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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卉完全沒有準備,不禁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袁松越被她抓的心下微緊,而手下摟著的柔軟腰肢又讓他心頭砰砰跳了兩下。 他連忙圈著她跳下了土墻。 甫一下來,他便松開了她,扔了一句“老實點”,便轉身往冷成那兒去了,頭都不敢回一下,過了幾息,心神才微微定了下來。 這會兒的工夫,冷成已是把青石移開了,青石下有土塊,土塊下便是木板。冷成掀開了木板,日光灑進黑暗的地道中,照亮了滿是灰塵的地道。 這正是袁松越和薛云卉方才探到的那處煉銀的作坊。 薛云卉看著,驚嘆不已,“還真是這兒?!侯爺你識路的本領太厲害了!” 這話說的發自內心,除了嘴上佩服之外,她看袁松越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要知道,薛云卉方才在地底下是和他一道從頭走到尾,又走了回來的,她自問若讓她尋,她尋上個兩個時辰估計就在哪顆樹底下轉悠了。 識路是個本領,大本領! 她這么想著,又想到方才袁松越腳一點便將她帶過了土墻。 這么高的土墻,她覺得她師父都不一定能躍過來,更不用提帶人了,這鬼侯爺,武功還真是不弱呢! 這兩樁事體比找到了煉銀的作坊,更讓薛云卉驚訝一些。 如今這世道當個侯爺,要求都這么高了么? 她記得一百多年前,那梧桐田莊便是在一個侯府手里頭,那家的侯爺也是個庶子,便是死了前頭的兩個嫡兄,爵位就落到了他身上。那廝整日尋花問柳的,還練武打仗呢,不被叫進宮訓斥就不錯了…… 這么一對比,袁松越身上就跟披了層金光一般。 薛云卉莫名被閃了一下眼,繼而又瞬間惆悵了起來,心道,這么厲害個人,她這輩子還有希望跑么?真是作孽呀! 眼看著袁松越動過利索地跳下了地道,薛云卉覺得自己有必要調整一下戰術。 同他硬個硬地來,肯定是跑不了,別說他一雙眼睛頂人家兩雙,就說他對她防范這么重,一時三刻地不見,便要弄了她放眼皮底下,還得敲打幾句。若是她規規矩矩地,他會不會少點防范呢? 可她最近也挺規矩的,也沒見著他放松警惕。 難道是自己規矩起來不似真的? 她這么一琢磨,好像是推來了一扇視而不見很久的門。 對了,方才她順嘴恭維他的時候,他不就突然翻臉了么?竟是這么回事! 薛云卉暗道自己真是傻了,這么些天,沒發現鬼侯爺長了一雙鷹眼么?他有什么看不穿的?可笑自己還自以為做的好做的對,全錯了!真心夸他,他才樂意呢! 怎么把人夸得真心,是個技術活,薛云卉在外邊琢磨不停自不必提,只說袁松越把里外又看了一遍,覺得這么大的動靜,藏得再掩飾,也不可能瞞過所有人,除非,這片地方本就是煉銀作坊背后之人的。 他道:“下山找幾戶人家問問?!?/br> 冷成自然沒什么異議,抬腳就能走,薛云卉連忙走上前來,朝袁松越拱手,“侯爺武功實在高強,翻墻頭還能帶著人,我還是頭一回見,煩請再帶我躍一次吧?!?/br> 她把佩服的姿態擺的足足的,話里頭也帶著敬意,更兼主動提及,確實是真心的模樣。 袁松越聽了,也不由覺得心中熨貼,鼻里雖哼著,卻道“站好”,然后圈住了她的腰躍過去了。 薛云卉被放下,還不忘感謝贊嘆,這會子見袁松越雖不看她,臉色卻十分和緩,連下令說“走吧”,都透著明擺的溫和。 薛云卉覺得,這個戰術調整對了! 第110章 性情大變 山腳下有個小村子,也就七八戶人家,從山坡上看,其中有一戶院子里掛著皮子,看樣是獵戶,他們便奔著這一家去了。 開門的是個老頭,腰背不彎,人也健朗。 袁松越喊他老人家,指著后邊的林子,問道:“可知這山林是誰家的?” 老頭皺眉,“不是誰家的,老天爺的?!?/br> 袁松越應了一聲,又問:“這山上能打獵么?林子里有野獸嗎?” 老頭說當然有,“年初我還見了一回,半夜也叫喚過的!弄得咱們都不敢往里頭去了,只敢在村子邊上轉轉?!?/br> 他說完打量袁松越,“你們哪來的,問這個作甚?” 袁松越道:“聽說山上有山神廟,想去看看的?!?/br> 老頭說廟里早就沒人了,“不是我騙人,山上真有東西,別去!趕緊走吧!” 說完就把門關了。 袁松越沉默了幾息。 幾人出了村子,薛云卉看著那山林,道:“真是用心良苦了,那后邊之人對這一帶摸得這么清楚,那廟里觀里也沒有住很多人的跡象,應該是附近的吧!難道是這個村子的?” 袁松越搖頭,“村里盡是泥路土墻,不可能?!?/br> 這話話音一落,他便頓了一下步子。 山神廟在山頂,破觀在山的東邊,這個小村子在山南,再往下還有個大些的鎮子,東南側有百戶所的軍田。此山西邊和北邊皆連著群山,倒是東北一邊不知是何地方。 他轉了回去,幾步行至那獵戶門口,敲了門。 老頭又開了門,見他們還沒走,又回來了,還有些不樂意。 袁松越拱手,“一事不煩二主,敢問老人家,這山的東北邊是什么地方???” 他說著眼神示意了冷成,冷成掏了一塊碎銀子給了老頭。 老頭訝然,直接便回了話:“東北邊和東南邊都是百戶所的軍田,中間夾著的是譙村?!?/br> …… 下山的時候,袁松越冷哼了兩聲。 薛云卉問他:“侯爺你覺得是百戶所的事?” 袁松越說還得查,又道:“想來若是軍戶借上山種地的便利,到山神廟里煉銀,可方便的緊?!?/br> “若是軍戶們,還繞這么大個彎子做什么?直接挖了自己的地便是了!這倒好,平白無辜把人家譙村盧氏扯了進去,難道他們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袁松越未在回應她,只道:“此事不要聲張?!?/br> 薛云卉自然是應下的,還笑道:“侯爺真有些青天大老爺的樣子了,咱們也不能給侯爺扯后腿不是?” 袁松越笑著哼了一聲,一行人下山去了。 山下的小鎮街頭,最火熱的便是那賣包子和胡辣湯的兩家。雖是兩家,卻緊挨在一起,你的條凳我的桌子,來這兩家吃早點的,隨意坐。 薛云卉饞涎都快流出來了。 袁松越見她這個樣,不禁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哪里來的餓鬼?!?/br> 他難得打趣她,薛云卉連忙順桿往上爬,“我是餓鬼,侯爺同我一道是什么?鬼差?沒得侯爺這般英武的鬼差!” 袁松越被她直言夸得臉上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