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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聲音,素梅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聽得出那焦急、擔憂的聲音里都是什么“節哀”之類的勸慰。 她木吶吶的推開人,直撲到榻前,顫抖著手撫上昭哥兒的臉頰。 臉上的血還濕乎乎的有著溫度,而他己經沒有了任何呼吸。 素梅耳邊響起一聲凄厲的昭哥兒,整個人就被推到了一旁。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疼痛入髓,像是碎了一般的疼。她抬頭,就見顧氏頭發披垂,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的慘白,仿佛白日里由地府里爬出來的女鬼。 她緊緊抱著昭哥兒,不停的親著他的臉蛋、眉眼、額頭,雙淚交流,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執拗的抱著他往外走,白色的唇不停的翕動,素梅知道她在說:“走,昭哥兒,娘帶你走?!?/br> 第434章、顧氏番外十五 送上第二更。新文日更中,求收藏,求推薦票。 顧氏當真和被雷劈了一般,整個人由內而外都燒焦了燒透了燒成了灰。她緊緊抱著昭哥兒,心如死灰。她恨透了自己,恨透了所處的章家,恨透了章賢。 昭哥兒是她的命根子。 可現在,終于這點兒活下去的意義都被斬得一干二凈。 章賢攔在她跟前,板著臉斥責她。不用聽她也知道,他一定在罵她,像什么樣子?外頭這么多男人,她的禮儀規矩呢?就這么不管不顧的沖出來,讓別人怎么看她? 顧氏直愣愣的瞪著他,說了兩個字:“讓開?!?/br> 章賢一愣。 顧氏慘然一笑,道:“現下,你終于滿意了?” 這就是所謂的好親事,這就是她嫁的良人,這就是她嫁的書香世家。 吞噬了她的青春不算,還要吞噬了她的兒子,現下好了,連她一并吞噬了算了。昭哥兒沒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章賢皺眉,十分煩惱,心道:他滿意什么?他也沒想這樣,那不只是顧氏的兒子,也是他的兒子,是他唯一的嫡子,他再怎么樣也不會有意害死自己的兒子。 她這是什么意思?是指責他刻意毒殺親子么?虎毒還不食子呢,他總不會畜生不如! 混賬東西。 她倒把自己恨上了,他有什么錯? 待要發怒辯解幾句,斤責顧氏幾句,就見顧氏抱著昭哥兒,在他眼前直挺挺的摔下去,就是摔下去,意識昏沉的瞬間,她還盡量的保全著昭哥兒。 昭哥兒出事,章家上下雖然傷心,到底有限。養不大的孩子多了,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上次昭哥兒發燒咳嗽那么長時間,章老太太當面不說,背地里感嘆:怕是這孩子養不活了。 如今又出了這事,她不怪孫子章賢,只感嘆昭哥兒這孩子命?。涸缇椭鲤B不活,這不,才躲過一劫,到底又…… 孩子還沒成年,夭折不祥,是不能葬入章家祖墳的。她把章賢叫來,囑咐道:“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可這孩子命薄,到底不是章家人,你好生安葬了也就是了,別叫他不得安寧,回頭不能投胎到好人家,反倒是你的罪過?!?/br> 章賢點頭:“祖母吩咐的是?!?/br> 他兒子多,昭哥兒的死,于他來說只是一陣傷心,又有章老太太不停的耳提面命,都是這孩子命薄、命苦之類,他竟連自己最初那點兒愧疚都沒了。 沒人考慮和顧及顧氏的感受。 她這一躺倒下去,整個人就和死了差不多,丫鬟婆子上前,把昭哥兒從她手里搶了去,素梅雖然心疼主子、小主子,卻也不可能看她把個昭哥兒抱在懷里。 顧氏醒來時,章賢已經決定三日后安葬。他在城郊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算是給這孩子一個交待。 顧氏閉著眼始終不說話。她人微言輕,家里的大事小情終究都是男人做主,一旦做了決定,她除了服從,一點兒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素梅又急又氣,可又不敢深勸,生怕顧氏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罪過就更大了。顧氏看她起的一嘴的火炮,倒勸她:“你急什么,早晚自有我的結果,到時你們把我安葬到他身邊也就是了?!?/br> 素梅目瞪口呆,卻又無可耐何。 昭哥兒安葬后的第二天,聰哥兒急匆匆趕回來,因著本就是大年下,昭哥兒又是個孩子,舉家并沒掛白,仿佛這府里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孩子。 他直接沖到章賢和顧氏的院子里。 章賢不在,顧氏悶頭養病。昭哥兒這一去,她整條命都沒了,還要什么管家權?章老太太接過去自叫人打理,顧氏索性連門都不出。 素蘭等人不敢打擾她,各個摒氣凝神,是以院子內外比平時都要安靜幾倍。 聰哥兒闖進來,素梅忙迎上前,道:“奶奶病了,不見客?!?/br> 聰哥兒臉色不大好,一把將她搡開,道:“讓開?!睆街碧_進去。 才幾天時間,顧氏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說句“形銷骨立”一點兒都不夸張,聰哥兒遠遠的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素梅站住腳,輕聲道:“奶奶,孫少爺來了?!?/br> 顧氏漠然的睜了睜眼,又把眼睛閉上。 聰哥兒幾步上前,想要將她揪起來痛斥她一頓,可看她這模樣,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坐到榻邊,直直的盯著顧氏。 顧氏不理他,仿佛他來與不來沒什么區別。 素梅十分猶豫的站在當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做為顧氏身邊的貼身大丫鬢,她們知道的看到的比別人都多,自然心里想的也多,對于顧氏和聰哥兒之間那點尷尬,是都看在眼里,卻也只能干著急毫無辦法。 現下聰哥兒來見顧氏,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F在她當然不敢再揣測他們之間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現在只盼著聰哥兒能讓顧氏振作起來。 素梅猶豫了一瞬,見顧氏麻木的樣子,知道就算聰哥兒有心,顧氏這個樣子,他一個人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自己留在這也是白留。她借故去倒茶,退了出去。 聰哥兒盯著顧氏慘白的臉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顧氏無動于衷,并不看他。 聰哥兒伸手將顧氏扶起來,又重復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我要聽你說。告訴我,昭哥兒呢?” 顧氏緩緩睜開眼,對上聰哥兒黑漆漆的眼神,和個泥人兒一般的重復著問:“昭哥兒呢?昭哥兒呢?”眼神渴盼而急切,好像他能給她變出來一樣。 聰哥兒:“……” 顧氏不瘋和瘋了也差不多了,她是真的傷了心,就這么木呆呆的躺下去,好人也會病死、憋死。