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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摸摸自己脖子——空了。 岳飛徹底服氣,顫著聲音問:“那,探聽聲息、竊取諜報……” 時遷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小官人若無事,還請回去歇息吧。時某的時間比較寶貴?!?/br> 岳飛抿緊嘴唇,大著膽子問:“你能不能……幫我也探聽一點、嗯……情報?” 時遷默然。大約從沒見過這么不懂規矩的客戶。 看在老顧客潘姐的面子上,耐心解釋一句:“盜門規矩,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腿巳羰且桓F二白,抱歉盤口是開不得的?!?/br> 岳飛笑了:“誰說我一窮二白?——我這里有三千貫錢、五十張貂皮、二十斤人參。夠不夠?” 頭頂上方立刻接話,聲音野心勃勃。 “客人有何吩咐?” …… 三日之后,岳飛挑燈夜讀,手里攥著時遷留給他的“報告”, 一股涼意從脊背升上來。 三千貫錢、五十張貂皮、二十斤人參,買了三句話: “宋未能攻克遼國南京,彼不守盟約在先,無須再與之為友。遼國既降,立刻南下,攻占河北,以補滅遼一役之虧空。宋境內的大金子民,須立刻響應,不得有違?!?/br> 岳飛顧不上披衣服,飛也似沖出去,沖著曠野大叫: “時遷,時大哥,瓢把子,盜圣、賊王、鼓上蚤——先別走!” 第235章 政和通寶 三千貫錢、五十張貂皮、二十斤人參買來的三句話, 一路南下,穿過大名府,繞過梁山泊,沿著大運河, 渡過揚子江,此時終于輾轉來到武松手里。 還附著岳飛一張字跡匆匆的紙條,說他已派人快馬加鞭, 將這個消息匯報給童貫童樞密,以求引起朝廷的重視。但派去的小軍曹當天就被趕回來了。笙歌燕舞的童貫大營里, 幾位高官哈哈大笑,說大金國跟咱們是唇齒之邦, 剛剛合力虐死了遼國, 如何便會對我方不利!莫不是岳飛這小子想功勞想得瘋了,捏造情報, 妄求升官! 盜門得來的情報, 自然算不上來路多正。岳飛有口難辯。 非但沒有把它當回事, 還訓斥了岳飛一番,奪了他一級的升遷,還讓他把扣押的那個“張有財”趕緊放了——人家是大宋良民, 可不是倒賣情報的漢jian。你岳飛如此是非不分, 豈不是給我大宋官軍抹黑? 岳飛不敢抗命, 卻更不愿坐視不管。恰好此刻時遷完成情報任務,將要回歸江南梁山軍復命,順帶就幫岳飛把這消息給捎來了。 岳飛的筆觸口吻, 焦急之情躍然紙上:恩師擔心之事似乎就要發生了,怎么辦? 而潘小園看到這張紙條,心中的驚愕焦慮又加了一層:難道這便是平行歷史中的金侵宋的開始?可卻比預想的早了幾年!難道由于局勢的細微變化,這一版的金國……變得更加急躁貪婪了? 細想想也十分可能。本來完顏宗翰秘密滲透大宋,以史文恭做代理人,試圖將聯盟密信騙到手——然而卻功虧一簣。眼下這密信“失而復得”,自然會格外抓住機會,一氣呵成地完成原本的計劃,以防再次節外生枝。 再或者,梁山軍并未如書中敘述的參與伐遼,“北伐”的軍隊積弱空虛,因而讓金國認為,大宋被想象中的好欺負? 韓世忠還在遠處和梁山軍僵持著,中氣十足地破口大罵。突然來了一句:“咋咧,你們不是好漢么!是真好漢就休要以多欺少,咱們一對一的來!否則我們這些兄弟就算拼一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武松將岳飛寫的小紙條翻來覆去看了數遍。忽然旁邊另一個人湊上來。 吳用瞧出武松神色凝重,不敢不問。 “武松兄弟,這是……” 武松沉吟片刻,余光看看潘小園臉色,見她輕輕點點頭。軍師這一路上表現不錯,再不敢偷jian?;?,反而幫襯他不少。這件消息若是真的,也瞞不了太久。 紙條送到他鼻尖底下,捏住了岳飛的簽名部分。 “你看看?!?/br> 吳用一掃之下,臉色一變,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這……” 還是偷眼看看武松,想先預估出他的態度。 武松不給他這個機會:“軍師怎么看?” 吳用猶豫片刻,大膽說道:“若消息為真,這個……北方指日可亂……到時……” 快眼瞥了一瞥對面的韓世忠。梁山此前一直偽裝成“招安軍”,一路平安地到達江南。倘若此時和朝廷攤牌,殺了官兵揭竿而反,與方臘合力,在大宋朝廷背后捅一刀,倘若運氣好的話…… 那就只有一件為難事了:到時坐進大內皇宮的,到底是武松還是方臘。 當然那大內皇宮也許并非在汴京城內。也許需要和金國達成妥協,瓜分大宋,南北而治……定都哪里好呢?杭州似乎不錯……風景優美,氣候宜人…… 吳用心思飛轉,腦海里天馬行空,不禁露出些許微笑,自言自語道:“到時兩邊免不得翻云覆雨的打一仗。但咱們也胸有成竹。這叫做鷸蚌相爭……” 說到一半,覺出身上兩道扎人的目光。武松怒火沖天地盯著他。潘六娘幸災樂禍地看著他,那意思明顯是:你要倒霉了。 吳用心中一凜。怎么忘了,眼下他輔佐的對象,不是那個跟他志趣相投的宋江!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吳用迅速改口:“——咱們梁山和方臘鷸蚌相爭,免不得兩敗俱傷,徒然殺傷人命,禍及無辜,萬萬使不得。咱們江湖兒女,最要緊的是胸懷天下,替天行道,不能丟了我梁山的仁義之名?!?/br> 武松虎著臉不理他。潘小園搶著笑道:“軍師高明。心懷天下?!?/br> 武松瞥一眼旁邊六娘,慢慢低聲說:“我再去勸一次。倘若這人不識大局,還非要什么‘你死我活’,那……那我們也只好跟他‘你死我活’?!?/br> 潘小園點點頭,表示理解。 心里面飛快地轉著其他心眼兒。岳飛這封信,會不會把韓世忠往自己這邊多拉攏一點?倘若他還不買賬,又怎么辦?倘若他認定“攘外必先安內”,又怎么辦? 以往遇到什么疑難雜事,只要有梁山兄弟在,多半就能用武力解決;若是她自己遇到生意錢財方面的難題,多半可以用腦子解決。但這世上唯一難以輕易解決的就是人心。要讓韓世忠心甘情愿的“合作”,難;要讓他背后那千萬宋兵,一個個全都心甘情愿的“合作”,難上加難。 偏偏時刻緊迫,韓世忠一副馬上就要拼命的架勢,沒時間回到江北,跟召集大批智囊商量什么攻心之術。 伸手入懷,不自覺地摸出一個小舊錦囊。依稀記得從梁山出發去東京打暗樁之前,梁山領導層出于某種執著的儀式感,給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