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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和公子先坐一坐?!?/br> 李泰當即起了身,兩人出了屋子,沈劍堂只恨不得讓兩只耳朵跟過去,可蕭蜓有言在先,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那里等,不過也沒等多久,片刻后,兩人就從外面進來。 “去準備,午飯過后出山?!崩钐┱驹陂T口,丟下這么一句話,就折身出了屋子,沈劍堂纏著蕭蜓問話,何少知欲言又止卻并未再反對。 蕭蜓、何少知乃至沈劍堂,三人雖性格不同,但都不是聽之任之的主,如今對李泰的決定不予質疑,盡管有一部分原因是李泰這幾日不再壓抑的氣勢,可更主要的原因,卻是此刻正在屋里休息的小姑娘。 站在他們三人各自的立場上,不論如何作想,遺玉都算是救了他們一命,不論出發點究竟是什么,他們都承了她的思情。于是,這支從八人清減到五人的隊伍,比起入山時候的各自為政,顯然暫時有了一個中心,一個奇怪的中心。 大早上,就在蕭蜓幾人商量事情的時候,昨晚半夜才睡著的遺玉,醒了過來,這三月底,早起較冷,樸桑族的被褥又不甚保暖,好在她身上蓋了兩條,一條是她的,另一條則是蕭蜓昨晚睡的,早起給她加在了身上。 清醒后,察覺到被子下頭光溜溜的上身,遺玉本來還有些迷糊的臉上,漸漸浮起了兩片紅云,緊接著,便是羞惱。 昨晚的事情,就是她腦子再混沌,也不可能忘記,被摸了大半兒身子不說,差點被看光不說,讓她咬牙切齒的,是蕭蜓叫門時,那人不說趕緊滾蛋,又磨蹭了半晌,直到把她嘴巴都親的發酸了,才給她掖好被子,套上外衫離開。 害得蕭蜓進了屋后,她連話都說不利索,好在蕭蜓并未多問什么,便在她身旁睡下,沒過多久,她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從被子里探出一只纖瘦的胳膊,遺玉摸索著扯下了床頭搭著洗凈的衣物,這是昨天沐浴時換下的,心下不由感激起蕭蜓的細心,讓她不至于連被子都出不去。 “嘶——” 在被窩里脫下昨晚被扯破的中衣,不小心牽扯到肋骨處,才接好的骨傷,她吸了口涼氣,皺眉忍住疼痛,動作愈發小心起來,等到換上了干凈的衣裳在床頭坐起來,額頭已冒出一層薄汗。 “咚咚”兩下敲門聲,在這時響起,遺玉正有氣無力地靠在床頭,檢查手腕上的疤痕,啞聲問道: “誰?” “醒了嗎?” 聽見這聲音,紅潤又爬上了臉頰,但這會兒可不是晚上,她清醒著呢,稍一遲疑,便瞇起了眼睛,雙眸中隱隱的精光,被眼瞼的紅腫恰到好處地遮掩。 “醒了?!彼曇羝届o的很,半點兒也沒請他進來的意思。 門外靜了靜,她正懷疑他是不是掉頭走了,便又聽道: “我端了早點過來?!?/br> 樸桑村的食物很簡單,靠打獵為生的村民,除了rou食外,還有一味特別的主食,原料生長在村周圍的谷物,類似小麥,碾成粉末后,同面粉差不多,顏色偏綠,用沸水煮成黏糊,再晾干,就是主食“庫孜”,拌上一些當地人食用的野菜,一日三餐都少不了它,賣相一般,味道略淡,可口感卻很好,糯糯的,他們這些外來人一開始是吃不慣,后來也就勉強湊合了。 遺玉沒急著答話,抬手摸了摸臉,手指觸到幾條微微突起的疤痕,神色黯了黯,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瘦的只剩巴掌大的小臉上,神色很是平靜。 “進來?!?/br> 竹門沒關,“吱呀”一聲便被人從外推開,遺玉抬眼看著門口,就見李泰一手端著簡制的托盤,一手將門帶上,朝她走了過來。 昨晚月色朦朧,她都沒怎么看清楚他的模樣,這會兒清楚地看見了,總算是略感心安,不是那天在山谷里見到的面無血色。 他穿著一身淺色的袍子,不見身上有包扎之處,俊臉還是那張俊臉,無暇無疵,就連那面癱的表情也沒變,除了進門起就不離她的視線有些不妥,至少從表面上看,他身體并無大礙,相反的,占夠了便宜的人,氣色很好。 “放著吧?!彼焐焓种赶虼策叺男≈竦?,示意他將東西放上,那托盤是沈劍堂前天拿給她的,專門用來給不能下床的她端飯。 李泰照做特托盤放下了,可抬手卻端起了托盤上的木碗,向她問道: “我喂你?” 這么問著,他已撩了衣擺,在床邊坐下,低頭用木勺攪拌著碗里熱氣騰騰的庫孜,這番搶先的舉動,不知是覺得她不會拒絕,還是怕她會先開口拒絕。 遺玉沒出聲,也沒拒絕,他舀了一勺庫孜,送到她唇邊,她配合地張嘴,剛碰到勺子,便縮了回去,輕聲道: “燙了?!?/br> 他手上頓了頓,便將勺子湊到自己唇邊,有些笨拙地吹了吹,想要再遞過去,半道上又縮了回來,遲疑地又湊到自己唇邊,用嘴唇輕碰了下勺子里的庫孜,確定可以入口,方才重新送到她唇邊,等了片刻,她卻沒張嘴。 “不燙了?!彼吐暤?。 遺玉從他小心翼翼的動作中回過神,張嘴含下木勺中粘稠的庫孜咽下,瞥了一眼他薄唇上沾粘的淺綠,突然心就軟了下來。 淺嘆了一聲,她道:“還是我自己吃吧?!?/br> 盡管他沒有開口,她已察覺到他的內疚,這樣一個骨子里都蘊著孤傲的男人,她可以對他冷淡,可以對他發怒,可以對他任性,但是她不會想要去踩踏他的尊嚴,叫他低頭,那并不是她的目的。 “我喂你?!崩钐┍荛_她伸過來接碗的手,重申了一遍,語氣中,又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不容拒絕的味道。 遺玉見他沒了方才的小心翼翼,目光閃爍,“嗯”了一聲,之后,便在他一口一口的喂食下,吃了小半碗和了野菜的庫孜。 “我吃飽了?!?/br> 李泰看著碗中剩下的大半碗飯,抿了下唇,看著她泛黃又有些發暗的臉色,握著勺子的大手緊了一下,可心知她先前傷了胃不能多食,便沒再勉強她多吃,將碗勺放下,抬手要去擦她唇角的飯漬,只是尚未觸及,就被她側頭避開。 “還在氣我?”他怎會察覺不出她眼下對待自己的疏離,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的煩躁,更多的卻是不知所措,他想著,還是應該先問問沈劍堂才對,如何哄女人,他當真是不知。 “沒有?!毙睦锊凰?,就能叫做生氣嗎? “我前幾日是躲了你,我是,”李泰想著如何解釋他的避而不見,道:“昨晚一一” 聽見這倆字,遺玉冷淡的臉色總算有些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