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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過的!” 她的手抓住了他寬大的衣袖,卻沒能阻止他把那變成半月的點心送進嘴里,她瞪著眼前那道挺直的鼻梁下,薄而潤澤的雙唇輕輕蠕動,末了,還從中探出一抹靈活的淺紅色在下唇滑過,舔去沾在唇瓣上雪點似的碎屑。 砰砰、砰砰,耳聞清晰可見的心跳聲,遺玉“嗖”地一下縮回了手,低頭拿帕子捂住似有液體流動的鼻子,身子又住車角縮了縮,車內卻在這時響起對方低沉的嗓音: “過甜了?!?/br> 聽見他這挑三揀四的話語,捂著鼻子的遺玉是又好氣又好笑,心里冒出個荒謬的想法來,他就是專門過來逗逗自己玩的吧。 她還不知,李泰并不喜食甜,三年五載也難見吃丁點兒甜食,剛才那一小塊點心送到嘴邊時候他便聞到了甜味,可以說,若不是遺玉喊那一嗓子,他是絕對不會住嘴里放的,這么甜的點心竟然還咽了下去,若是給阿生看見,難免要驚訝地直瞪眼。 “殿下,”捂著鼻子的遺玉說話聲音更悶,她有些無奈地看著從上車起便有意無意地招惹他的李泰,認真道:“您昨夜也淋雨了吧,這車廂狹小,又不通氣,您還是早些回去吧,莫要被我傳染,最好回去后讓太醫給看看?!?/br> 李泰雖在男女之情上是一片空白,可在官場和宮中,乃至游歷江湖之時的閱歷,卻讓他極容易分辨出真情和假意,看出遺玉是真的擔心他染病,又約莫了一下現在的時辰,才將今日尋她最主要的目的問了出來: “姚不治是否給過你一份東西,上面記載著各種奇毒的解制,其中便有我先前所中的夢魘?!?/br> 若說剛才看見李泰不經意間流出的性感模樣,遺玉是頭疼腦熱,這時聽他這一問,整個腦子愣是空白了一瞬,身體也頓時緊繃了起來。 僅是從她這短暫的反應,李泰心下便了然,盡管先前已有猜測,可真正證實,他的眉頭還是緊緊地皺了起來,不等她回答,便沉聲交待道: “你記住,那東西你且好好藏著,這件事不要再說給任何人聽,哪怕是盧智問你,也不要告訴他?!?/br> 單從盧智眼下的舉動,李泰便知道他尚且不知遺玉得了錦繡毒卷,此事牽扯甚廣,知道的人越少,遺玉便越安全,憑著盧智的腦子,肯定能猜到些什么,若是他稍動心思,便會為遺玉引來禍事,話他眼下不能說的太明白,但這番叮嚀,態度卻是再慎重不過。 遺玉老早就懷疑姚不治留給她的漆黑扁盒絕非常物,眼見李泰神色間明顯的嚴肅,才知道事態的嚴重,這份毒卷,肯定是牽扯到了那個神秘勢力紅莊,如此說來,她會不會給家人帶來危險? “我知道了?!睂幙尚牌溆?,不可信其無,憑著她對李泰為人的了解,他著實是不屑同她在這方面撒謊的。 看著遺玉臉上嫣紅消退,蒼白漸顯,烏黑發亮的眼中卻并未流露出什么懼意,反而又堅定了幾分,正是她不同于旁的女子之處,李泰眼中碧波微閃,抬起手臂。 “不會有事的?!?/br> 車身微晃,簾聲響動之后,那低沉的仿若帶著安撫的音調猶在耳邊回響,讓她忐忑的心緒奇異地漸漸平復下來。 遺玉扭頭看著左側空空的軟座上略微下陷的痕跡,摸上額前的碎發,上面似乎還帶著剛剛被人輕撫的掌溫,證明那不是她的錯覺。 她身子住后靠向車壁,閉上帶著迷茫和不解的眼睛,嘴角卻泛起一絲苦笑,那人無端對自己這般溫柔,就不知道會讓她誤會么。 …… 馬車的晃動,讓遺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腦袋在她靠著的肩膀上蹭蹭,磨掉因發絲滑落的癢癢感,然后才坐直身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道:“怎么樣了?”開口才發現聲音已經啞的要命,幾乎聽不出腔調。 盧中植他們坐在另一輛馬車上,和她同車的盧智接過平卉遞過來的熱茶塞到她手里,道:“大理寺派人到蜀中取證,下午暫休審?!?/br> 果然是這樣,遺玉喝了口熱茶,嗓子是好些,心里卻堵了起來,但平卉在車上,她也不好多問,只能嘆了口氣。 盧智聽見,訓道:“小小年紀總是嘆什么氣,叫你多喝些水你不聽,方才都火氣大地出了鼻血,等回去讓……” 他后面的話,遺玉完全沒聽進去,而是低頭看著捏在手上的鵝黃色帕子,幾處血點落在她眼中很是刺目,耳邊盡是盧智的嘮叨,腦子里卻晃蕩過那張泛著淺淺光澤的嘴唇,她心中哀嚎一聲,將臉埋進兩只小手里。 第334章 私下談 “宋大夫,這孩子是怎地了,比昨晚還要嚴重些?” 盧景珊將遺玉的手塞進被子里,轉身去問走到案邊準備寫方子的中年大夫,盧智他們都跟著盧老爺子回書房議事,她特過來照看遺玉。 “虛火過旺,風邪入侵,早上是喝藥之后又吹了風才會如此,并無大礙,卻需好生將養,不要胡思亂想,我再給開副方子,于先前的多添兩味藥即可?!?/br> 等著宋大夫將藥方重新寫好,盧景珊又看了一遍,才遞給候在一旁的平卉,讓她拿去熬藥,又讓平彤取了事先準備好的銀兩作為封賞遞于他,吩咐她將人送出府,才回到床邊重新坐下。 遺玉平躺在床上,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撐著眼皮看著盧景珊拿帕子溫柔地擦拭著她的額頭,心中一暖,輕輕喚了聲: “姨母?!?/br> 年近四旬卻無兒女傍身的盧景珊,被她這一聲叫的心里都是軟和的,目中憐色更重,道:“餓了嗎,不餓就先睡一覺,待會兒再叫你起來用飯,有什么特別想吃的?” 鮮少生病的遺玉,每次有些不舒服都是盧氏小心呵護在一旁,這會兒見了模樣同她娘有兩分相似的盧景柵,難免會憶起已經不在身邊的娘親,鼻子一酸,眼睛就些模糊,倒不是她心理脆弱,只是將親情看的太重,一想到可能再難見著盧氏的人,怎么會不難受,好在知道韓厲應不會屈待她娘,不然她這一病,恐怕會更嚴重。 大夫剛走沒多久,盧老夫人便由趙氏攙扶著走了進來,盧景珊連忙迎上去,嘴里小聲埋怨道:“娘,這冷的天,不是說過這里由我照看著么,您還來?!?/br> “不打緊,我穿的厚,玉兒?” “祖母?!边z玉扭頭蹭掉眼睛里的水珠,看著那慈祥的老婦人輕輕隔開趙氏將她扶到對面椅子上的動作,而是在她床邊坐下,又摸索著伸出一只手來,知她眼盲不便,遺玉便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將被子里伸出來,握了上去。 “您怎么來了,您身體本就不好,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