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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距就沒那么大了。 阿慧若是沒有別的心思,一開始不會避而不提。 阿慧沉默了。 程微反問道:“那鐲子怎么會在東宮?” “不過是我臨死掙扎,咽氣那一刻從手腕上脫落的罷了。你現在可明白了?難道我不該恨?不該怨?” “是。你該恨,該怨?!?/br> 到這時,程微對族里一直傳下來的奇怪規矩終于明白。 比如程氏族人不得入太醫署,恐怕是那位程家先祖對符醫一竅不通,不得已而為之。也或許,榮華富貴已經到手,對換來這一切的女兒到底有些愧疚。不愿看到后人再入太醫署。 無論哪個原因。程微都相信,這一次阿慧并沒有騙她。 “可是,就算你該恨、該怨。那些人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你就要利用我的身體害人嗎?”程微問阿慧。 阿慧冷笑反問:“那又如何?那些將要發生的事你難道沒有看到?就算我不占用你的身體,用不了幾年你也會不得善終。與其如此,我教你符術。助你保住親人,用你的身體復仇。又有哪里對不住你?” 程微沉默片刻,輕嘆一聲:“阿慧,我雖不聰慧,亦不是傻子。當初你若是與我明明白白提出這個條件。說不得我會答應你。以我一命換來親人平安順遂,說起來還是我賺了??墒?,你不告而取。就好比把我當做待宰的牲畜圈養,難道我還要感激你嗎?更何況。你占了我的身體后,報復的是誰?無非是程家和皇室罷了,那我的親人又如何保全?” 阿慧被程微問得久久沉默,然后嗤笑一聲,似是不屑,又似是自嘲,喃喃道:“是我小瞧了你?!?/br> 這時程微才察覺,失去了凌厲的氣勢后,阿慧聲音格外虛弱。 聽到腳步聲,程微淡淡道:“就這樣吧,阿慧。我甩不脫這個鐲子,甩不脫你,那請你以后老老實實呆在這個鐲子里,咱們從此兩不相干?!?/br> 要說把阿慧弄得魂飛魄散,聽完阿慧的講述后,別說沒有法子,就算有法子,程微自認為也下不去手。 阿慧有一點沒有說錯,沒有她以性命換來的花團錦簇,在這百年的沉浮里,一個微不足道的尋常人家,說不定早已斷根,那就沒有程微的存在了。 她不怕這世上沒有程微,但她會遺憾不能和二哥相遇。 幸好,阿慧在鐲子里和在她身體里是不同的,只要她不主動產生與阿慧聯系的念頭,阿慧對外界不會有任何感知。 只是—— 程微撫摸著花紋古樸的鐲子。 當初,就是因為她的血染到了鐲子上,阿慧才進入到她身體中。 程微心想,還是要想個辦法把鐲子弄下來才行。 這當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腳步聲近了,程微收回心神。 可惜腳步聲到了外間就停住,程澈溫雅的聲音傳來:“微微,把大燈熄了,早些睡吧?!?/br> “噯?!背涛⑺鞈艘宦?。 片刻后,里間光線暗了下來,程澈轉過身,面對著墻壁。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衣裳窸窣摩擦的聲音。 一個聲音柔柔的喊:“二哥?!?/br> 程澈瞬間渾身緊繃,費了好大力氣才翻過身,聲音一下子就高起來:“微微,你怎么過來了?” 程微懷里抱著一個軟枕,理直氣壯:“和二哥一起睡呀,二哥不是答應了嘛?!?/br> 程澈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程微以為他默許,歡快把軟枕扔到榻上,手腳靈活往上爬,這才慌了神,一邊伸手抵住程微,一邊端著臉冷喝:“微微,你快回里間睡!” “呃?”程微愣住。 程澈慌忙把那軟枕塞回程微手中。 明明是他的枕頭,可是抓起來時心撲通撲通跳,直到脫了手,心緒還無法平復。 程澈臉一沉:“微微,你十四歲了,不是四歲,哪有和二哥一起睡的!” “可是——” “沒有可是,你再不進去睡,二哥這就送你回去!”程澈板著臉把外衣穿好,系得嚴嚴實實,臉上一絲笑意也無,看起來和那些教訓不懂事meimei的兄長并無區別。 程微悄悄撇了撇嘴。 二哥這個模樣,以前蒙蒙她還行,現在怎么可能騙過她。 二哥都親口說了,心上人是她,來生要娶她為妻呢,怎么會不愿意和她一起睡。 二哥就是口是心非! “二哥,你別生氣,我一閉眼就想到那個野鬼占據我身體的樣子,心里害怕呢?!背涛⒖蓱z兮兮拽著程澈衣袖,一臉落寞,“二哥不想讓我在這里,那我就進去了?!?/br> 第302章 早知如此 程微說完松了手,抱緊軟枕默默往回走,身影格外寂寥,仿佛大雨天被主人拋棄的小凍狗。 程澈望著程微背影出神,心疼得厲害。 若是可以,他多么希望能與微微同眠,就如這天下所有平凡的夫婦一樣。 只是他不能! 細微的抽泣聲傳來,若不是以習武之人的耳力,根本聽不到,可那輕如羽毛的抽泣聲落在程澈耳中,卻恍如驚雷。 微微哭了? 他忍不住看向通往里間的門口。 里邊夜燈熄了,顯得格外黑暗。 微微她……很害怕吧? 程澈悄悄攥緊了拳,輾轉反側,最終還是忍不住下床,往里間走去。 到了門口,他停下,里面抽泣聲越發清晰。 程澈再也忍不住,挑簾而入。 床上空無一人,程澈心中一沉,借著外間灑進來的光線往一個方向看去,就見程微坐在墻角,頭伏在膝蓋上一動不動,分外可憐。 程澈大步走過去,伸手落在程微頭頂揉了揉,心疼又無奈:“怎么坐在這里?快起來,地上涼?!?/br> 程微抬頭,咬著唇:“一閉眼就怕——” 程澈深深嘆口氣:“走吧?!?/br> “???”程微一怔。 程澈又羞又惱,不知是氣meimei,還是氣自己,冷冷道:“去外邊睡!” 話說完,只覺耳根火辣辣的,大步往外面走去。 程微低頭,抿著唇悄悄笑了。 她就知道,她是二哥心上人嘛,二哥怎么會舍得她難過! 裝哭實在太費力氣。還好屋里黑,二哥又別別扭扭的,沒有仔細看。 程微腳步輕盈走了出去,垂著頭站在床榻邊,軟軟喊道:“二哥——” 程澈渾身僵硬坐在榻上,語氣硬邦邦的:“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