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5
果真將婚期推遲,便是讓步,就是延期上一日,沒有的也會被外頭傳成是有的,硬要將東方明珠的死牽扯到遺玉頭上,讓她遭人非議,李泰又怎會答應。 李世民皺眉,“非要朕把話說明白嗎,你也算是個文人,怎不知東方佑身為國子監祭酒,桃李天下,只得這么一個獨孫女,你就是再不講情面都要做個樣子出來,堵了他們的嘴,人言可畏,倘若那些個口舌,要將你說成薄情之徒,你該當如何?” “父皇多慮,兒臣同東方小姐是有婚約,但從來禮數周到,并未有過半絲逾越,即是一清二白,她因病早故,怎能說兒臣薄情,如此亦是污她名聲,兒臣之見,婚事當如期為妥?!?/br> “朕是為你打算,你不領情便罷了?!崩钍烂癯銎娴貨]多勸他,拍拍桌子叫來外間候命的宮人,去書架上取了一只巴掌大小的漆花盒子,讓遞給李泰: “是那日擊鞠的賞賜?!?/br> 未判輸贏,到頭還給了賞賜。李泰接過去,正在猜測盒中之物,李世民便給他解了惑:“是李道長煉制的固本丹,每日早起送服一粒,可強身健體,你拿去用吧,吃的好了,朕再叫人給你送去?!?/br> “多謝父皇賞賜?!?/br> 時人重道,常有煉丹之說,李世民口中的李道長乃是仙師袁天里的親徒,道名遠播。李泰謝了恩,便捧著盒子離開,出了皇宮坐在馬車上,才將盒子打開,看著當中拇指關節大小的二十余粒銀色的丹丸,捏了一粒放在鼻下嗅嗅,只覺丹香撲鼻,讓人心曠神怡的氣味,牽出了李泰些許疑心。 回到文學館,上了風佇閣二樓,沒見著該回來的人,拿了幾本書翻看了一會兒,覺得屋里暗了,便走到窗邊將半掩的窗子拉開,刺目的陽光掃進來,讓他瞇了下眼,便瞅見樓下空蕩蕩的草坪上躺著一道人影,正在曬太陽,手一翻,對著遠處輕輕一抖,就聽一聲痛呼,那躺著曬太陽的人一下躥了老高,仰著頭看了看樓上,低咒了幾聲,便縱身躍上屋檐,等人爬到窗戶邊時,才聽見他抱怨: “三更半夜去幫你摸死人,這回來曬個太陽去去陰氣都不行嗎?!?/br> …… 黃昏,書房中,遺玉擱下筆,將寫好的紙張吹干,放在左手邊一疊已摞了小堆的紙張上面,整理好后,才拿了阿生下午送來的兩只卷冊,躺在竹椅上,一邊吃著李泰讓阿生送來的甜果,一邊翻看。 這兩卷上都是各地收集來的民間傳說和號子小調的一部分,被專人整理好后結卷,李泰信上大概意思,是讓她挑選一些合適的出來入冊。 遺玉本就喜歡看這個,晚飯前翻了十幾則短篇,有些乏味的她都一掃而過,有些有趣的她都用筆認真標注起來,或有感而發,便丟了果核,擦擦手趴回案頭,在紙上另外寫了修改和建議之處,夾在卷冊中,平卉兩回來叫她去用飯都沒能叫走人,最后還是盧氏親自過來,抽了她筆,又在她腦袋上戳了兩記,這才乖乖去吃飯。 飯后就又鉆回了書房去繼續研究,盧氏見她一整天都沒碰針線,拿她沒轍,只好留著賬目明日再算,回屋去補遺玉落下的繡活,韓拾玉跟去說話,韓厲則提了一壺酒到后院去賞月,三月初七,有什么月亮可看,但他偏就能在盧氏院子里坐到燈熄才回房去休息。 夜里,璞真園節儉,只有幾處檐下還點著燈籠,遺玉躺在床上翻著書卷,不住地掩嘴打著哈欠,平彤看見,疊好衣裳收進柜里,便過來勸:“小姐,夫人囑咐要您早點休息?!?/br> “嗯,留盞燈,你也去睡吧?!边z玉將書擱在床頭的梨花小案上,縮進被窩里,任平彤又給她拉了拉被子,檢查一遍門窗,退出屋去。 屋里沒了人聲,遺玉闔著眼,困意正濃時,卻隱約聽見床側的窗子輕輕叩響。 “噠噠、噠噠?!?/br> 直到這響動在耳朵里清晰起來,她才猛地睜開了眼睛,又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確認不是幻覺,小心翼翼坐直身子,扭頭就見窗上黑影。 “誰?”想起同院的盧氏,她耐住心驚低喝道。 “呵,別怕,是我?!?/br> 第90章 誰 “呵,別怕,是我?!?/br> 窗外聲音很輕,遺玉邊摸索著床角褥子下頭那把防身用的鋒利小刀和藥粉,邊快速在記憶中翻找這似曾相識的男聲,未果。 “這位朋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干?” 既能悄無聲息地混進璞真園的本事,便有能摸進屋里的本事,這人三更半夜而來,卻還在外面敲窗叫人,沒有破窗而入,非是求財求利,難道真是熟人? 窗外黑影晃動了一下,輕聲道:“是我唐突,許久不見,想必你未能記起我這故人,你別怕,我當真沒有惡意,也無冒犯之心,今晚來只是想同你說幾句話,說完便會離開,就這樣隔著窗子就好?!?/br> 遺玉愈發肯定曾在哪里聽過這聲音,可腦子就像是堵了一樣想不出,只能匆匆套了件外衫,從床上坐了起來,面向窗外黑影,目露思索。 “你究竟是誰?”她直覺到窗外之人并無惡意。 “我是——”一語未出,先聞苦笑,“我當真是在做蠢事,竟忘記我連名字都沒告訴過你?!?/br> 聽這略帶自嘲的聲音,遺玉腦海一陣翻騰,堵塞的那一塊當即被通開來,面色陡變,幾乎是難抑地發出一聲低呼: “是你!” “想起來了嗎?” “你是、是一一”愈發確定來人,遺玉心情難免激動起來,說不出對方名字,有些心急,窗外黑影像是察覺到她心情一般,接話道: “是我?!?/br> 遺玉緊握了手中刀柄,是他,那張黑白交錯的面具!她大哥盧智那個神秘的朋友,曾在韓厲劫持她們母女離京的夜里救過她,曾同她一道闖過刑部大牢的面具人! 記憶重回,她當起自責之心,若說這長安城里誰是讓她覺得虧欠的,當屬此人,當年她私心要救盧智脫牢,便騙了他同行,最后眼見盧智葬身火海,是在他護送下逃脫牢獄,又被追兵趕至南巷,是他負傷引敵,換得她逃脫之機,最后是李泰帶人前來營救,自那夜后,他傷愈便悄悄離開,他們再沒見過,甚至連句抱歉,她都未有機會出口。 “你還記得我就好?!泵婢吣凶痈糁凹垏@道,“也是,你怎會忘記,畢竟我還欠你一個解釋,有關你大哥一一” “對不起?!?/br> “啊?!?/br> “我說對不起?!边z玉面露愧色,盡管窗外那人半點看不見,“那天我騙你帶我去刑部大牢,非是要見我大哥最后一面,而是打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