙伸出腳，用鞋尖兒在他們之間劃了一下：“那么接下來的發展可能會是我和你分道揚鑣，成為對立面?！?/br>
    說完，余笙輕輕笑了下，他瞇了瞇眼，看著怔住的陳辰多加了句：“可我們沒生活在電影里，不用受視聽語言的限制，所以，未必就會成為對立面?！?/br>
    余笙的這句話說完，陳辰才從剛剛的震驚中抽出神來，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五個指頭都帶著傷口的手手面朝上：“余笙，說說你的推理?！?/br>
    陳辰不認為余笙剛剛的反問是隨口一說，但沒有專業的刑偵知識，沒有專業的醫學常識，能夠得出結論的辦法只有推理這一項。

    剛剛悄悄從黑暗里挪到月光下的余笙也不含糊，活動了兩下肩膀，直接開口：“我是從尸體擺放下手，又把最近發生的時間梳理了一遍，再加上剛剛分析了你說的話，”說完，沒等陳辰接茬兒，余笙便接著說：“第一，華瑩、我、欒馨，是光華肢解案停留在案發現場最久的人，也是和本案關聯最密切的人；第二，華瑩出事前我收到的這份視頻，里面沒有明確說明要殺的她是誰，但華瑩死后我收到了一條警告短信，你可以看一下；第三，你剛剛叮囑我保護欒馨和自己，所以我想華瑩的事一定和光華肢解案有關?！?/br>
    余笙話音剛落，陳辰飛快把那條信息的號碼記下并發給了同事，余笙等他將手機收回重新作出傾聽狀態的之后才接著說：“不過這三點不足以推斷出華瑩是自殺，但是足以說明光華肢解案沒完。但我想到了鏡頭里最初的兩個人互相傷害對方，最后先受傷的才被另一個綁了起來，所以我猜，也許，我是說也許，沒有冒犯死者的意思，‘小豬佩奇’和華瑩是不是原本就認識，但華瑩未必是小豬佩奇的同伙。而當時的尸體，手腳被整齊的擺放在一邊，這是想直白的告訴我們華瑩是被殺，可是如果對方不這樣做，我不會想到自殺，而對方這樣做了，他希望讓我想到華瑩的被殺很突兀，他想讓我想到華瑩是自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