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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忙了?!?/br> 她不服,想再反駁兩句,然而酒氣涌上來,終究變成了沒意義的喃喃話語。 他用心聽著,聽出一堆不知所云:“什么叫……‘大不了再穿回去’?” 潘小園清醒一刻,隨口解釋:“我是說,那個……大不了重新落草。脫下的梁山皮,大不了再穿回去,誰……誰能把咱們怎么樣……” 武松失笑。這想法也忒幼稚。 便想再安慰幾句,忽聽門外腳步聲響,幾聲少女鶯聲焦急呼喚:“官人!官人!” 驀地焦躁。輕輕把懷里的人放在一邊,喝道:“不是叫你們別進來么!” 小丫環卻顯然不覺得“官人”需要什么隱私,在門外施一禮,慌慌張張說道:“官人,門外有……有人找……” 武松徹底沒脾氣。拍拍她后背,自己翻身下榻,揉揉眼,拍拍臉,酒醒七分。 “誰!” 小丫環嘰嘰喳喳的說不清楚。武松只好穿堂過院,一路來到大門口,往外一探頭,驚呆了。 阮小七站在頭里,朝他使勁揮手,笑道:“武二哥,開門啊?!?/br> 武松:“你們……” 方才紛紛離去的難兄難弟們,此時竟回來一大半。一群彪形大漢圍在門口,堵了半個街道,百姓紛紛避之不及。 小七爽朗說道:“我弟兄三個又想了想,雖然不愿做官,但若就這么走了,豈不是臨陣脫逃,算什么男人!前線打仗流血,我們卻窩在水泊里抓魚,沒的遭人恥笑!喂,可說好了,你別讓我們做官!我們也不愿聽大官調遣!但有戰事時,給我們一人一把刀,讓我們痛快殺敵就成了!” 阮小二阮小五跟著笑道:“就是!方才還以為你會留我們一留呢!哈哈!” 武松再忍不住,唇邊綻出一絲笑:“我若留了,那便成了勉為其難,哪能聽得到你們兄弟這一番肺腑之言?” 盧俊義立在一旁,也微笑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要是就這么回去養老,小岳兄弟都要看不起我了?!?/br> 朱仝捋著他的長胡須,甕聲甕氣地說:“我不是為著梁山留下來的。我朱仝過去好歹也是馬兵都頭,國家有難,哪能不站出來?朱仝此后跟隨武松兄弟你,只要你不撤,我就不退!” 身后幾十人齊聲叫道:“對!跟著武二哥,做一輩子江湖好漢!” 再沒有“義氣”的捆綁,再沒有虛偽的心機說教。男子漢一諾千金,自己做出的選擇,自己會堅守一輩子。 武松將眾人的面孔一一看過,嚴肅說道:“不過武松也跟各位話說在前頭。既然決定同生共死,那便容不下得意忘形。梁山的軍法依舊適用,誰要是不聽號令的,休怪我不給面子?!?/br> 眾人大笑:“省得!” 武松沖大伙深深一作揖,目光中豪氣閃現:“好!既如此,明兒個辰時一刻,三大王方貌帶人在舊酸棗門外練兵檢閱。咱們大伙就去湊個熱鬧,不能輸與他們!” 第266章 改店規 潘小園身處“侍衛親軍步軍都指揮使”的府衙正廳。這里曾經裝飾著刺繡字畫波斯毯, 每一寸都極盡奢華典雅;然而此時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值錢的裝飾都變賣做軍費了。 她此前藏在京城各地的金子, 也已經派可靠之人巡查了一番, 確認都安然無恙。想挖出來跟武松顯擺顯擺, 這廝估計一輩子見過的金子加起來都沒這么多。 但他卻沒這個興趣:“就留在當處挺好, 省得走街串巷的惹眼。真到用時,再取出來不遲?!?/br> 她于是也從善如流。 此時廳里光禿禿的,中間鋪著一副碩大的中原地圖。上面星星點點的插著小旗小棍。每日武松“上朝”歸來,那圖上的各樣標識便被他挪動個幾寸幾分的。 說是“上朝”,其實不過是和一干掌握實權的聯軍、朝廷首腦們通氣。地點也不一定在皇城大殿, 而是哪兒方便在哪兒——有時在武松的府衙, 有時在李綱府上,有時在軍營, 有時在開封府,有幾次還是在白礬樓包了個場, 一干朝廷命官信步踏入,全都輕車熟路,知道哪個座頭最舒服——顯然一個個都是貴賓級老顧客。 新君趙楷毫無從政經驗,文采倒是一流,寫個圣旨、檄文, 通常能將底下的一干軍民官兵感動得涕淚橫流,發愿效忠國家萬死不辭。于是趙楷眼下的角色也只相當于一個御用筆桿子。大部分時間閑來無事, 便去和軟禁幽居的太上皇一道鉆研書畫藝術。偶爾抱怨兩句皇帝當得太憋屈,沒人把他當回事。 不過朝政既然煥然一新,jian臣落馬, 禁軍備戰,趙楷有時候在公眾面前露個面,不明真相的群眾們也會歡呼雀躍,把他當中興明君對待。趙楷于是覺得這日子過得還算舒坦,沒什么改變的必要。 潘小園深深地感受到了信息不暢的不便利。時局瞬息萬變,然而她卻只能通過這一日一變的地圖來了解戰爭的動態——作為一個毫無軍事經驗的“誥命夫人”,自然是無權參與政事的。好在武松知道她關心時政,于是每天都不厭其煩地跟她說上一陣子。 眼下那代表金兵東路軍的幾面小旗,正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燕云各地——那是被呼延灼等人阻擊打散的,暫時不成氣候。而金兵西路軍的大批人馬,正密密麻麻地裹在太原府周圍。太原府是河東重鎮,若是失守,西路軍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接來到黃河岸邊。 太原府已經被圍多日,放出的幾十只鴿子,只有一只到達了開封城,信里的內容觸目驚心:若是三個月之內等不到援兵,他們只有兩個選擇,要么開城投降,要么吃人。 潘小園心驚膽戰,問:“那……要不要去救援?” 下人丫環們讓她調教了幾日,也開始適應新主人的作風,沒事不敢打攪,于是也就放心和武松聊戰事。 武松嘴角緊抿:“京師是必須有重兵駐扎的;咱們的聯軍分一部分過去,不夠;東京禁軍派過去,只怕要打敗仗?!?/br> “那——怎么辦?” “三個月之內,要么征集更多兵力,要么把禁軍訓練得能打一些?!?/br> “征兵”和“練兵”,兩個同等重要的緊急任務,需要在三個月之內,達成像樣的效果。 “那——我能怎么幫忙?” “在府里好好兒待著,別給我添亂?!?/br> 一句話說完,見她立刻沉下來的臉色,才意識到玩笑開得有些拙劣。笑一笑,改口:“可做的事多了。眼下朝廷官員里還有不少人不認可新君,說我們是——” 她笑一聲:“亂臣賊子?挾天子以令諸侯?” “多難聽的都有。我不在乎,但總要堵一堵別人的嘴。你點子多,若是能想出些更好的名目……” 她立刻明白了,撇撇嘴,“不是說‘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