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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在麗娘手背上抓出幾道鮮紅的血痕,腦中一時清明,臉上由急轉喜,另一只手指向盧智:“我大孫子的后腰上,有一顆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遺玉被盧氏抓住的手腕,聞聲一緊。 第四卷 紅莊 第301章 決裂 夜幕下的盧家宗祠中,為了盧氏母子認祖歸宗所行的祭祖,被從古怪的途徑中得了宴帖的房家婆媳打斷。 房母口口聲聲指認懷國公今日認下的母子,乃是當年被安王擄去的房家妻小,雙方各執一詞,鬧得不可開交,觀禮眾賓客皆心生疑竇,卻難下定論之際,房母卻道出自己當年被擄的長孫,后腰之上有一顆紅色朱砂痣。 一時間,眾人視線皆移向了站在盧中植身旁的盧智。 被公推出來調解的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兩人,心下一番計較,房母雖然有故意搗亂的可能在,可若是沒邊沒影的事,以她的身份是斷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出今日這種洋相的,再者,國公府這場認親宴,排場顯然是將這母子四人重視十分的,可卻來的有些突然,突然的讓人覺得古怪。 事關兩府嘛,他們也不能含糊。想到這里,兩人互看一眼,長孫無忌對盧母道: “房老夫人,您可是有記錯,府上的大少爺真是有顆朱砂痣在腰?” 房母為自己在緊急關頭想到了這點,胸有成竹地道:“有的、有的,我大孫兒出生是在夜里,當時我兒被先帝差遣在外未歸,那婦人鬧得整座府里都不得安眠,天黑正濃時候誕下一名男嬰,產婆與我說這嬰兒后腰上有粒小痣后,老婦還抱著親眼看過,記得清楚,不會錯!” 朱砂痣這種東西被認為是“吉痣”,在這個時代,是絕不會有人想著將它起了的,因此她才這般肯定那痣不會消失不見。 初聞這件事的麗娘暗自皺眉,偷偷打量著盧智的臉色,卻看不出什么來。 長孫無忌側頭去看盧氏,但這婦人卻被盧俊環在臂中,只能看著半邊側臉,跟他十幾年前模糊不清的記憶半點都對不上號。 越說越肯定的房母,沒了先前的急躁,腦子一下子變得靈光起來,她轉向盧中植,有些激將道:“這朱砂痣做不得假,天下沒那么巧的事,你可是敢讓長孫大人和杜大人辨一辨,瞧瞧這到底是我房家的孫子,還是你盧家的?” 長孫無忌有心將這亂子趕緊結了,也好讓自己弄個清楚,便又出言當了和事佬,言明借那一粒朱砂痣,辨別孰真孰假,盧中植倒是沒有反對,只是道: “事先說好,若是沒痣,你們必須馬上離開,若是再鬧,別怪盧某不客氣?!?/br> 遺玉有些狐疑地想著:從盧老爺子的態度上看,他大哥是沒有痣了,那她娘剛才這么緊張干嘛? 盧母見盧中植的態度,雖也有些懷疑,但到底是更自信一些,橫沖沖道:“你放心,絕對是有的?!?/br> 盧智見盧中植對他點頭,稍作猶豫后,便對著杜如晦一禮,開口道:“杜大人,在外解衣不便,從這里到廂房稍遠,就勞煩您陪我跑一趟了,您行事向來公正不阿,想來由您出面辨別,也無人有異議?!?/br> 聽他這么一說,長孫無忌腳步一頓,又見杜如晦點頭,到底是沒跟上,房母心道杜如晦和房喬相交甚好,不會偏幫,便也沒有反對。 兩人這么一走,場面便冷清下來,多是沒有心思開口說話,遺玉余光中,見到趙氏和竇氏的目光,都在盧氏的側臉上面晃蕩,知她們經過這一鬧,必是多少會受影響,但她們心里究竟如何,就不是她能知的了。 眾人干站了一盞茶的時間后,盧智和杜如晦兩人,一前一后走了過來,還沒走近,便聽房母急切出聲: “怎么樣,有痣吧?” 盧智半低著頭在盧種植身邊站好,看不見神情,杜如晦則搖頭認真地答道:“并無?!?/br> 沒有痣,那就不是房家的長孫了。 麗娘和遺玉一樣暗松一口氣。 聽了這答案,幾乎所有觀禮賓客心中的疑竇都消去,那些等著看熱鬧的,心下不免有些訕訕,當然也有極個別仍是保持著一縷疑心。 房母一愣之后,似是以為自己聽錯,又確認了兩遍后,才陡然提高音量:“沒有?這怎么可能,你可是看清楚了?” 見她不信,杜如晦苦笑道,“老夫人,杜某看的清清楚楚,盧公子從背到腰,別說是米粒大小的紅痣,就是針尖大小的,也沒有,您先前那般肯定,有痣的便是您孫子,可盧公子并無痣,顯然是您認錯人了?!?/br> 奈何房母壓根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堅持要親眼所見才行。 沒等盧中植發飆,杜如晦卻先聲道:“老夫人,您莫再鬧了,盧公子并非您的孫子,怎能、怎能讓你一位婦人看去,這實在是有失體統?!?/br> 長孫無忌猶豫后,也同聲勸慰起來,哪曾想,房母竟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再次伸手去拉扯盧智,不過這次卻沒有先前那樣蠻力,而是帶著哭聲道: “孫兒,你是不是怨恨我,可你那時還小,怎會記得祖母對你的好,若不是有人從中挑撥,你怎會不愿意認我,你的身上明明是有疼的,你是不是伙同別人一起來瞞弄我……是不是?” 在觀禮賓客復雜的目光中,杜如晦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輕嘆一下,選擇站到一邊,不再出聲,長孫無忌仍嘗試著勸解,奈何房母根本不聽他半句,盧中植額頭青筋隱隱地跳動,正在忍無可忍之際,一直相當沉默的盧智,卻出了聲: “您要親眼看看?” 遺玉察覺到盧智語調的變化,憂心地看著他有些暗下的清秀側臉。 房母這會兒已經沒了主意,只能托著那粒痣的事,好不讓這認親繼續下去,便含淚點點頭。 “好?!北R智輕輕地應了一聲,沒等房母歡喜,便伸手摸向錦衣之上的扣著寶石的腰帶,繼續道: “想必等下您看了,就算沒有,肯定還要糾纏,不如就在這里著吧,讓諸位都做個見征,看看找到底是不是您那有痣的孫子?!?/br> 在一片制止聲中,不容他人阻攔,盧智雙手抓住前襟處朝兩旁一批,便將幾層衣裳撥開,向下一拉,背對賓客和房母等人,從削瘦的肩膀到直挺的背部,一整片牙白色的肌膚,都暴露在這寒冷的冬夜里。 很快便有人低呼出聲,并非是因為他的舉動,而是這青年袒露的后背上,從兩肋處往下,是一片先滑的牙白色肌膚,到后腰下一寸處也未見房母所說的那點紅痣,然而,從兩肋處向上直到頸椎,則盡是斑斑塊塊恐怖的花白色,顯然是燙傷后留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