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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是迷路了吧,還是你早上忘了跟他說來接咱們?” 盧智也不知道這早上才交待過的車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并沒接遺玉無聊的取笑,而是道: “走,先到車馬行去租輛馬車?!?/br> 剛才比試時候還好,這會兒卻刮起陣陣寒風來,兩人穿的雖不薄,可也不能就這么站在路邊吹風傻挨凍吧。 遺玉應了一聲,低著頭,在他身后又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忽聽轱轆車馬聲傳來,心道是胡三姍姍來遲,探出半邊腦袋,就見一輛陌生的棕紅色馬車由遠而至,在他們跟前一丈外停下。 墨綠色的車簾中縫,探出一只相襯之下過顯白皙的大手,車簾被其從里撥開,但見車內正坐著一名肩披雪色大氅的清俊男子,柔和的五官上,泛著在寒冷的凈日也顯溫煦的笑意: “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們一程?!?/br> 之前在木棚時侯,遺玉還偷聽杜若謹與旁人交談,這會兒見到本人,她心中多少有些小小的尷尬,但還是在盧智出聲答話時,從他背后站了出來。 許是前幾日才到杜府去探病過,在遺玉耳中,盧智同杜若謹講話沒了以前的那份客套和拘束。 “小鳳早上扭傷了肩膀,我們要到程府去探望?!?/br> 杜若謹的目光從盧智身上,移到裹在披風中的嬌小少女身上,和聲道: “剛巧,我也要去程府,上車來吧,外頭冷?!?/br> 第266章 坊外偶遇 等不來車夫胡三,遺玉和盧智便上了從學宿館后門路過的杜若瑾的馬車,同往程府去。 遺玉進到馬車內,剛剛在盧智身邊坐下,對面便遞來一只兩掌大小的八角紫銅手爐,手爐那頭,是銀線滾邊的細絨袖口。 “拿著?!倍湃翳娝唤?,便出聲道。 沒等遺玉動作,盧智先伸手將手爐接了過來,塞進遺玉并攏在膝蓋上的冰涼小手中,遺玉道了一聲謝,便用十指將手爐包住,另人舒適的熱度從指上開始蔓延,剛才在宿管門口凍得鼻子都有些發涼的她,忍不住在心中嘆上一聲: 這杜若瑾還真是個體貼的人。 馬車駛動后,盧智問道:“杜兄到程府去,是找程大人有事?” 杜若瑾畢竟是國子監的先生,不大可能是專門到程府去看受傷的程小鳳。盡管兩人有交情。 杜若謹答道:“不,我和你們一樣,也是去看看小鳳,二弟本來要去,可剛才比試完被叔父有事帶走,只能托了我去看望?!?/br> 原是代杜荷去探望,那也說得過去。 遺玉知道他話里提到的叔父,是此次五院藝比的九名論判中的一位杜大人,杜如晦的胞弟——工部尚書杜楚克。 這位杜大人同其在長安黨爭之中保將中立態度的哥哥不同,他另兼一職,乃是魏王府長史,很明顯是屬于李泰的擁護者。 盧智和杜若謹從今日盧書晴拿到第二塊木刻,談論到明日最后一項比試禮藝,身子漸暖的遺玉,在一旁認真聽著。 若說五院藝比九項比試之中,題目花樣最多的,不是囊括種類最多的樂藝,亦不是那日折騰的四十多名學生在圍樓里跑來跑去半個時辰的書藝,而是每年比試題目都讓人叫苦連天的禮藝。 禮藝所指,不單是一部,更主要的是為人處事和同人的交際能力,比試題目也以此為準,不是在君子樓寫寫畫畫,而是根據比試所出題目,到長安城中去完成任務,看誰能夠最先返回到君子樓中,過程中的曲折,單單耳聞是無法體會的。 遺玉聽盧智講過,有時一場禮藝比試,要從早上到入夜才能分出勝負。 “杜兄可還記得,去年三月你還在學里念書時的那次禮藝比試?”盧智似是想到什么趣事一般,忍著笑突然問道。 遺玉看見杜若謹臉上露出的無奈之色,心下好奇,又聽他倆說的不清不楚,便扭頭用眼神詢問盧智。 不顧杜若謹的尷尬,盧智開口對她道: “那時我還在四門學院,最后一日禮藝比試的題目,是讓到咱們院晉博士宅中唯一的一棵杏樹上,取得兩顆杏子還有晉夫人的手信,原以為這事情簡單至極,有經驗的早早就在國子監門外備好了車馬,就看誰先到晉博士家中??蓮某菛|跑到城西晉府,竟被告知晉夫人到梁夫人家中拜訪?!?/br> 遺玉只聽了個開頭,便覺趣味,調整了下坐姿,安安靜靜聽他講來。 “有人掉頭就朝梁夫人家中去,有聰明的便想著先帶上杏子,到時候省的再跑上一趟,但誰知,這杏子竟在前幾日被晉夫人早早摘下,分別贈給了長安城中幾位交好的夫人?!?/br> 遺玉聽到這里,就可以想象當時參比的那些學生該有多郁悶。 “得了這杏子的有三戶人家,最近的便是東方先生家,一群人便輾轉到了祭酒大人家中,那日東方府上只有東方先生的孫女東方末珠小姐在——” 盧智講到一半,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遺玉已猜到肯定是有關杜若謹的糗事,雖好奇的緊卻也不敢追問。 杜若謹將遺玉眼巴巴地望著盧智的表情收進眼中,剛才的尷尬之色消去,輕聲道: “后面的我來講吧——我們先到的十余人,按著禮節入府后,想末珠小姐提及那一籃子杏子的事,末珠小姐很是大方地讓下人提了一只籃子出來,可籃中的杏卻只余下十顆,哪夠我們十幾人分,末珠小姐便提議,讓我們各自拿出一件東西,只要她滿意誰的,就同誰交換兩顆杏子?!?/br> “有人擇了身上的玉佩,有人掏出袖中的香囊……但最先換到杏子的,卻是你大哥一荷囊綠色的葉子,是叫薄荷吧?” 見到遺玉點頭,他才繼續道: “就這么,末珠小姐答應同四人交換后,只剩下最后兩顆杏子,卻再沒有讓她滿意的東西,她知我擅丹青,便提出讓我為她作畫一幅,就將最后兩顆杏子給我……這作畫怎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我拒絕后,本欲到另外兩家去碰運氣,末珠小姐卻突然發了脾氣,道是我不為她畫,剛才答應換的杏子,便都不給了?!?/br> 遺玉只聽盧智的輕笑聲,也可以想象杜若謹被那位有趣的末珠小姐纏著作畫的場面。 伴著盧智的笑聲,杜若謹輕嘆一聲,“當時是有兩個太學院的學生換到了杏子,被他們央著,我想著能讓他們先走也好,便應下了?!?/br> 遺玉心道,這人心眼是好,卻也太倒霉了一些,那樣被留下,必定是完不成比試了。 盧智終于笑完,輕咳一聲,將話接過,“杜兄嘆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