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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是在做夢吧?!?/br> 周晉觀察著那玉的神態反應,斟酌道:“我碰巧路過,在荒野碰見你的?!?/br> “原來如此,那還真巧……”那玉嘟囔著,昏昏沉沉地,自己也不知說了什么。她現在渾身難受,連詫異的精力也提不起來。 周晉讓女奴端來湯藥,喂那玉喝過之后,見她耷拉著眼皮又昏昏睡去,自己便在旁邊看著。 心里放松下來,再加上湯藥的作用,這一覺那玉睡的安穩,醒來后雖然還是頭重腳輕,腦子總算清醒許多。再看到周晉,那玉感慨道:“沒想到在那種荒郊野外還能碰到熟人,我這條小命總算撿回來了?!?/br> “我才吃了一驚,你怎么呆在樹上?難道在躲避什么?” “這,這就說來話長……”那玉不好意思地說,“荒郊野外的,也不知會不會碰上豺狼虎豹,我想著興許躲在樹上比較安全……” 見那玉臉上并無悲戚之色,周晉松了口氣,隨即疑惑地問: “你不呆在云夢山,怎么孤身一人來到荒郊野外?” “這也說來話長……”那玉半真半假地說,“欒書請我師兄給他看病,我在山上呆的無聊,又怕師兄不帶我去,便偷偷尾隨,沒想到一時大意,就,就跟丟了……” 周晉一聽,覺得那玉實在沒心沒肺,心中不由氣悶,又不知自己在氣些什么。怔了半晌,那郁氣不散,他的語氣也不由嚴厲起來。 “一時大意?你這叫一時大意,這是輕賤自己!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該想想你父親和鬼谷老師,還有你師兄師姐,他們不知要急成什么樣!”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么……”那玉認了錯,又捂著頭直喊頭痛,覷見周晉的臉上不僅消了怒氣反而有些無措,于是加了把勁,揉著眼懇求道,“下次一定不敢了,小周哥哥,能不能別把我生病的事告訴父親他們?別看我父親斯斯文文,要是知道我跟丟了師兄,還在外面凍了一夜,非來個家法伺候把我打死不可……求你了,以后我絕對不敢再犯,怎么樣,幫我美言幾句行不行?” 周晉知道那玉軟硬不吃,要是答應下來就此揭過,再想教訓她怕就難了??煽此蓱z兮兮地懇求自己,又忍不住心軟。那玉說的雖然夸大其詞,不過少則斥責,說不準還真要挨打。想到這里,心里又氣又憐,倒把自己悶的說不出話。再想想自己的弟弟楊干,也是個搗蛋鬼,也不見像她這樣讓人頭疼。 “哎……你安心養病,我不說就是,不過還得早些通知他們,也好叫他們心安?!?/br> “還有件事恐怕也要麻煩你,”那玉見周晉答應下來,底氣足了幾分,說道,“等身體好些我還是想去絳都,能不能別告訴父親我現在何處,要是叫他知道,定然叫師姐接我回去?!?/br> “你啊……不是你說那里是是非之地?再說,便是你師姐不來接你,等去了欒家,你師兄怕是也要將你送回去?!?/br> “師兄那里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現在就拜托你了?!?/br> 周晉將她伸到外邊牽住自己衣袖的手塞了回去,唬著臉說:“那你先得把身體養好,不許胡鬧?!?/br> “我保證!我發誓!” 可轉眼周晉離開,那玉立馬捂著嘴笑,心說:“不行了!太可愛了,差點沒忍住掐上一把?!?/br> 周晉比她大二歲,這個年紀甚至不能稱之為少年。不過周晉氣度不凡,言行舉止練達大方,而又自來沉穩,便難見稚氣。但方才那番言語,簡直就像鬧著別扭的小男孩,再加上生的清秀漂亮,皺眉微瞪的表情實在欠缺威懾??赡怯衲睦镏?,周晉實在拿她沒有辦法,話說重了害怕惹她討厭,說輕了又擔心她不長記性。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自然拿不準方寸。 那頭周晉出了內寢,寫了兩封帛書,一封讓東門衍送到云夢,一封讓奚翮送往絳都。兩人快馬加鞭,兩天后又帶回兩封信來,除了感謝周晉之外,便是訓斥那玉,讓她一路聽話,不可給周晉添麻煩云云。 那玉見父親和越堯沒有催自己回去,不由對周晉刮目相看。 這天周晉在窗前看書,那玉身體好了不少,已經能夠走動。 坐到周晉跟前,那玉趴在案上盯視著周晉,周晉被她看到不好意思,面上不露聲色,垂眼問她: “你看什么?” “嗯——我是在想……” “想什么?” “想孫周?!?/br> 周晉挑了挑眉,視線落回竹簡。 “怎么想到他了?” “鬼谷爺爺經常提到他,說周子如何如何的,我在想,既然孫周那么厲害,也不知和你相比誰更厲害一點?!?/br> “我看啊……都比不上你?!?/br> 那玉腦袋一歪,閉上眼睛。 “我怎么覺著你的語氣十分里頭有八分諷刺?” “難道不是?從云夢到絳都才多少路程,這你都能迷路。而且我自小到大,還是頭一次知道有人蹲在樹上差點凍死?!?/br> 那玉自討沒趣,再說下去只會更加沒趣,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你不是在洛邑嘛?怎么跑到晉國邊境?” “外祖父讓我讀書之余還需四處走走,我原想沿晉圉一直往東,順道看看晉國邊境的諸多小國,直到齊國?!?/br> “真對不起,”那玉訕訕地說,“結果被我耽誤了行程?!?/br> “該是萬幸,不然我可就失去了一個小師妹?!?/br> 那玉聳了聳肩,說:“我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小周哥哥繼續旅行吧,只麻煩順道送我去趟絳都行不行?” “你還要泡一陣藥浴驅除寒毒,不然以后有得你受。再說,我現在改變主意,準備在這等人?!?/br> 那玉原想反駁,后頭聽說周晉等人,不禁奇道:“等什么人?” “楚國人?!?/br> “楚國人?”那玉來了興趣,追問,“我不明白,你說清楚一點行不行?!?/br> “那玉可知楚王讓公子成用汝陰之田利誘鄭國,讓鄭國叛晉盟楚的事?” “略有耳聞?!?/br> “從去年開始,楚國三天兩頭攻打晉國盟國,想方設法激怒晉國人,顯然是想和晉國好好打上一仗分個輸贏才肯罷休?!?/br> “話雖如此,晉國不是沒有接受挑釁嘛?聽你的意思,似乎近來就要開戰?” 周晉放下竹簡,眼中的自信和篤定含而不露,卻又華光溢彩。他說: “我來考考阿玉,你覺得晉楚爭霸,在天下諸侯當中,關鍵在于哪國?” 那玉想了想,道:“齊國?” “非也,齊國離楚國太遠,而也曾是一代霸主,連相隔不遠的晉國也不會真心臣服,何況楚國?!?/br> “那——是宋國?” “宋國是周朝的客人,是殷商遺民微子后代,自命清高。他們看不起楚國人,認為楚乃荊蠻之地,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