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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招呼,“呀,舅舅,您怎么在這兒呢?” 陳雄自然不是她的親舅舅,他是句夫人的哥哥,和她最多沾點親戚。不過這人一見面,總有三分親,話說得好聽點也不吃虧。 她穿的是男裝,陳雄看了她一眼,一時沒看出是誰,但對于她拉著的人,他可認得太清楚了。一時嘴張的大大的,根本忘了要站起來行禮。 叔琪笑了笑,直接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陳雄慌忙站起,他身邊還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見他的樣子不禁滿臉驚疑。 叔琪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多禮了?!闭f著點手示意他坐下。 陳雄忐忑不安地跪坐下來,臉上隱隱淌出汗來,在這兒看見大王,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他身邊的男子不知叔琪身份,輕聲問道:“陳大人,這位是?” 叔琪笑答:“我是他外甥女婿,都是一家人?!?/br> 那男子歡笑,“如此倒真不是外人了,我也是陳大人外甥女婿?!?/br> 兩個外甥女婿碰一塊了,也真是稀罕。 陳雄咧咧嘴,也不知是該哭還是樂了,大王與三春的婚事,他反應的最為激烈,現在大王在他面前坦然相告,一時都不知該怎么辦了。 那男子又問三春,“不知,這位是……?” 叔琪輕輕牽起她的手,毫不羞澀道:“這是我心愛之人?!?/br> 青天白日的,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個男人牽著另一個男人大膽示愛,只要是正常人都會張大嘴巴,目瞪口呆吧。 現在這個陳雄侄女婿的表情就是這樣,他張著嘴,里面足夠塞下一只雞蛋。陳雄認出這是句旦,表情還算正常,但對他們在人前大展愛意還是覺得很不滿。 三個人互相看來看去,各懷心思,其中最坦然的倒是三春了,她現在被鍛煉的臉皮奇厚,也混沒當自己是女人。一坐在叔琪身邊,就叫小二過來,點了許多吃食。 因為長久沒在家鄉,倒頗有些懷念家鄉的美食,尤其是這些簡單的配茶小食正是宮中所不常見的,平日里吃不到,此刻食來倒頗覺美味兒。 與大王同席,陳雄不敢跪實著了,半弓著身子很是難受,他躬聲問:“您今天怎么出來了?” 叔琪笑道:“今日有熱鬧可看,自然要出來瞧瞧?!?/br> 那一日他在宮中罷免大將軍之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龐萬這樣高的身份,都被罷官了,許多大臣開始有些不安,最近這幾天上奏批君的人明顯少了許多。 陳雄今天看見他,也覺頗多忌諱,心里有些猶豫要說什么,好半天才道:“這是平大夫的兒子,平絨,也是臣的外甥女婿,早年一直在山上學藝,武藝尚佳,還曾跟玉榮大師學過兩年畫,畫的一手好圖?!?/br> 三春輕“咦”一聲,玉榮大師的徒弟,那就是她的師兄啊。這么想著,不免對他多瞧了幾眼。 這個平絨長得很是普通,行為舉止也并不大氣,也不知因為什么會被大師收為徒弟。她很了解自己那位師父,他是極苛刻的人,收徒弟也很嚴格,因為收了她,到現在師父還懊惱不已呢。 第八十六章 仲雪必須要死 叔琪問陳雄為何在這兒,陳雄說是自己這個外甥女婿今日要打擂,參加比武奪魁,才特意來的。 對于誰最終會奪得大將軍之位,叔琪從來都不在意,他這個大王位置做的本就沒什么意思,若是可以選擇,他寧可和三春一起歸隱田園。 打了個哈欠,道:“那你們就好好打吧?!闭f著看向前面的高臺,再不理會他們。 這會兒,剛才那一對大漢已經打完,又換上來另外一對,這兩人一個瘦小枯干,一個肥胖如豬。兩人打不多時便見了分曉,確是矮瘦之人勝了。 叔琪又打了個哈欠,“老這么打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有沒有什么辦法叫他們打得快些?” 三春笑道:“選才自然不能隨便,這大將軍之位也不是誰都能行,選中英才也罷,若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于國家也是大害?!?/br> 叔琪道:“那如何看出誰心術不正,難道這人臉上還刻著字不成?” “這個看是看不出來,不過可以試?!?/br> “如何試?” “我去打他一拳,若是他要打回來那便是心術不正,若不打回來那便是心術正了?!?/br> 平絨一直在旁邊聽著,此時不由“啊”了一聲,“這么做怎么可能試得出來?” 這么做自然試不出來,她也就是這么一說。不過看他的反應,就能知道這是個很死板的人,不懂得開玩笑,玉榮大師那么有幽默感的人,看重他倒也稀奇。 她道:“你覺得該用什么方法?” “正所謂日久見人心,不能因一兩件事就給一個人定性,不過有時候小事也能證明一個人的心思如何。但是否對國家效忠卻不是說說就行的,這必須經過驗證。大事來臨之時才能看出誰是真心,可真到了大難之日,就怕許多人都守不住本心了?!?/br> 這倒是實話。身為臣子的也是人,在面對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有沖突時。大部分人還是選擇自保。這會兒她倒有幾分欣賞這個平絨了,敢于說真話的人,實在是不多。 平絨是這么說的,未來也是這么做的,當終有一日燕國國滅之時,唯一還對國家效忠的幾人里就有他一個。他用實際行動證實了自己的話,他是經得起考驗的。 陳雄本來有意讓平絨和大王多聊一會兒。以后若能在燕國為官,也有益處。但是說話的都是三春,叔琪只是看著看臺,時而喝口茶。似對什么都不在乎。這讓他很是著急,有意讓平絨好好表現一下,便道:“時候也差不多了,你也到臺上去走一遭吧?!?/br> 平絨應了一聲,剛走出茶樓。突然見遠處一輛馬車向這邊疾奔而來。 那馬車跑的極快,一路沖撞而來,幾次險險撞上行人。馬車上一人揮舞著鞭子,高聲叫道:“讓開,讓開——” 三春看到趕車之人。立刻臉色大變,沒頭就往外跑。 叔琪正喝著茶,見她跑出去,一推茶杯慌忙也站起來。他這一推力勁兒太大,一盞茶全撒了,一點沒糟蹋,都濺到對面的陳雄身上。 陳雄被燙的跳起來,抖著衣服連聲高叫。他一個士大夫人前失儀,真是羞煞人也。此時此刻他也顧不上喝茶了,拎著衣襟就往外走,一時間四個人全出去了。 小二在后面氣得大罵,說士大夫也吃白食,錢也不給就跑了,但罵歸罵終沒敢追上去朝他們要錢。 叔琪走到外面,三春已經追著那輛馬車而去,他在后面追著,高聲叫道:“你干什么?” 三春道:“仲雪,城陽君在那馬車上?!?/br> 她這一聲嗓門很大,周圍許多人都聽到了,也是城陽君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你可能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