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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兒猛然見著個和藹俊俏小哥哥,一張白臉兒刷的紅透,不太敢看岳飛,訥訥的回一句:“見、見過……“ 潘小園心里哭笑不得。輩分亂了,總不能讓她也管岳飛叫叔吧?沒差四五歲。 “呃,這位……嗯,小將軍,姓岳,你叫哥哥就成……” 岳飛一臉疑惑,有些委屈。他做錯什么了,一眨眼的工夫給降了一輩? 貞姐完全心不在焉,也沒叫哥也沒叫叔,只怯生生一個萬福,也不敢瞧岳飛,眼睛直勾勾的,卻是凝在他扶在地圖上的那只手上,幾乎是癡迷地瞧。 潘小園心中暗叫不好,扭頭喚來兩個小丫環,高聲吩咐:“先帶劉小娘子找個房間安頓下來,沐浴更衣吃飯,讓她好好休息?!?/br> 第273章 包辦婚姻 眼看貞姐兒失魂落魄地走了, 這邊岳飛渾然不覺, 微笑告罪:“本來不想胡亂叨擾,但你倆都從早忙到晚, 我也不知什么時候能在府上,也來不及遣人問,只好不請自來, 師姐恕罪?!?/br> 潘小園忙說不怪不怪, 讓岳飛坐下, 招招手,命人端來幾個碗盤壺盞:“吃點東西?!?/br> 如今這府衙上除了依照武松之命常備美酒以外,也按女主人的吩咐,各種小吃零嘴供應不斷,給來此歇腳見面的兄弟們以親切的家的感覺。只不過準備的都是尋常市井吃食, 什么煮胡豆、炸馓子、熏rou脯、涼茶湯, 加起來一天的成本微乎其微。其中茶水是“東京茶湯王”獨家免費供應的, 給錢人家也不要。 岳飛這一陣子駐守南薰門外, 跟士兵同甘共苦,顯然也沒太多好東西吃。左手一個糖餅,右手一碗甜茶,含含混混地說:“謝師姐?!?/br> 問他:“今兒怎么有時間來?” 岳飛身上責任重大。跟梁山、明教諸多精英將官相處日久,自身軍事水平更上一層樓。像魯智深、楊志這種中年軍官,領兵打仗家常便飯,作戰技巧早已成型,形成了獨特的個人風格。而岳飛基礎深廣, 經驗欠缺,此時便如扎根于肥沃土壤的小樹,飛速汲取著土壤中所有的營養。 朝廷上下武官也很少見到如此會帶兵的少年將領,他又不像大部分梁山好漢那樣滿身匪氣,甚至開口能講出幾句仁義禮智信,見了皇帝也恭恭敬敬的。因此理所當然地被新君趙楷當做“先進典型”。趙楷不敢跟其他人多提要求,于是便找上岳飛,除了訓練自己那幾千人的正規軍,三天兩頭的請他去別的軍隊里視察示范。 岳飛跟梁山大哥們熏陶日久,也知道愛國勝于忠君,但眼看著趙家父子紛紛成了階下囚、人質和傀儡,其中頗多自己的功勞,心中畢竟有愧。因此對于趙楷的要求,能做到就不推脫,這段時間下來,可謂是忙得脫了一層皮。 岳飛聽她一問,立刻答道:“小弟是……有些事……想商量……” 微一臉紅,解釋道:“是家里寄了書信來?!?/br> 岳飛父母俱在,居家務農,惦念這個從軍的兒子,寄家書也不是頭一次了。潘小園笑問:“怎么,家里有什么事了?” 卻沒聽他答,再一看,耳朵根都有點紅,袖子里摸出來皺巴巴的家書,似要給她看,卻終究忍住了,慢慢收回袖子里。 “那個、家母……想讓我……回家……” 她耐心洗耳恭聽,聽了半句,又沒下文了。再一看,耳朵根子紅到脖子上了。衣領縫兒里幾滴汗。 從來沒見小岳飛這么吞吞吐吐的說話。無奈笑道:“你要么別說,說了又不說清楚,吊我胃口好玩么?難不成你娘叫你回去娶媳婦了?” 岳飛微微低頭,極小聲“嗯”了一下。 潘小園大驚失色:“……我瞎說的……” 但見岳飛依舊不不言語,只是眼中為難,看她一眼,又把手上的家書揉來揉去,揉得更皺了。 眼中也出現了些微的紅血絲。他自從幽州一役傷了雙目,一直沒有機會徹底靜養,此時不免落下小小病根,每當情緒激動之時,雙眼便紅紅的,讓人覺得他時刻要落淚。 潘小園看他臉色,輕輕抽一口氣,說不出話來,莫名其妙有些失落,又覺得荒謬不已。 “你倒是……倒是……年紀差不多了……” 雖然印象里他還是那個朝氣蓬勃十六歲少年,但那已是兩三年前的事了。帶兵打仗為國立功,擔的責任可比全國大部分男子漢還重。俸祿賞賜雖然不多,但足夠養一家子人。更別提這年頭早婚的不少,韓世忠老韓在他這個年紀,已經是兩個娃的爹了。 心中為小貞姐兒默哀一秒鐘。果然早戀沒好果子吃。 “所以你要……請假回家一趟?” 岳飛輕輕咬嘴唇,“這邊事情繁忙,本來是脫不開身的。但家母嚴令,小弟一向不敢有違,所以……所以……” 別人要做新郎官,哪個不是喜上眉梢興高采烈;而岳飛并沒看出多高興來,反倒覺得非常時期,不太應該擅離崗位。 她心中一動,問:“所以……定了哪家的姑娘,多大年紀,人品相貌怎么樣?” 作為便宜師姐,這種事怎么也得幫忙把把關吧。 岳飛卻搖頭:“小弟不知。大約是同鄉的哪家女兒……” 她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兒里:“這你怎么能不知道!”指指他袖子,“你娘在信里沒說?“ 岳飛有點奇怪,再搖頭,“等我回去,自然就知道了啊。家母說已經相好了,讓我回去完個婚,再趕回來就成了,說是耽誤不了幾天?!?/br> 潘小園心里咬牙。岳母不僅管刺字,還管包辦婚姻——雖然她知道,在當今社會里,包辦婚姻才是主流,像她和武松這樣的反倒是異類。 眼看岳飛一副乖寶寶樣兒,完全不見了從軍時的殺伐果決。她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說不出的煩躁。 “所以你請假回家不就成了?來問我做什么?” 岳飛難為情:“不想請假……這邊軍情緊急……但家母的意思,讓我立刻就走……” 她笑了:“只是不想請假?” 請兩天假,天又不會塌下來。岳飛要真盼著回家娶媳婦,早急著收拾東西了。 “也不是……我……想聽聽師姐的意見……聽完再……再走不遲……” 人生大事,雖說父母做主天經地義,但他孤身一人難做決斷,似乎找個女性親友商量一下,更為妥當?東京城里信得過的女性親友還有誰,頭一個就想到來找她了。 問他:“你跟武二哥說了?問他的意見了?他怎么說?” “……當然是叫我別回去?!?/br> 語氣有些哀怨的意思,她也聽出來了。武松直率是直率,可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佳人在懷,反倒對小弟的婚事指手畫腳,說出的話自然沒什么說服力;況且岳母也不是他娘,武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