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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 潘小園飛速算了算排列組合,搖搖頭,“來不及?!?/br> 眼看大家都在急急忙忙的試鑰匙,潘小園突發奇想,叫道:“這風洞……那個、公主,你會縮骨功什么的嗎……” 方金芝神智模糊之下,沒聽出她的聲音,并不知外面是何人指點,也不知“縮骨功”為何物。但顧名思義,還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叫道:“我試試!” 臺獄大牢為多年前統一建造,堅固敦實,但主要用來關押男犯,犯人又通常沒有越獄的動機,風洞便設計得寬敞了些,以便送飯送水,通風透氣。而方金芝身材小巧,若說從這個尺余寬的風洞里鉆出來,雖然看似異想天開,卻并非完全不可能。 只是多日囚禁拷打,已讓她虛弱不堪。嘩啦啦鐵鏈蹭著地,抄了個凳子墊在腳下,肩膀頂住通風口,奮力一擠,便覺頭暈目眩。 包道乙叫道:“手先伸出來!” 與此同時,身后數丈處幾聲雜亂:“手舉起來!” 長槍長刀火把,七八個官兵已率先趕到,呼喝叫道:“反賊休走,快快受縛!……” 兩個風門小弟不知好歹,對望一眼,抓起木棍就向前沖,頃刻間中了三五刀,慘叫著倒在地上。 史文恭一把刀擲過去,串了兩個官兵,兩具尸體疊成一堆。余下官兵大駭,往后退了幾步,七嘴八舌地叫道:“調弓箭手!反賊厲害、大伙上??!……” 嘴上叫得響,其實見了史文恭手段,誰敢做那第一個沖的,不過是胡亂喊喊壯膽,手中兵器揮舞,希望寄托在即將趕來的弓箭手身上。 等弓箭手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射成刺猬! 方金芝的肩膀深深嵌在風洞外面,已被參差不齊的邊緣磨出了血,咬咬牙,繼續掙扎。 外面三五個人用力拉拽。只聽“咔”的一聲輕響,竟是把她的胳膊拉脫臼了。方金芝臉色慘白,叫道:“勿要停,接著……拉!” 撲的一聲輕響,有志竟成,奇跡發生,方金芝竟真的從那狹小的風洞里擠了出來。身上斑斑血跡,昏倒在地,讓鄭彪一把扛肩膀上。 水夫人叫道:“走!” 但通風口已經被上下包圍。史文恭低聲道:“誰有火種?” 眼下唯有放起火來,制造混亂,方可趁亂脫身。 潘小園立刻叫道:“我有!” 火打起來,被史文恭一把抓去。她突然意識到什么,小聲叫道:“別……” 若是在這固若金湯的牢獄里放火,要是牢差們只顧自己逃命,那些被鐵鎖鎖在門后面的蕓蕓眾生,一個個全都得嗆死! 史文恭看她一眼,火種護在手里,冷冷道:“娘子恕罪,此時心軟不得?!?/br> 鉆出通風孔,順手將點燃的柴草輕輕一拋,角落里火光刺眼,火舌躥出半人高。官兵大驚,連叫走水,當即幾個人跑去取水。 火勢愈大,空氣中掀出灼熱的浪。這才照亮了角落里蜷成一團的老夫子,人已經嚇得“長太息以掩涕”,絲毫動彈不得。再過片刻工夫,這些無辜獄友就都是“叔在藪,火烈俱舉”的命了。 牢房里此起彼伏地傳出尖叫。更有人看到了方金芝脫身,也拼命擠在那風洞邊上,想要硬鉆出去。但一則身材或高或肥,二則身無武功,三則無人在外相助,哪能擠出去哪怕半邊肩膀? 潘小園終究是心軟,落后一刻,狠命將那干瘦老夫子拖離火源,丟進過道里。史文恭朝她伸出一只手,“快走!” 她卻直接扯下他手里的一串串鑰匙,朝最近的牢房門口胡亂扔進去。立刻被幾雙急切的手撿了起來。隨后再幫不了更多,讓史文恭一把拖離了地,往風門早就看好了的送貨通道處逃跑。 數十官兵追在后面,鑼聲敲得當當響,提醒諸家鄰舍:“有人闖臺獄啦——見者報官,格殺勿論——” 嗖的一聲響。第一枝箭終于性急地射來。史文恭眼明手快地撥掉。略略回頭一看,一隊弓箭手正在各就各位。 眼前慢慢透亮起來,那是身后的火光照亮了腳下的路。更是照出了明顯的人影,便是弓箭手現成的靶子。風門的小弟又倒下去一個。剩下的最后一個,緊緊跟在水夫人身邊。水夫人空有惑人之能,武功卻是平平,此時已經跑得快虛脫了。 包道乙一瘸一拐,鄭彪背著個圣女,也是逃得不快。但兩個人都搶了武器,互相掩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潘小園倒是不怕飛奔, 只是毫無防御之力,聽到身后嗖嗖風聲,急得汗流浹背,也不知該往何處躲,全憑運氣,幾枝箭打在腳下,濺起幾點泥土。 再就是史文恭幫她打飛了不少致命之箭。但他也需自保,終究有疏忽之時。她只覺得腿上一麻,一枝箭擦著腿肚子飛了過去,裙角布帛裂出一道長縫。 她嚇得驚叫一聲。 史文恭迅速拉她一把,一面低聲征求她意見:“娘子若是不棄,讓我負著你,走得快些?!?/br> 第212章 結盟 終于重新回到了地下。只聽得轟隆一聲, 排水磚蓋回原位,眼前一片漆黑,耳中重歸寂靜。 空中飄著帶腐臭味的濕氣,冰冰冷, 潘小園從沒覺得如此好聞過。 慢慢的,墻壁上點起幾支火把。這才看見水夫人狼狽臥在角落里休息。她身上幾道血跡,衣裳扯破, 神情懊喪。 低聲說:“折了四個兄弟。這回扛把子大哥可有的責備了?!?/br> 史文恭討來些藥,不疾不徐地給他自己處理傷口。從千軍萬馬中奔殺脫身過的, 方才這場小小戰役,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一面搽藥, 一面從容笑道:“怎的, 你開了這么高價,難道不是料到會死人?” 人為財死, 鳥為食亡。水夫人苦笑一聲:“沒想到會折這么多?!?/br> 史文恭將一罐子藥遞到潘小園面前, 微笑道:“娘子定是看不慣我們交易人命了。你若知道會死這么多人, 當初還會不會跟他們下這個單?——娘子若是受傷,別忘了搽藥?!?/br> 潘小園摸摸自己的小腿肚子,還好沒有大礙, 只是被擦得紅腫, 也沒流血, 應該很快就能痊愈。 于是搖搖頭,心里空蕩蕩的。史文恭的話打在她心坎上。她是不是用一顆價值兩千貫的南珠,買了風門幾個兄弟的命?更別提那些本事低微的牢差, 那些困在火場中,生死未卜的囚犯們…… 哦,差點忘了,南珠只是定金。人命畢竟更值錢些。 用力咬著嘴唇,還是將藥罐子打開,勾了一指頭藥膏,手伸到裙子底下,不要錢似的,用力一下下搽著。每一下疼痛,都像是給自己一次莫名其妙的懲罰。 終于下決心,把自己想象成心狠手辣的女魔頭,咬著牙齒,低聲說:“若是不去救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