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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住瞪他的沖動,沙啞道:“不許說昨晚?!?/br> 新卷 第14章 不求解 “不許說昨晚?!?/br> 李泰被遺玉打斷,原本只是想給她一個解釋,聽著她沙啞的聲音,難免回想起昨夜的旖綺,心躁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看著她的側臉,道: “這幾日躲你,是因我不知怎樣面對你,怎樣同你解釋?!?/br> “哦?”遺玉兩手環抱在胸前,側頭看他,不慍不火地問道:“那你現在不躲著我了,可是要同我解釋什么?” “嗯,”李泰從床邊站了起來,在屋里來回走動了兩趟,眼里沒什么猶豫,他是在思考如何措辭。 他走到窗下停住了腳步,背對著她,語調是鮮少的復雜: “劍堂已把你的話都轉告給我,包括那晴明草我不能用的事。如此看來,姚一笛該是告訴了你不少關于紅莊同我的事。有一事,我不想瞞你,我一一“他張口欲言,當被她打斷: “我可以先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br> “姚一笛說,你們一同在紅莊三年,那你九歲便認識了他,如今已有十個年頭了,我瞧他這一路上性子惡劣,又屢屢給我添難,但是卻不曾親手傷過我,也不像是個壞人。你能同我說說,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你的朋友嗎?” 聽她突然問及姚一笛的事,李泰皺了下眉頭,盡管心中有股莫名的不悅冒出來,他還是輕輕點了下頭一一回答她的問題。 “他性格古怪頑劣,最喜捉弄愚人……因易容模仿本領很高,是有許多化名在外。姚一笛,并非他假扮,也算作是他本人……他殺人,有時也助人,所以不是好人,不是壞人。我同他,不是朋友?!?/br> “這樣啊,”遺玉沉默了片刻,道:“我聽姚一笙的話說,姚一笛應是紅莊里很重要的人物,才連傷他都不敢,那他的本名叫什么,他在紅莊里的地位很高嗎?” 李泰忽略掉心中愈發明顯的不悅,略一遲疑,道:“本名?他是極討厭那個名字的,你便當他是姚一笛好了。至于地位——紅莊現在的主人,名喚姚紅,人敬稱紅姑,姚一笛是她的兒子?!?/br> “原來是這樣?!边z玉恍然大悟,那個建在什么碧浮山的紅莊,聽起來就是個等級制度很森嚴的鬼地方,姚一笛即是人家莊主的兒子,難怪姚一笙害怕他受傷,想是認出了姚一笛本來的模樣,心知肚明若他出事,紅莊誰會有手段把她揪出來,叫她生不如死。 “還有什么要問?”李泰尚記得自己有一開始被她打斷的話要說。 遺玉想問的還很多,姚一笛在山洞里告訴她的話,她不可能全信,雖然先前幾日不見李泰,通但過沈劍堂的傳話,已經將姚一笛告訴她的那些話核對了個大概,是真是假,心里也有了個譜。 姚一笛果真是如李泰形容的這樣,喜歡愚弄人,他所說關于李泰眼睛的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叫她慶幸的是,李泰的夢魔雖解了快半年,但眼睛暫時并沒有出現什么異兆,她還有時間去想辦法。 所以,她這會兒要問的,另有其事。室內靜了片刻,才聽她略粗啞的聲音又響起: “那日我在霧林失蹤,你擔心嗎?” “嗯?!彼硨Φ纳眢w僵硬了一瞬,坦然地承認自己的擔憂。 “蜒蜒姐說,你進去找過我,可是林里毒氣太重,無法深入,你便無功而返,但沈大哥說,他路上想回去霧林再找我,可你不同意,他說你不顧我死活,你是嗎?” “嘎嘣”一聲,遺玉聽見這清脆的骨節聲,剛垂下眼瞼,就聽他沉聲道: “不是,我一一” “我該換藥了,”像是上了癮,遺玉再一次打斷他的話,“你幫我去找蜒蜒姐過來,好嗎?” 李泰轉過身,就見她動作緩慢地縮回被子里,他又握了下拳,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解釋,走過去給她蓋好了被子,低聲道: “下午我同劍堂他們要出山,去采買些東西,十日內會回來,蕭蜓留下照顧你,你可是有什么想要的,介時我捎帶回來?!?/br> 遺玉閉上眼睛,暗暗聞著他湊近時身上的味道,輕聲道: “沒有,你們路上小心?!?/br> 話畢,就感覺唇上被他輕撫了一下,又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后,他方才離開。 門聲響動,遺玉方又睜了眼,盯著頭頂的竹梁看了一會兒,臉上的冷淡退去,睜中閃過粼光,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 “蜓蜓姐,我真的能自己走,你放我下來走一段好不好?” 遺玉哭笑不得地趴在蕭蜓背上,今日她沒有背負那把大刀,倒是背上了她。 “就快到了,呵呵,別擔心,你比我的露風還要輕些?!北持鴤€大活人行了大半個時辰的山路,臉不紅氣不喘的女人??峙轮淮艘惶?。 露風就是蕭蜓那把長刀,遺玉知道那刀很重,卻沒想比她這個人都重。昨天下午李泰他們出山,今天早上蕭蜓說要帶她出去走走,幫她換了衣裳,梳了頭,就背著她出了樸桑村,半路上,遺玉才發現,她們是朝著那神秘的藥谷去。 在蕭蜓的堅持下,遺玉到底還是被她一路背到了谷中,待走過長長的山洞,撥開藤蔓進了谷中,才將她放下。 這藥谷中,依舊是一片醉人的景象,白鳥高鳴,飛瀑流竄,奇花異放,遺玉扶著蕭蜓朝前走了幾步,深吸了一口氣,清新的氣味撲鼻而來,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舒適地打開。 “咱們的運氣真是好,這種地方,別人一生怕聽也沒聽過,更別說親眼見得?!边z玉唏噓道。 蕭蜓扶著她在一處草地上坐下,環顧四周草叢山壁上的藥草,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道: “這谷里的藥草雖有毒有益,但萬物相生相克,它們存在于此,便是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來的相融相解,成了這片奇特的天地,萬物生養自有其道,然而,此處不過是這萬千山水中的奇特之一罷了,我們未去過的地方,還有很多?!眱扇饲白艘粫?,仔細感受了一番這谷里的生機勃勃后,蕭蜓拈著山壁上一片像是垂簾掛下的淺紫植物,示意遺玉看去,問道: “你知那是什么?” 遺玉定睛瞧去,不大確定道:“是紫藤蘿吧?!睒幼酉?,可又有區別。 “沒錯,那是紫藤蘿,可也不是一般的紫藤蘿,你瞧見它它們中間開的那片顏色較深的花朵,這是一種叫做奢紫的藤蘿,它的根莖可以入藥,止痛除濕,但是那花卻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